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位算是入了人眼了。昨天晚上,她没有胆大到留下来,自也不知道昨晚望月楼在她走后发生了什么?但今日朝堂上多位重臣受伤,这世间总没有这么巧的事吧!而且以王老太爷那性子,若当真是被阴阳术士弄伤了,定然早派人把她带过去看看具体状况了。但王老太爷直到现在仍然没有什么动作,这不合常理。谢殊也同样候了一日,回到族中,照例先去祖父那里,准备问安,但今日,才抓了个管事来问,管事便道:“老太爷出去了。”出去了?祖父有伤在身,出去作甚?谢殊正想继续问下去,却突然不知想到了什么,话到嘴边便改口了:“我知晓了,你下去吧!”作为谢太尉最得宠的孙子,谢殊进出谢太尉的书房是不需要提前着人禀报的。而多数时候,谢殊进此也是来替老太爷拿什么事物之流,暗卫也不会阻止他的出入。所以当谢殊照例进入谢太尉的书房时,暗卫并未阻止。进入书房,点灯,复又关上了书房的门。回身再一次看这间他自以为已然熟悉的书房,不知道为什么,谢殊只觉得心跳有些快,本能的紧张了起来。谢太尉的书房布置的并不奢华,桌上的笔洗砚台笔架都是书房中应有的,右边是几排书架,左边靠墙的博古架上是祖父喜爱的一些文玩古物,名家字画之流。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来祖父的书房,只是突然觉得不对劲。其实漏洞很大,但对于旁人,他会很轻易的发现其中的漏洞,只是当漏洞来源于祖父时,往往会因为太过亲近而蒙蔽。譬如说祖父提及自己昨日夜半被贼人所伤,但谢家的暗卫可不是寻常人。谢殊清楚得很,或许会有贼人能伤到祖父,但是说在未引起一点惊动的状态下伤及祖父,这几乎是不可能的。而且既然贼人如此厉害,难不成费尽心思,只为让祖父受个皮外伤?这显然不合情理。祖父有事瞒着他,这么晚了受伤了,却还要出去。谢殊没有动桌上的事物,只是随意拿了一本书房中的书就走了出来,而后唤来贴身的小厮,备车,出门。从谢家到崔家并没有多远,夜间人少,马车跑得快,谢殊坐在马车里,只觉不过一会会儿的功夫,马车就停了下来,他走下马车。往常这个时候,崔家的大门应当是关上了,但今日,却还开着,门头悬挂着的两只写着“崔”字的灯笼微微晃着,照亮了崔氏门邸。他上前,还未看到门房,便见门后闪身出来一个人。看到那人谢殊停住了脚步,不知为什么,突然松了口气,这一次,看样子,他没有白来。崔璟朝他抬手施了一礼,本也不算外人,施礼过后便走了出来:“我特意让门房留门,再没有人来,我便准备去找你们了。”谢殊被他带到一旁,待停了下来,连忙开口道:“我来问你的或许与你要问我的是同一件事。”崔璟看了他片刻,开口道:“祖父受了些皮外伤。”谢殊回看着他:“我祖父亦是如此。”崔璟又道:“祖父出门了。”谢殊点头:“我祖父亦然。”两人沉默了下来,片刻之后,崔璟又道:“昨晚的事情恐怕没有这么简单。”“祖父受了伤,自然递了帖子,在家中养伤,无法上朝了。”谢殊也道:“我祖父同样如此。”同样如此的可不止谢太尉一个,还有好几位“受伤”的重臣,重臣受伤,无法上朝。这看起来因果分明的一件事,在不同的人眼中看来却截然不同。百姓看到的是贼人猖獗,连闯重臣府邸,不将天子放在眼中,所以势必要将所谓的贼人捉拿起来。但这世上并非所有人都是寻常百姓。如此敏感的节骨眼上重臣不朝,足以让不少人动了不该动的心思,当然除此之外,还有不同的理解。谢殊看着崔璟,想了想,又道:“昨天未来得及问你,你查怀国公府查到了什么?”崔璟再次沉默了下来,半晌之后,却摇了摇头:“现在不能说。”不能说,那就是说当真有什么事,只是不可说而已么?谢殊虽说想知道,但也知晓崔璟不是什么没有轻重的人,他既说不能说,那便有他的考量,现在不能说,那往后总有一日会说的。谢殊没有准备逼问崔璟的意思,到底算是自幼相识的同伴,他知晓崔璟心中有丘壑,想来有他的缘故。便看了他片刻,摆摆手,转身准备走了。崔璟却叫住了他:“往后,你若要寻我,可直接到城东的文竹书斋找我,那是我的地方。”谢殊脚步一顿:崔璟这意思……是要瞒着族中,尤其是几人的祖父了!他的地方,自然同崔家整族无关了。谢殊摩挲着腰间玉坠的手有些发抖,却应了下来:看来事情可能远比他想象的还要麻烦的多。第六百二十九章大局当马车停在谢家门前时,门房早立在门口了,似是已经等了一会儿了,见他走下了马车,门房连忙上前:“公子,老太爷请您去书房一叙。”谢殊点头,掸了掸衣袍上不存在的尘土,道:“我知道了。”说是到书房,实则并没有进书房,因为谢太尉已然站在书房门口等他了。谢殊上前,施了一礼,如往常一般,喊了一声:“祖父。”“听说你来找过老夫?”谢太尉背负着双手,看着这个谢家这一代最出色的小辈,也是他嫡出的孙子,一贯是带在身边亲自教养的。谢殊点头:“原先回来想来寻祖父的,祖父不在,孙儿便去书房拿了。”“?”谢太尉蹙眉,“你喜欢看这种书?”显然对于这个一向带在身边亲自教导的孙儿,他还是有几分了解的,以谢殊的性格不会喜欢看这种书。谢殊笑了,道:“祖父果然了解孙儿,孙儿当然不喜欢这种书。喜欢看这种书的是崔璟,孙儿取了这本书就是借他读两日的。”谢太尉闻言也笑了,原先严肃的神情柔和了不少:“所以你方才出门就是送书给崔璟咯?”虽说神情柔和,但谢太尉眼中却没有什么笑意,大半夜的出门送书给崔璟,显然在谢太尉眼中看来,这话漏洞不小。谢殊摇头:“送书只是一回事,其实我寻崔璟另有旁事。”“什么事?”谢太尉接着问他。谢殊道:“那群贼人如此猖獗,不管是吏部,还是府衙都准备张贴了告示,捉拿那些贼人,我前往崔家就是顺便同崔璟商量此事的。”谢太尉点头:“不错。”又问了几句谢殊这几日可有遇到什么麻烦之流,谢太尉便让谢殊退下了。等到再也看不到这个最疼爱的孙儿的影子,谢太尉这才敛去了脸上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