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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已经在路上把一切的利弊都分析好了,皇帝那狗东西把她戴逮回去,决计舍不得弄死她,说不定还要好吃好喝的供着她呢。可是她心里就是不安,不知道自己放着锦衣玉食的不去享受,为什么要在这半路上,遭这种不是人遭的罪。赵平慈会怎么样?他知不知道自己是被抓走,会不会找她,还是以为她抛弃他了,独自留在那个小县城里面?如果他会找自己,他发现了自己被狗皇帝抓走了,会不会追过来?她再拖上一拖,是不是他就会找过来了……石姣姣再是铁打的,也架不住这种糟践,终于彻底的昏死过去,再没办法自主的作死。她是如何被运送回了宫中,石姣姣都没有记忆了,只是再醒过来的时候,她睁开眼,四周的景物就无比的熟悉,连凑近看着她的人脸,也那样熟悉。“娘娘……”曾经被她安排出宫远走的金枝和玉叶,都一脸哀伤的站在床头上看着她。石姣姣表现的很平静,十分的平静,平静到几乎冷漠。她没炸毛,也什么都没问,只是每天出神的时间比较多,皇帝是第五天的时候来看她的。实在是他憋不住了,而石姣姣这种完全无事发生的态度,让他愤怒不已!皇帝一来,就把人都遣散出去,张口就是质问,“你真是好手段,就为了那么个贱奴?!”石姣姣连站起来都没站,从头到尾眼神都没分给他一个,完全当他是空气,当他说话是放屁。皇帝被她的态度激怒,走近欲抓石姣姣的手臂发难,谁料石姣姣率先发难,拎着乘着热水的茶壶,照着皇帝脑袋上就是一茶壶。茶壶磕在金冠上粉碎,热水顺着头顶浇下来,烫的皇帝嗷嗷直叫。石姣姣抓着碎瓷片,抵在皇帝的脖子上,却没有要他放自己,而是说,“皇城禁卫军有扶桑王的人,你或许早就知道了,扶桑王的青梅竹马,就在你的后宫之中,还颇为不受宠。”石姣姣说,“你马上要被南蛮子戴绿帽子,后宫嫔妃不翼而飞了。”皇帝烫的脸皮通红,阵阵刺痛,可是听到石姣姣说这个,却倒是真的被转移了注意力。石姣姣松开皇帝,不看他鬼一样的脸色,有恃无恐的继续抓着茶杯喝水。一副老子就是打你了,你敢处置我,你就要被戴绿帽子的架势。普天之下的男人,没有人不在和这个,尤其是皇帝,石姣姣和赵平慈跑,他始终捂着到现在,不发通缉令,一是他自始至终,没想要杀石姣姣。再就是因为“嫔妃逃跑”这件事,无论从任何方面来说,定的是什么罪,最后都会被传成是私奔,难听至极,最终有损的也是他的脸面,所以才一直派人出去寻找,并没与大张旗鼓的悬赏通缉。石姣姣捏着他的软肋,把向来没人敢顶撞的皇帝开瓢了,开瓢之后晾在那里,看着他头顶水混着细细的血线落下来,恨恨的看她,嘴唇几动也没喊,最后挫败的自己抱着脑袋走了。他并不是不敢发难,而是他知道石姣姣的狗脾气,如果他来硬的,石姣姣真的敢跟他两败俱伤。这以后,石姣姣开启了见到皇帝就揍,揍完就给甜枣的套路,每次一,皇帝都措手不及,怒不可遏,但是石姣姣一个“大甜枣”扔过来,他没多久还会来找揍。不过皇帝年纪到底大了,石姣姣这么搞,时间长了他不敢上前,只是他不上前,石姣姣就不肯说一个字,上前了又要挨揍,每次打的都不轻……皇帝是真的怕了她,改为怀柔政策,把人抓回来也四五个月了,眼见着春暖花开,正是春猎的好时候,石姣姣这几个月在宫中悠然自得,没有逃跑的意思,皇帝准备肃清北贞关的军中蛀虫,有求于石姣姣,又不想挨揍,左思右想,讨好的带着她去皇家猎场狩猎。那地方都有重兵把守,量她一个弱女子也无处可逃。石姣姣这几个月,表面上稳如老狗,内心的乱糟糟,没人知道,她有时候甚至想,直接把皇帝搞死算了,世界崩了,醒过来拉倒。可是她又不甘心,她还没等到小冤家,就算赵平慈不来找她,小冤家醒了,绝不会不来的。尝试了很多种方法,皇帝真的是防的密不透风。石姣姣身边没有可以用的人,金枝玉叶也都只是寻常的婢女,助益有限,好容易各种方式,连色诱都他妈上了,终于打通了一个没家人牵累的单身狗禁军的小统领,这次皇帝带她去狩猎便是绝佳的逃跑机会。万事俱备,石姣姣跟着皇帝銮驾前往狩猎场,到了地方,石姣姣在看台上枯坐一会之后,“毛手毛脚”的婢女打翻了茶杯,她终于找打机会,起身去换衣服了。接应她的人就等在营帐中,石姣姣快速换上了内侍的服装,一路上被人领着从小路,七拐八拐的十分顺利到了狩猎场的边缘。正准备顺着荒草丛生的围栏出去的时候,突然有人喊道,“站住!”拉着她的人加快脚步,扯着她足尖一点,竟是要直接的越过围栏。石姣姣却从听到声音的那一刻开始,便僵硬了四肢,周身血液短暂的停滞之后,开闸的洪水般奔流了起来。身体已然凌空,腰带被抓着,石姣姣果断伸手解开腰带,蹬了抓着她的人一脚,衣襟大敞的如同一只翩飞的蝴蝶,从半空中落下来。半空中她嘴角笑意疯狂上扬,仰着头,看天空都格外的碧蓝如洗。她像一个倦怠归巢的小鸟,连头都未来得及回,便张开双臂,全心信任的倾身向后……稳稳当当的落在了身后人的怀里。她落在地上,带着惊喜的笑容回头——迎接的却不是同样惊喜的脸。而是扣在手腕上冰凉的锁链,和她熟悉的声音,却不熟悉的语调,“抓住你了。”那声音说不出的阴鸷冰冷,春暖花开艳阳高照,却生生的听得石姣姣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第97章就爱过你一个手腕上冰凉的触感,不是她愣住的缘由,而是当她看清了禁锢着她的人是如何形容。如果不是有几世牵绊,石姣姣简直不敢认,这是……赵平慈?如果不是那双熟悉的眼睛和轮廓,乍一眼看上去,她简直以为看到的是一具行走的骷髅。消瘦的实在太厉害了,他穿着一身禁军服,头上还戴着帽子,可是那下巴一小条,甚至比她的还要小,不仅如此,禁军的衣服外层便是软甲,可是赵平慈那束腰带,系到最后一个扣子,外层的软甲,依旧给人空荡荡的感觉。“你……”石姣姣不知道他这是怎么了,才会消瘦成这样,抬手想要碰碰他的脸,却一抬手,被自己腕上细细的链子打断了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