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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底怎么想的……李诫猛然翻身坐起,有功夫在这儿胡猜乱想,还不如当面问问她。夜色渐浓,但见一片漆黑,不见半点星光。赵瑀同样没有睡着,她穿着水红纱衣,倚在窗前支颐而坐,映着昏黄的烛光,看上去越发温馨柔和。桌上放着本册子,是母亲硬塞给她的,也没说是什么,只嘱咐她好好看看,看完了压在箱子最下面带走。她并没有翻看,此刻她满脑子想的都是方才母女间的对话。她问母亲,“喜欢一个人是什么感觉?”作者有话要说: 喜欢一个人是什么感觉呢?我觉得像是柠檬汽水,酸酸甜甜,心里还冒着泡泡~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我的、安神中、空青木、下雨天睡不醒、手机号我一定会继续努力哒~~~第18章什么叫喜欢?赵瑀从母亲的眼中看到了迷惑和茫然。她喃喃道:“喜欢啊,大概就是把他放在顶顶重要的位置,凡是以他为先吧。”赵瑀又问:“您喜欢父亲吗?”母亲没有正面回答她,反而点点她的额头笑嗔道:“你这孩子,净说些莫名其妙的话,妇人出嫁从夫,当然要把夫君放在第一位,三从四德我看你是白学了。”烛光暗下来,赵瑀拿起小剪子剪掉一截发黑的灯芯,屋里光线随之一亮,将她的侧影清楚地投在窗子上。她想到母亲临走前说的话,“你看咱们家,就老爷那样冷性的人,在老太太面前还会维护我几分,这么多年他也没弄个通房小妾的,我知足了。”赵瑀对此不以为然,除了母亲,她现在对赵家人没有任何好感,而且任凭老太太几次逼迫,父亲一直对自己不闻不问,一个对亲骨rou都如此冷血的人,对妻子又能有几分真心?在她看来,父亲不纳小,只不过为了名声好听罢了。但是对上母亲的笑容,她实在说不出口。深深一声叹息,赵瑀好看的眉毛皱起来,不是为自己,是为了母亲。如今老太太对母亲是毫不掩饰的不满,大哥只一味听从老太太,小妹任性不懂事,父亲也指望不上……母亲的处境真的好难!越想越烦,赵瑀起身推开窗子,略带潮意的夜风拂面而过,驱散了满室的憋闷。外面黑黢黢的,一切看上去都影影绰绰,一声两声的更鼓声,隐约从深不可测的夜色中传来。寂静的夜让赵瑀的心渐渐安定,却冷不防看到李诫从暗影中走出来。她的心差点从嗓子眼蹦出来。“你怎么又来了?”这个“又”字让李诫很不痛快,他径直走到窗前,一扬眉挑衅似地说:“你不喜欢我来?我偏要来!”他语气很冲,赵瑀不由愣了下,旋而解释说:“明日成亲你有的忙,我担心你休息不好撑不住,并没有不让你来的意思。”温和的话音入耳,李诫的火气消了几分,赧然道:“我不该胡乱发脾气,对不住。”赵瑀抿嘴一笑,指指旁边的门,“别在窗户根儿下杵着,让起夜的婆子看见又是桩麻烦事,你进来说话。”李诫笑道:“怕什么,你是我没过门的媳妇儿,我看哪个敢乱嚼舌头!老太太都让我拾掇得没脾气了,还怕几个婆子?”“不是怕她们,本是大好日子,别因为她们败坏兴头。”赵瑀柔声说,“再说你就要上任,为官者一定要爱惜羽毛,不能让自己名声有损,你说是么?”李诫并不认同后半句话,但并未反驳,乖乖地进了屋,左右看了一圈问道:“怎么光秃秃的,一点儿喜庆劲儿也没有,赵家什么也没给你布置?”淡青色的帐子,铺的盖的也是寻常的旧被褥,只有衣架上挂着的大红嫁衣提醒人们有姑娘要成亲。赵瑀不在意地笑笑,边倒茶边说:“你逼着老太太出了两千两银子,她心疼得一日没吃下饭,哪里还有心思给我布置?我一想到就要离开赵家,高兴得睡觉都要笑出来,这点子小事也不在乎了。”“哦?看来你很盼着成亲?”赵瑀脸一红,将茶杯往桌上一放,轻轻吐出四个字,“明知故问。”昏黄暗红的烛光,给她的脸颊染上一层淡淡的绯色,美丽而朦胧。李诫不知怎的心头一动,竟然红了脸,过了一会儿才问:“你是愿意嫁我的?”赵瑀很是奇怪,反问道:“先前就说过愿意的,你这是怎么了?”李诫很想问问她对温钧竹怎么个意思,可现在却问不出口,不知为何,他有点害怕。问了,难免让她尴尬,女孩子都爱胡思乱想,如果她认为自己猜忌她,这事也许会成为两人之间的疙瘩;不问,心里堵着这口气,上不去下不来,憋得他难受。他更怕从她口中听到自己不想听的答案,如果真是那样,两人的亲事就是一桩笑话!赵瑀看他神色犹豫不定,知道他定然是有事,便静静等着他开口。直到茶凉了,李诫才说:“咱俩出身天差地别,若不是意外救了你,大概一辈子咱俩也不会认识,更别提成亲了。你愿意嫁我,是感激多过喜欢,对吧?”赵瑀一时语塞,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她对李诫充满感激和愧疚,但是喜欢……她不知道喜欢一个人是什么感觉。她看出了李诫的担忧和紧张,想说句“喜欢你”安抚他,但是她不愿意骗李诫——她已经从李诫身上得到太多太多,再欺骗他于情于理都说不过去。便是这一瞬的犹豫,李诫就已了然,勉强压住波动起伏的情绪,咽下满口的酸涩,拍拍手,满不在乎笑道:“看你那难受劲儿,这有什么不好说的?你肯做我名义上的妻子,已是我李家祖上烧高香啦!”名义上的妻子?赵瑀恍惚明白了他的意思。“对不起,我耽误了你……你本是一片侠义之心,我却利用你逃出赵家活命,我好卑鄙!”赵瑀不住道歉,越说心里越难受,连声音也变得呜咽。“说什么傻话,是我平白耽误了你才对!”李诫想给她擦眼泪,手伸出又缩回来,笑着劝她,“别说什么自责的话,这事儿你没错,我极其乐意的。”他笑得很是得意,“你看,我出去当官,人家一瞧,呦呵,这小子的夫人也是大家闺秀出身,嗯嗯,这小子有点本事,不可小瞧!——你给我撑面子,我感谢你还来不及呢,可千万别说什么对不起我的傻话了。”借与他成亲逃出赵家,一直是赵瑀的心病,如今说出来,心里痛快多了,得他安慰,又觉敞亮不少。她擦干眼泪,想着还是把话说明白的好,“如果你今后有了心仪之人,大可和我明说,到时候和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