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倒是常命吴主簿……咦你为什么认得他?”当日拟那蓝信赠与唐糖之人,看似像一号大人物,究竟大不大,如今这样的江湖,她是不懂的,就怕不过被寻了一场开心罢了。原本唐糖最忧心大理寺根本没这么个吴主簿,此际安心笑道:“宝二哥,总之拜托了。”**以为一场火能将纪二烧到西京去,不想他昨夜不急不缓,只道了声:“哦,知道了。”知道了。以他纪二当初问那么多,如今不应当淡定成这个样子。唐糖总想着,程四死得蹊跷,或许与他岳父徐春水有关,与古春林有关,又与邹公子有关,说不好与那盗墓人也不无关系。万绪千头,却迟迟不见纪理有一点动作。他倒是在家歇了两日,上了一回衙门,又歇了一日。在家时间长了,两人在回廊拐角难免撞见,纪二瞥一眼她,默然不语,唐糖只当自己耳聋眼瞎,擦肩而过,目不斜视。可在暗地里,唐糖知道了纪二没有动作的缘由。他被祖父狠狠痛骂了一顿,原因出人意料。三爷的遗物被二爷当做升官发财的筹码,送去了齐王府这事,老爷子是不知道的,更没人敢告诉他。但离奇的是,纪二送归了这样的筹码之后,他的水部郎中之喜并未如期而至,反倒泡汤了!他另接了份调令,无升反降,迁任虞部员外郎,驻与西京八竿子打不着的遂州,专掌全国新农器的研造。纪鹤龄自然不是为了贬官之事骂的孙儿,他听说肥缺落空,甚至为此十分高兴,说该当好好摆几盅。他骂的是纪二要去遂州,却只肯一个人去,不肯领着唐糖一道去。唐糖跟去遂州作甚?方便落井下石?她没有工夫。与裘宝旸约了五天后南院外坟前,时辰到了。宝二爷不负所望带了好消息,有个姓郑的狱史手下,正缺个跑腿的小隶卒,已然说定了,后天到岗,每日夜间应卯,鸡鸣归家,六天一休沐。“觉是没的睡了,好在你一个少奶奶,回家终归有的补。衙中有我罩着,谁也不敢欺侮你。往后的事徐徐盘算,万事好说,可纪二那里……你要怎么讲?”唐糖呵呵笑:“讲什么?他是自身难保。纪大人后天早晨要出发去遂州,赶着上任呢!”想来这纪二平常人缘实在不好,官场上立时就已传遍了。裘宝旸早听说纪理轶闻,如今在纪府确了实,愁容尽扫,心头大快,为纪陶上过香,走了。唐糖回去的道上,纪方正要去寻,说是老爷子找她。所为何事,唐糖心知肚明,他就算欲她去,她还有差要当,哪有这个空闲。唐糖入内的时候,带着幸灾乐祸的浅笑。却见纪二乖乖跪在床脚,依旧俯首帖耳得像一只兔子。她想象他也曾像只兔子一般,拱手将筹码捧给了齐王,甚至一脸巴结地割开手臂,滴出血,当面教授齐王遇见这样的蛊盒,该当怎么打开。结果,心心念念的前程泡了汤,纪陶的冤情,亦被埋葬了。唐糖看着那具可怜的背影,登时连半句落井下石的话都没胃口说。“糖糖你这就去收拾包袱,同你二哥哥去遂州。他常驻遂州,身边只带一个小厮怎么成?”唐糖低头笑:“二哥哥去遂州又不是游山玩水,只怕新官上任,公务缠身,我去倒教他分心。”纪鹤龄不高兴:“新婚燕尔,分心才是常情,督造些农器能有什么大事,上回他在西京不是几天都等不得?”“西京是短打算,遂州是久日子,日子一久,公务上手,就算二哥哥不让去,我自己也是要去瞧他的!”纪鹤龄笑:“还是糖糖实诚。”“那么好不好?横竖现在不成,家里我放心不下您。”又凑去纪鹤龄耳边,“我要那么爽快肯去,您装病之事,岂不教他一眼识破了?”纪鹤龄窘着脸一通咳嗽,觉得唐糖此言甚是。装模作样又骂了孙儿两句,才算是默许了。同出西院时,纪理心怀感激,竟是说了个谢字,唐糖不稀罕,回他一声“哼”,兀自先走了。**郑狱史顾名思义,老头儿是大理狱的人。唐糖头天去监狱当差,裘宝旸比她还紧张,一会儿怕唐糖露了马脚,一会儿又担怕她领到什么苦差。“知道我送你进监狱,纪陶非活扒了我的皮。”唐糖摇头笑:“什么话,这算哪门子进监狱。宝二哥之前说的徐徐打算,我以为很好。”宝二爷将唐糖打量了又打量,并不知唐糖得过纪二指点,大赞她眉眼画得十分像样,而那郑狱史本就老眼昏花,必定什么端倪都瞧不出来。郑狱史分给唐糖一桩小差事:将大理狱一堆陈旧的锁送去锁匠那里修。“那个锁匠老眼昏花,此间的人犯皆是要犯,锁具关系重大,三天五天的不碍事,你一定得盯着他修完才准送回来。”“哦。”连夜抱锁敲开锁匠门,老头子果然更老眼昏花,看了一眼,说这个不能弄,那个不好修,剩下的,三天五天都弄不完。唐糖又不是真的去大理寺混饭吃,三天五天,那又耽误走多少功夫。她随便留了两把应付老锁匠,抱着其余的归了府。南院外有间废弃的老花棚,唐糖躲起来换下小狱卒的衣裳,换上出门时候的衣裳。天没亮的时候,她终于抱了一堆锁具潜回东院,悄悄进了里屋,连外间值夜的橘子都没惊动。唐糖东西抱累了,一股脑儿扔在案子上,哗啦啦。抹汗喝水的时候,屋里的灯亮了。唐糖又惊又恐,纪二不是昨晨就赶赴遂州上任去了?身后的声音阴沉沉:“唐小姐去给纪陶上坟,仿佛上了一夜?”作者有话要说: 纪二V:我一走,上坟就改成夜里了!---------夜里更新~愿尼们都被这个世界温柔相待~么么~☆、灯影记纪二是个人精,唐糖最担心就是那一堆锁,她未及扑上去,他却早攥了一枚在手。他缓缓摩挲锁身,经年的旧锁具在他手上簌簌落了两片锈斑。“唐小姐难道不是去上坟,这一夜是盗墓去了?”唐糖分辨不出他是玩笑还是当真,惊恐过后,冷眼去望那人:“呵呵,不过收些旧货,回来玩玩。”纪理将锁往案上重重一拍,“咔嚓”,案面破裂之声可闻。“何处收的旧货?”唐糖低首抚抚那破案面,思忖自己当个小隶卒,一年的俸禄大约也不够买张新的檀木桌……纪二的手掌心,倒是皮糙rou厚。她抬头望进那一双怒目里,冷笑道:“这与您有何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