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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或许是个故事,但从当事人夏可苓嘴里亲自说出来,那就绝对不简单。袁沅缓慢地坐起身,虽然浑身酸疼,但她感觉情况并不严重,“方总怎么好像希望夏家出事?”方镇平抿唇,却换了一种口吻道:“拿命搏信任,值得吗?”袁沅从容端起那杯白开水,仰头喝了一点,滋润下喉咙,才将杯子拿在手中缓缓问:“怎么我做任何事情,在方总眼里都是别有所图?”方镇平冷笑,他抱着双臂,“你我都是旋涡中人,谁不是另有所图?”袁沅听到他说的,反而坦然一笑,柔媚的眼神中婉转出几分流光溢彩,“方总,话可不要说得太满,’你我’这两个字,还是不要紧挨在一起的好。”话音方落,门外脚步阵阵,方镇平退回到原位,清了清嗓子,声音拔高一度,“那你好好休息。”来人是夏克铭和童修丽,袁沅这才注意到,窗门之间夕阳西下,金色的蜜阳散发着温柔的光芒,这个点应该是下午五六点,她想,自己竟然睡了这么久。“阿沅,好点了吗?”夏克铭周身笼罩着一股淡然的气息,他所表现出来的关心是疏离的,听这话的人似乎可以听到他言语之间的——刻意的隔膜感。袁沅点头,“好多了。”“多休息几天,可苓就在隔壁,她很感激你。”夏克铭似很郑重,“不管过去你们关系如何,希望经由此事,能够打开你们彼此的心结。”袁沅的惊讶和童修丽的意外,是相似的,因为她们谁都没想到夏克铭会说得如此直白又婉转。直白的是,他提到了以前从不曾正面处理的两人的关系;婉转的是,他借由夏可苓表达了一份感激。“好。”袁沅看向他和童修丽,“我明白的。”夏克铭没有再多说什么,留下童修丽拉住袁沅的手,替丈夫补充道:“克铭在可苓病房一直在教训她。”她莞尔一笑,“真希望她以后可以变好吧。”袁沅不置可否,抬眸疑惑着问:“嫂子,我的手机是不是在你那边?”“对,你不说我都忘了。”童修丽让她稍等,自己去了隔壁病房,拿着手包过来,“有个电话……”当时没有预料会发生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她没有关机!袁沅瞳孔倏地微缩,似随意地问:“谁啊?什么要紧事吗?”童修丽将手机递过去,倒是没有任何异色:“叫陈飞月的女孩子,说有点事找你,我说你出门了手机没带晚点给她回复。你下属吗?”一颗提起的心落下去,袁沅接过,“谢谢嫂子。那趁现在没事我给她去个电话。”“成,别打太久,我去看看静阿姨准备吃的怎么样了,饿了吧?”袁沅眯起眼睛笑笑,似乎不好意思提。童修丽的前脚一走,袁沅盯着那脚步消失的方向,握着手机极严肃地思考了几秒,给欧阳去了一条短信:“欧阳,我需要一个解释。”这次欧阳回复得极度之快,就像是等候在手机边就为回应她:“电话?”袁沅从床上撑起来,病床边还准备着轮椅,她抬着左腿慢慢坐进去,假肢拆了之后左小腿以下空荡荡,但她这么多年早已经习惯看到这样的自己,将病号服裤往下拉,尝试着cao作了一下这把电动轮椅,缓缓驶向门边将门关上,再进入了套房另一端的洗手间。洗手间设施齐全,她将洗手池的开关打开,随手取了一个置物的空塑料盒子抵在水池中,水流开到最大冲在塑料盒子上,发出流水冲刷的噪音,自己则从轮椅上起来走入淋浴的位置随手关上了淋浴门。电话接通,电波那头传来的是欧阳的质问:“阿沅你疯了吗?你死了我怎么办?你知不知道那片海域的水深!”袁沅看着玻璃门外的水花冲击,水点落得到处都是,冷峻地道:“欧阳,我需要一个逻辑通顺,合情合理的解释。”“没有!”欧阳斩钉截铁地道,“她不该死吗?”袁沅长长地呼出一口气,语气不像刚才那么生硬,放缓道:“这个社会有成形的法律甚至是道德,如果人人都能凌驾于法律凌驾于道德,自以为是地用简单粗暴的方式去解决问题,那这个世界岂非乱套?”那边的呼吸声很清晰,但是没有人回应她。明明是大热天,袁沅却觉得手臂挨在玻璃门上格外凉,她换了个姿势,将落在腮边的长发顺到肩后,才又轻声道:“在牌桌上,最怕的不是手里有钱的,也不是手里有好牌的人,而是不按牌理出牌的人,你懂吗?”整盘计划,都可能随时因为一个细节漏洞而引发蝴蝶效应导致事倍功半,袁沅不信欧阳不懂这个道理。欧阳却忽然笑了,“我以前跟你一样想。但我今天算是见识了,这个牌桌上最可怕的既不是有钱,也不是有一手好牌,而是你这种不要命的人。”袁沅顿了顿,知道他天生耳有反骨,是故意这么说,她也没有继续说下去,只是婉转地低声说:“你明明知道的。”姿态放低了,已经不是一开始的强硬。欧阳怎么听不出来,他偏要嘴硬:“我不喜欢你心软。”许久,他才补充一句:“好吧,下不为例。”袁沅“恩”了一声,算是对他的原谅,平静地道:“这件事只是一个引子,下一步才是重头戏,你盯住每一个关键人。”“没问题。”欧阳答应得爽快,“你好好待在医院休养,等着接下去的showtime!”袁沅将电话挂断,删除通话记录,她脑海中猝然出现了庄盾的话:用人之道,可比为人之道难多了。想来也是这个道理。她走出淋浴室将水池里喷涌的水龙头拧上,将塑料盒甩去水放回去,坐回轮椅上,给陈飞月拨去电话,电话响了两次才通。“沅姐!”陈飞月声音闷闷的,但语气很高昂,“你终于打来了。”“怎么了?”袁沅一边拧开门把手,单手cao控轮椅滑出去。“那什么,我听谭非说,程芳芳的弟弟问他要了你的联系方式,想跟你说下,别到时候sao扰你。”陈飞月义正言辞地说,“公司有规定不允许把通讯联系方式给出去的,谭非太不长心眼了。”袁沅一笑,抬头就看到童修丽推开病房门进来,她笑着道:“没事,你怎么这么紧张。”“分公司人事说这人闹起来可烦人了。”童修丽拎着两个陶瓷外壁的保温桶,是家里常用的,将吃的一份一份码放在餐桌上。“不对,不是周末吗?你怎么跟谭非还遇上了?”袁沅打趣道,“有情况。”电话那头的女孩子声音突然撩高,激动地说:“啊……沅姐你怎么突然这么八卦,不说啦,我挂啦你自己不要乱接陌生电话!”“好。”童修丽都听到了一些声响,道:“怎么才打完,事情很忙吗?”“不是,刚才她没接。”“听起来好像,是下属谈恋爱了?”“小年轻,情有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