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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加陌生的夏克铭。袁沅不清楚今天的一切意味着什么——周庭扬死了,她眼尾扫到童修丽,她闭着眼睛搂着夏钧靠在椅背上,不知为何,她没有以前那么惊慌。或许是在夏家经历过的事情实在是太多,令她麻木了,以往那个遇到事情就坐立难安的童修丽似一改面貌,变得有些事不关己。而她和周庭扬的关系,是否就因为周庭扬的死,就此掀过?袁沅也闭上眼,她唤醒自己的记忆,反复轮播夏克安和周庭扬的对话——一定是很要紧的事情,要紧到了夏克安会出手打人。周庭扬的死,会是一场意外吗?袁沅对童修丽道:“嫂子,我得回去。”童修丽陡然睁开的眼睛里,满是红血丝,她活络了下眼珠,“阿沅……”她的声音沙沙的,夏钧也抬头看着袁沅。“明天得上班,我……”夏钧被童修丽再度揽回去,她慢慢地道:“好。让毕师傅送到你楼下。”袁沅点头,她现在满脑子混乱的想法,趁着这些事情还没有过去,她必须要抽丝剥茧的理一理。现在事情进展到这一步,明天又会发生什么?回到家中,袁沅将欧阳找出来,将今天晚上发生的所有事按照她所知道的时间顺序如数说了一遍,一边说手中握着笔颤巍巍地记录。“关键就在夏克铭身上,有什么是周庭扬可以拿来做把柄的?”欧阳问了这个问题。然后,奇怪而诡异的沉默同时在电话两头延续了整整一分钟。全屋里灯光敞亮,袁沅将笔放下,纸上有今晚到场的所有人的名字。一分钟后,一个名字同时在电话两边响起。“夏可苓!”这种认知让两人一惊,袁沅第一反应是:“不好,如果夏可苓从周庭扬和夏克安那里知道什么,那她非常危险。”“阿沅,但你要知道,一旦你的方向是这个,那么,就等于默认了夏克铭是杀害夏克安的人了。”欧阳顺着她的思路道,“如果真的是夏克铭,那对付夏可苓简直是易如反掌。”“她现在在医院,陪同夏老太太,现在估计醒了。”袁沅将拆卸下的假肢从沙发边的置物架上取过来,“不行,我得去见她。”“什么?太危险了。”欧阳快速道,“你知道万一你猜测的方向是对,夏可苓可能会活不过今天!你去了,万一出事怎么办?”“假设我猜测的方向是对的,那夏可苓就一定知道原因;相对的,她一无所知,那她就是安全的。”袁沅沉着地道,“欧阳,夏克安的死太奇怪了,也太突然了,夏克铭如果要杀他,为什么要等到现在,人在国外为什么不找人灭口?而要死在眼皮底下?”“我不懂了,你的意思是夏克铭没有杀夏克安的动机?”欧阳感觉糊里糊涂,不知道袁沅在想什么。袁沅将假肢安装好,站起来,将裤腿放下,“不,按照周庭扬和他的对话,夏克安是有证据然而不准备对付夏克铭——至少我听上去,他还在维护他。而夏克铭,可能是才知道夏克安清楚这件他一直在隐藏的事情。”欧阳那边静了下,似乎也有笔触沙沙的响动,“你的意思是,给夏克安招致杀祸的是周庭扬?如果他不提,也许夏克铭不会知道他们这些人拿了证据?苍天,到底夏克铭有什么把柄在他们手里?夏克铭别不是杀人放火走私贩毒吧。”袁沅寻思了下夏克铭其人,缓慢道:“都有可能。”“……”欧阳无话可说,立刻反应过来,“不成,阿沅,我不能让你去以身试险。夏可苓就算死了,也是她咎由自取,以卵击石触夏克铭的逆鳞。”袁沅想了想,“我不是一个人去,我再找个人去。”找谁?那个全名叫做刘权的刘警官。欧阳大致听了袁沅对刘权的判断,“那成,你手机随时开机,任何情况保持联系。”袁沅那这车钥匙出门,临出门前她福至心灵,在开放式厨房的地方拿了一把银色的叉子放在裤兜中。然后电话拨给刘权。刘权还在警局没回家,一听袁沅找他帮忙去一趟正康路的医院,一边动作一边问道:“你是有什么线索吗?”这里很多东西根本一时间说不清楚,袁沅只说:“按照我当时听到的情况,可能夏克安的meimei很危险,她现在一个人在医院陪着老太太——”“袁小姐,这不是你的直觉吧?”刘队轻飘飘地问。袁沅将车门打开坐进去,深吸气,将自己了解到的夏克安与周庭扬,周庭扬与夏可苓的关系拎了一遍,“你明白了吗?周庭扬是为了钱才进的夏家,而且手里拿着一些不可见人的他所谓的’证据’,夏可苓如果在跟他交往中知道这些证据……”“你知道吗?你现在作为唯一主动说自己在现场的人,你本身就是嫌疑对象之一。”刘权毫不客气的道,“我们这里重要现场证物上的指纹已经出来的,在现场搜集到的一个蛋糕盘上有你和夏克铭儿子的指纹,在夏克安尸体的口袋中有一个银勺,上面也有你和夏克安的指纹。”袁沅一怔,“那你完全可以怀疑,我一个人先后杀了周庭扬和夏克安两人。没关系。”她将电话挂了,不准备与他纠缠下去。夜半的马路空旷,从这里到正康路的医院,最多就十五分钟,袁沅眼观六路地飞驰在无人街道上。她从来没想过,有一天她会因为预感夏可苓可能遇到危险而做出这种事。终究那是一条人命,就算她今天猜错了,她也要亲眼确认人没事,才能躺下睡得着,否则午夜梦回她不希望自己活在某种奇怪的思维拉锯中。医院就在面前,她将车子塞进车位,手机意外地响了,来电的是刘权。“喂,你到了没?”“你在医院吗?”“在,抽了半根烟了你才到。”刘队没好气地说。“你在等我?”袁沅更是气急败坏,“你等我干什么,你去找病房找夏可苓!”刘队在那儿停顿一会儿,才道:“我就在病房外,夏克铭也在。”“夏克铭——”袁沅重复这个名字,谨慎地问,“人没事吧?”刘队道:“你自己上来看吧,我反正看不出什么。”袁沅一边等电梯一边想,夏克铭现在不是应该在家吗?难道是中途拐到医院来了?等她上去了,夏克铭、夏可苓、刘权都在等她。神情冷肃的夏克铭远远地望着袁沅,走廊的灯太明亮,他的脸色既苍白又冰冷,而黑漆漆的眼眸里什么都看不到。“我来看下老太太怎么样了。”这个蹩脚的理由真的是让袁沅自己都有些无地自容,她看向夏可苓,只见她手指间夹着烟,颤抖着送入嘴里抽了一口,夏克安和周庭扬的死对她而言似乎是一场异常巨大的打击。夏可苓坐在椅子上,而夏克铭就站在她身后侧方。而刘权靠在对面的白墙上,袁沅的出现吸引了两兄妹的视线,让他有足够的时间打量两兄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