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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助长,火势更旺,泉园之中的水已至脚踝。“龙吐息……遭了!”容易老先生此时已被搀扶了起来,这种时候确实管不了什么大阵不大阵了,有两个阴阳术士胡乱替他们喂下蛊虫的解药,扶着人站了起来。这等天谴之下,再拖下去,大家都要送命。东浅公子此时已经魔怔了,怔怔的看着正中变幻的阴阳两鼎不说话。抓着东浅公子的女孩子反手就是一个巴掌,响亮清脆:“谁让你们选的泉园,你看看这泉园眼下像什么?”容易老先生环顾四周,面色瞬间惨白如纸。“是鼎!是鼎!一求一予,我们才是这鼎中所予……”泉园修剪齐整、四方而立,眼下有雷火、有洪水,混着藏龙山上的阴气、整座济南城的生气,又有龙吐息在侧,可不就是一座天然的大鼎?难怪这泉园一草一石、物件摆置都已臻风水极致,他曾感慨过修建此园的名家巧夺天工,眼下却发现对方厉害之处不仅仅如此,何至巧夺天工?更是其心可诛!算准了东浅公子他们一行人的魔怔、算准了他们这些人的争斗、更算准了今日这一遭劫难,要将所有的人化作他鼎中之物。阴阳术士炼丹多半是用的一些死物,偶尔也会涉及家养的黑狗血之物,但用人来炼丹,而且还不是普通人,用天下修习阴阳术士的高手来炼丹,这个人不仅狠,而且其谋甚远,简直可怕!“刘家……”东浅公子喃喃出声,一用力挣脱开了女孩子的桎梏,原地而坐。他从怀中取出一枚铜镜,铜镜之中赫然就是浓雾密布、眼下水深火热的泉园之景。他划破手指,口中喃喃,伸手结了几个印,而后以血划开了镜中的浓雾。泉园上空的浓雾驱散开来,没了浓雾的遮掩,眼前肃杀了无生气、遍地雷火,洪水倒灌的泉园清晰的出现在了众人的眼前。“我们走……”“你觉得走的了么?”眼下的女孩子头发乱糟糟的一片,脸色十分难看,她指向四周闭合的大门,“你倒是走给我看看!”第八百七十二章水土“王栩!王栩!”有人推了推他。王栩一个哆嗦,惊醒过来,阳光有些刺眼,眼睛还未完全睁开,口中的话便脱口而出:“我怎的睡着了,她回来了没有……”“你在说谁回来了?”苍老中带着几分疑惑的声音响起。王栩愣了一愣,看向眼前神情肃容的老者:他如果没记错,这是族中善书善画的族叔啊,眼下怎么会站在他面前。“我这是在哪里?”“还能在哪里?”族叔敲了敲桌子,不悦的看着他,“你既叫我教你学书学画,便拿出学书学画的样子好好学!我出去一趟,你居然在这里打瞌睡?这般根本不将我放在眼里还学什么书学什么画?”打瞌睡?他看了看自己沾了墨汁的手,这不是十三岁时的自己么?怎么会……窗外阳光灿烂、花草丰茂、鸟儿叽叽喳喳的叫个不停,有下人在花园中来回走动,岁月静好。“看什么看?”老者拍了拍桌子,指着桌上空白的画卷道,“我昨日教你的人像画的怎么样了?且画来叫我看看?”画自己么?王栩怔了一怔,提笔落下,自己的相貌是什么样子的,每日清晨所见,早已了然于心。一笔一画,年轻文人的形象跃然纸上。族叔不知道什么时候不见了,但他已无暇去顾及了,做事要认真专一,可不能随意分心。急促的脚步声从门外响起,一脚跨过门槛,向这边走来,而后直至他面前,来人力大无比,一把伸手揪住了他的头发,向旁拖去。一滴墨汁落下、顿时污了整张画作。王栩勃然大怒:“你干什么?”回过头来的是个脸上明显带着怒气的女子,他还在发愣这女子怎么有些眼熟,那女子劈头盖脸的便打了打来:“还在画?是要准备将自己的命画完么?”拳头打来,眼前一黑,他双目一闭,再次睁眼时却是另一番景象了。花草凋零、遍地可见在水中走势越来越大的火以及面前那个叉着腰、横眉怒目盯着他看的女孩子。“庄周梦蝶?”他愣了愣,脱口而出。女孩子冷哼了一声:“还庄周梦蝶?你看看自己画的人是几岁的你?”他如今已及冠,梦里那个十三岁的自己画的却是及冠后自己的模样,这显然不合常理。他被打醒了。此时卫瑶卿已经不去理会王栩了,而是眼神渐冷:“我等都在他的计划之中,所以这个人一定就在附近关注着你我,他将我等用来炼丹。你们还想走?”“好烫!”有阴阳术士被雷火烫到痛叫了一声,“那个什么天师,你快想想办法!”“不知道。”女孩子烦躁的看向四周,“我要能出去早出去了,何须与你们一起被困于此?”吟啸声不绝,龙吐息如是再三,吐而不灭,济南城中灾厄遍地。她听到了,这一刻却恨不能没听到。她听到了百姓的惨叫,听到了人间凄苦。这一刻恨与痛钻心入骨、绵绵不绝、永无绝期。不孝后辈张明珠得族人庇佑,受上天眷顾天生奇骨,为族人寄予厚望,却在学成之日遭受灭门之祸。古人云大丈夫壮志未酬身先死,今张氏女明珠何尝不是志不酬而身先死?今得先祖庇佑死而复生,家仇未报生恩未还。济南龙灵地,生我张氏、养我张氏、不孝后辈张明珠未能衣锦还乡、荣归故里,却带灾祸而来,是我张明珠不配为张氏子孙。“卫六,现在怎么办?”王栩见女孩子浑身颓然的站在那里一动不动,不由的想上前拍一拍她。虽然被打醒了,但这一刻却还不如没打醒,双脚仿佛站在热水之中,而且水温愈来愈热,想来不过多久,他们就同那具躺在地上的尸首一样被烫熟了。“别动。”拉住他的是容易老先生,老者肃然的看着几步之外一身颓然之气的女孩子,即便站在这里,即便不知她心中何想,却依旧能感觉到对方身上传来的悲恸,“这是巫!”巫者,天地间有人存,通达天地,中合人意,是为巫。“连巫舞都未跳,不动,便能影响万物生灵,果真是天赋异禀!”魏先生扶着脸色苍白的崔璟,站在一旁感慨道,“她悲恸、她伤心,她不曾一言,我等却知。”…………“张小公子,你怎么哭了?”宋嫂子剔去鱼骨,将一大块鱼rou放入张解的碗中,一抬头,看到张解忽然神情茫然、而后泪如雨下,不由怔住了,吓的连饭也顾不得吃,忙扔了碗筷,走到他身边安慰他。“我不知道。”张解手压在胸前,“方才一瞬间心悸,”好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