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烂摊子留给梁王那个沽名钓誉的蠢弟弟?”赵思危这个人什么都好,就是太过狂妄。这个当口牢房恰有人来传,说是曹四渠已然被人唤醒。纪陶以眼神询问唐糖,唐糖打起精神道:“没事,我可以同去。”“我还是送你先回。”“不要,我喝了水就好多了,我们同去问那睡花之事。你可还记得古老传给你那些羊皮卷上,所绘球状之物?那时候你就猜测是用来养鱼所用……如今看来是不错的。”“对。”“几十年前有人组了工匠西行,就开始造那些东西,那池子的规模想必不小。曹四渠对此事一定有些认知,我凭借那些琐碎蓝图,一直设法还原整个养鱼池的全貌却不可得,曹四渠这里……说不定有什么新的线索?我想试试,即便还原不了,了解得愈多,愈方便你往下查。”“好,不过……你若有什么不适,我们便即刻出来。”“三爷别忘了我可是在大理狱当过狱卒,牢房这个地方于我……可谓宾至如归。”“……”唐糖骤然发现说错了话:“哎,纪陶对不起……”纪陶笑得温润:“没事。”“你的酒靥附近,近来如何添了道皱纹?”“被你骂老狐狸骂老了怎办?”“我想到了一个补救的法子……”赵思危在旁清咳一声,二人才发现自己太过旁若无人,齐王殿下倒是不着痕迹酸了一句:“三爷没曾发现以田书吏的心智,并不大适合嫁人生子?不过她技艺高超,又相当之敬业,若当真是一位小公子,倒是前途无量。”唐糖暗思忖这人挑拨离间的毛病看来是不会好的了,当面还来!纪陶才不吃他这一套,回了句:“糖糖很适合当妻子,这一点臣少年时就深信不疑,现在已然印证了。”赵思危吃完这颗软钉子,牢房的门也已到了。曹四渠神智仍有些半梦半醒的意思。不过方才那一场戏,许是给曹四渠灌下了一剂强心之药,他醒来的目光里,居然已经含了许多神采。对赵思危的问话似也积极好些,倒有点类似神仙俯瞰世间困苦众生的姿态,“我都是要喝血鲵汤,长生不老的人了,你们这些愚人有什么尽管来问,我答便是”。唐糖想到那血鲵,不免又起了一阵鸡皮疙瘩。干呕的感觉几乎就涌在喉边,她生怕纪陶担心,强忍下去了。不出所料,曹四渠是位专为太监看病的太医,并非什么用毒大师,他从不曾听过一种唤作睡花的毒药。其实此前,纪陶也已将中土的药典一一翻遍,就没有见过一种名为“睡花”的毒药。幸好他生了心,离寨之前,用读音和译音一一询过了昆仑族的长老。居然真的有长老听过一种念作“睡花”的草,但是这种草毒性并不强,亦很好解,为何在纪陶口中就成了剧毒之物?这位老人家也有点不解。纪陶打听不来更多,便求了长老,替他将此种睡花绘于纸间,随身携带。曹四渠看了图,倒是一眼就认了出来:“什么睡花,你们这些小后生做事情真是毫不靠谱,这不就是种在放生池岸的蚀骨草么?我们唤作蚀骨草的。你问什么?症状?症状就是每到月中,yuhuo焚身!呵呵,脉象上都看不出来。纪大人啊,你哥中这种毒已达六年之久,你才弄明白是这种草?”纪陶迷惑道:“六年?”怎么可能?曹四渠大笑:“纪大人在我刀下滚过之后,似乎变得糊涂了?你是来套老朽的话么,老朽既答应了皇上会医好你,自然有法子医好你,大家都在一条绳上……”唐糖心惊地凝神细听,知道他是将纪陶认作纪二了。纪陶从不轻易表露感情,此刻亦激动起来,并不着急否认身份,眼眶却是骤红:“你是说……纪伯恩,中此毒七年……你的意思是他还活着?”曹四渠很奇怪:“你不是前年就知道了么?”**唐糖终于支撑不住,生怕牢狱之中的气息令自己窒息,先行告退。赵思危好意护送了一程,二人就这么守在牢门外等候纪陶。唐糖心里乱糟糟的,没有话欲对齐王说,先是呆立了会儿,后来赵思危倒是随口侃了几句育儿经,唐糖没想到他还会说这个,干笑着应和了几句,纪陶很快亦出来了。唐糖如蒙大赦,行了礼拉起纪陶就跑,跑到无人处方擦汗喘气道:“今天每回同赵思危说话都要出几身冷汗,累死我。”“这会儿还难受么?”“吹了风好多了,就是汗多,幸好这风暖暖的,并不凉。”纪陶道:“你别怕齐王,皇上去了昆仑,老秃鹫亦在昆仑,赵思危的心思如今都在昆仑。”“纪陶,你说齐王会不会心生歹念,将我捉去昆仑作饵……”纪陶摇头笑:“你这倒真是小人之心了。这个世上,有的人比想象中要可怕,有的人恰巧相反。赵思危这个人,做事情虽说不择手段,但用妇孺作饵……他这样的自大狂,一定嫌丢脸。”唐糖心有余悸:“可他至少明示暗示着要你同去。”纪陶神情为难:“如今这个情形……”“我知道,的确……非去不可。”唐糖早就意识到,纪家的大哥还活着、还有那个倒霉的二哥、唐府……太多事情系着那头,照理本来她都该同去,如今无论吉凶,纪陶是势必要走这一趟的,“现在走么?”“再等一阵子。到时你安心在凉州等我,我了了事情就回来守着你生产。”唐糖自知再无别的法子,乖乖嗯了一声。纪陶犹不放心:“即便一时半会儿回不来,你们也要等我。”“如何说这种丧气话?你心里头不要负担太重,总是事在人为……我知道你心疼大哥,曹四渠说大哥中毒六年,他如今是糊涂了,说不定大哥九年前就为人下了毒,真是太苦了。你却也要往好的一面去想,他吉人天相,大难不死,前半生吃了那么多的苦,以后一定会有很好很好的福分。至于二哥……说不定他也是为了大哥才那样的?我也盼着他好。”纪陶感动不已:“我的福分最好……那你会不会不等我了?”唐糖登时恼了:“竟不信我!我的心还须剖给你看么?”“我是不信别人……”“哪个别人?三爷如何酸溜溜的。”“我就是担心赵思危瞧上的,是比麒麟rou更要命的东西。”唐糖窘道:“不要胡言,他敢怎样,我要命一条……哦,三条。”纪陶揉揉她的头发:“不要动不动以命相胁,你这吓唬的是我。只记得往后不许再招惹旁人,至少不准再两眼水汪汪瞪着人家,十分烦人。”唐糖冤枉透顶:“我那是吓的!我招惹他……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