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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老爷子原本等了一个多时辰后都想走了,临走前突然听到院中传来脚步声。紧接着,松木大门在他面前应声而开。苏苒之和秦无的身影出现在他面前。当下,李老爷子的疲惫劲儿一扫而空,他拎着双手满满当当的东西,拱手说:“我来给先生们拜年!”苏苒之和秦无赶紧请李老爷子进门。秦无还给了老爷子一个炎火诀,烘干他的衣服和发丝。把人请到厅堂后,苏苒之泡了茶水,正要说自己出门去酒楼买些菜来招待老爷子。但李老爷子赶紧从自己的乾坤袋中掏出他在家做好的饭食。“我自己一个人在家闲的无聊,琢磨着做了些小菜,还请先生们品尝一番。”苏苒之:“……”真不愧是李老爷子。吃完后,苏苒之和秦无收拾了饭桌。李老爷子眼睁睁看着两位仙长去给他洗了碗,用炎火诀烘干后带回来还给他。他感觉这场面比他被那蛇妖叫‘叔父’都要来的更加震撼。等李老爷子回过神来的时候,苏苒之已经坐在他对面,笑着问他可还有其他事情。他赶紧从乾坤袋中掏出一枚足足有人脑袋大小的黑色鳞片,说:“我最近从那黑蛟鳞片中看出了些名堂,稍后想与先生们交流一番。”这鳞片一被拿出来,苏苒之便感受到一股强横的气息。而且还有些熟悉。好像…的确就是淮明河里那条黑色庞然大物身上的东西。苏苒之接过李老爷子递来的鳞片,指腹轻轻的拂过其上纹路。这并不是一枚完整的鳞片,上面坑坑洼洼,有雷电创伤,还有血迹凝结的痕迹。雪不知不觉的重新飘下,苏苒之眼前登时便被虚无充斥着。——她面前分明坐了俩人,但苏苒之却没有望到秦无和李老爷子的气。当苏苒之主动想到李老爷子的时候,她面前李老爷子的方向才出现了一缕属于凡人的白气。这白气中部泛青,顶尖则稍微泛紫。可见他算半个修士,而且应当曾跟官府有过联系。不过,李老爷子自己也说过,他曾经在府衙当过差,这便全都对上了。但让苏苒之错愕的是,李老爷子的紫气中带了一丝土黄色。看似是功德气息,但却跟苏苒之见过的任何功德之气都不一样。因为,李老爷子的这土黄色功德就像是蒙了灰一样,暗淡无光。苏苒之猜测,可能是……李老爷子在积累功德时,犯下了什么大错一样。分析‘气’的组成只是苏苒之下意识的举动,她心中最为惊讶的是,自己居然可以指定望气对象。而不是在下雨天一睁开眼,把面前所有人的气都给望一遍。这个认知让苏苒之心情大好了起来。-她开始凝神给鳞片望气,但不知道是因为望气限制还是其他什么原因,苏苒之望不了‘死物’。她在李老爷子的注视下,缓缓闭上双眸,仔细打量其上纹路。秦无感知到下雪后,便下意识的看向自家妻子。见苒苒神色间没有一丝忧虑和慌张,便给苒苒斟了杯茶推过去。这次喝的茶是金银花茶,是两人上次在鬼市上买到的新茶。就连喝过不少好茶的李老爷子都觉得此茶味道还算不错。苏苒之看了几个呼吸后,便把鳞片递到了秦无手中。李老爷子在秦无看过后,才说:“此物之主实力强大,我并未敢做六爻占卜,只是从其中纹路上稍微窥测出一点天命来。”苏苒之和秦无都表现出洗耳恭听的态度,等李老爷子继续说。他们俩不会占卜,也断不出未来之事。这会儿就不班门弄斧,而是听行家分析。李老爷子有些紧张,把品茶喝出了灌酒的架势,深吸一口气,说:“我从上面看出了nongnong的死气。”苏苒之稍微有些不解,渡雷劫难道不是化龙的标志么?而且那黑蛟分明从雷劫中活了下来,怎么会死?李老爷子在鳞片上指了好些方位,点出生门、杜门、景门等八卦方位。最后断言:“此鳞片上的死门已经开了缝,若是不能迅速找到生门,其主人可能必死无疑。”不过,他来找苏苒之,自然不是单单来分享这么一句‘死门开了’的消息。李老爷子突然站起身,走到一旁给苏苒之和秦无跪下。他说:“老朽隐居在此十年,看似因为十年前师父突然仙逝而放下名利权柄。实则是因为老朽在古稀之年时,突然想起了上辈子做过的一件荒唐事,因此不再敢继续给府城算命数,便只能找了个乡下隐居起来。”苏苒之依然闭着眼睛,李老爷子的每一个表情她都能清楚的‘看’到。确实不像是编故事。而且,李老爷子身上的‘气’也大概能证实这一点。苏苒之请李老爷子起来说,但老爷子心中太过懊悔,说什么都不肯起。他把当年的事情娓娓道来:“在我记忆中,上辈子的我也是卜师。那会儿大安国还没统一诸国,我在一个镇上卖水煎包,偶尔风不调雨不顺的时候会被镇长叫去祈雨。有一年大旱,粮食颗粒无收不说,大家出船也捕不到鱼,眼看着百姓们都要饿死,我、我用了自己压箱底的术法,拿着龟甲得出‘河伯娶妻,既降甘霖’的预测。”上辈子的李老爷子让镇上百姓都把自己的闺女带出来,他要仔细辨认谁才是河伯命定的媳妇儿。最后在镇上最好看的姑娘面前,龟甲突然不受控制的开始转动。李老爷子拍板订钉道:“就是她了!”当时镇上的百姓们都快要被饿疯了,就连姑娘的父亲都咬着牙同意了这件事。只有晓得姑娘心事的母亲在拼命阻挠,但无济于事。最后,河伯得知此事后,给姑娘送去了一枚鳞片做定情信物。镇上百姓也在李老爷子的指导下,为河伯和姑娘办了一场盛大的婚礼。当天晚上,河伯果然出现在洞房里。但……却被姑娘用他送的逆鳞做成的匕首刺进胸膛,死了。随着李老爷子缓缓地讲述,秦无在桌下抓住了妻子的手。很明显,他想到了当时在淮明府外,苒苒讲给自己的那个结局悲伤的故事。同样是捕不到鱼的百姓,同样是河伯,同样还有杀了他的姑娘……当时,苒苒说那是她从话本上看来的故事,当不得真。但现在从李老爷子嘴里,慢慢拼凑了出了事情原委。“原来,那年没有降雨、同时也捕不到鱼,是因为河伯被魔气侵蚀受了重伤,他确实需要成亲的喜气来压制魔气。河伯以为姑娘是愿意的,因为她不哭也不闹。河伯便对姑娘心生怜惜,想着成亲后再培养感情。但谁也没想到,洞房花烛夜,姑娘在他心口插了一刀。”李老爷子缓缓吐了口气,说:“当时,我们镇上男女成亲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不像大安国律法还表示可以让男女成亲前见几面,不合眼缘了就说其他人。我们那会儿都是听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