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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错觉,真的不是错觉,无数的官兵向着这边而来,身上的衣物甲胄看起来有些怪异,但大队大队行军而来,声音虽响,脚下却没有任何震动。他们身着甲胄,但这甲胄的样式,方唯却努力回想了一遍,从未见过,不属于大楚任何一支军队。“你们特么是哪来的?再靠近格杀勿论!”方唯大吼。这些官兵没有任何的举动,只是继续前行,仿佛听不到他的话一样。“放箭!”黑漆漆的,唯有城头的火把来照明,根本看不真切,但方唯粗粗一扫,没有看到任何旗帜,没有执旗的将领。箭头浇上了油点火,射向那群官兵中,射中一个,倒一个,但余下的官兵却兀自还在往前走着。莫名其妙,诡异的让人害怕。“放……放箭!”方唯只觉得自己舌头打结了,仿佛出自本能的畏惧。“将军!”城头的官兵双手发抖,尤其是射箭的官兵,一个个都脸色惨白,连手里的弓箭都拿不稳了。“哆哆嗦嗦干什么?”方唯怒吼,以此来演示内心的惶恐害怕,“还不快干掉他们!”“干不掉啊!”有官兵带着哭腔出声了,五大三粗的儿郎,平日里高大威武的官兵跟个孩子一样在哭,“那……那个不是人啊!”“啥玩意儿?不是人?”方唯回头,一脚把那个没出息哭哭啼啼的官兵踹到一旁,伸手点燃了箭头上的火油,射了出去,箭如流星般划过一道优美的弧线,直直的射中了最前方的那个人。昏黄的火光中,方唯看清楚了,脸色青白,蒙着一层死气的官兵们目光直视前方,射中了一个,那个人在原地自燃了起来,身边别的官兵仿佛置若罔闻,继续往前走着。真是……怎么看……怎么像死人,不像活物啊!方唯哆哆嗦嗦的抓着砖石站在城墙上,看着那群人靠近:“别……别过来!快关门!”那群死人一样的官兵走到城墙下开始撞门,疯一样的撞门,还有人走到城墙头,徒手开始爬起了城墙,居然还是爬城墙的高手。方唯看着那慢慢爬上来的官兵,火光中,那张面无表情的脸微微抬头,带着死气,直勾勾的看着他。“啊!”方唯尖叫一声,摸了一把脸上的冷汗,眼泪唰唰地往下掉:吓死人了啊!救命啊!这东西不是人!天空中一道惊雷闪过,刹那间的亮光,照亮了城头附近爬着墙带着死气的官兵,方唯的眼泪流的更凶了,他敢跟人横,哪敢跟这些东西横啊!……才出府没多久,天就黑了,狂风四起,不是暴雨前的模样,因为这天黑的有些可怕,就像无光无月的夜晚,伸手不见五指。“发生什么事了?”安乐公主的声音带了几分慌张传来。“没事。”卫瑶卿道,淡淡的声音却让马车里的几个人顿时安静了下来,伸手,黑暗之中仿佛看得清一般,准确的找到了自己的包裹,拿了出来。“别慌,很快就过去了。”安乐公主应了一声,抓紧了兄长的手,微微发颤。隔了那么一段距离,她也能清晰的闻到空中飘来的味道。阴气,寒冷冰凉入骨,从地底爬出来的味道,是阴兵,而且数量还不少。所以,那个用下毒伪装成疫情阻止他们上前,那个清楚的知道太子身体状况的人,终于露面了啊!第四百三十九章闭眼天地惶惶,狂风肆虐。这种时候,她却很不应景的想起了一些事情。在大楚,不,前朝精通阴阳术的刘姓皇族之前的朝代,还没有天师这个说法,民间把他们这些自幼精通阴阳术的人,称为阴阳术士、阴阳先生。他们活跃于民间的奇人异士传闻之中。纵然传闻不少,而阴阳术士又稀少,却始终不得天子帝王的重用。因为他们所做的事情,看起来令人太过害怕,呼风唤雨,仿佛远非寻常人所能比的。天子也惧怕这种仿佛天生受上天垂青厚爱的人。更可怕的是呼风唤雨,仿佛无所不能的阴阳术士,很容易引起教化不明的百姓盲目的追随。所以天子会压制,压制阴阳术士,因而很多年,阴阳术士都只在民间活跃,举块幡布,走街串巷,朝堂之事,仿佛与他们相隔甚远。阴阳十三科中也有一些险些颠覆了朝代的手段,所以为历代天子帝王所忌惮。譬如巫蛊之术,这些都是帝王们最害怕的东西。如此很有可能影响到帝王的统治,又怎么可能为帝王所容?术士乱,则国乱。在前朝刘姓皇族以前,这个说法深入人心。不管是民间野史,还是正史,都有所提及。但从前朝刘姓皇族夺得天下以后,因为他们一族本以阴阳术起家,所以反而开始重新审视起了阴阳术士,阴阳术士的地位得以改善,这种改善或许可以说是刘姓皇族的自傲,他们深信,这世间的阴阳术士,没有哪一个能撼动他们刘家于阴阳术上的造诣。刘家倒了,却并没有完全被屠尽一族,而是逃到了南疆,借用天险躲过了一劫。自此以后,阴阳术士得到重用,也出现了阴阳司与天师,与刘家互相抗衡。因为那样的手段唯有以术治术。阴兵,是一种非常厉害的阴阳术手段,需要极其厉害的阴阳术士才能cao控。数以万计莫名其妙出现的阴兵,该把从来没遇到过这种状况的五度关守兵吓坏了吧!若说多厉害,真要硬拼,这些阴兵恐怕并不足以造成大患,但是关键在于,从来没遇到过。主将会害怕,官兵也会害怕,因为不知道啊,不知道如何去应对。从某些方面来说,术士生出异心,确实很可怕。术士乱,则国乱不是没有道理的。说来也可笑,阴阳术士有如今的地位,还要感谢刘姓皇族的出现。再往深的,她现在不敢想,譬如为什么这么多年都无法屠尽刘姓皇族,又譬如天险固然厉害,明宗帝处处受制暂且不提,先前四百年总有帝王有余力尽力对付南疆刘姓皇族吧,那为什么这么多年,依然毫无所获?很多事,她都不敢再深想,甚至他们张家出过一十三位大天师,难道当真要拖到今朝再来做这件事么?祖父纯善,那张家先祖们呢?又是些什么样的人?答案她不知道,因为她不会知道故去的人是如何的。阴阳术士,一阴一阳,此生彼长,互相牵制。相信没有人会比阴阳术士更精通牵制之道了。将脑中不该想的甩到脑后,她伸手覆向身后的包裹,虽然反手取物,却依然能快很准的拿到自己想要的东西。深吸了一口气,走上前。“发生什么事了?”有声音在一旁响起,暗夜里提了一盏灯,白日里衣着打扮无一不精的两个世族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