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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也知道是以后,眼下可不能得意忘形,你也须放谨慎些,别真把这里当成自个家里了。”果儿从愣怔中回过神来,忙应道:“诶。”一壁却悄悄泛起嘀咕:听说这位玲珑姑娘从前最是骄傲自负的,如今怎么学得这样谦卑起来?果然是时移世易么。不一会打发走了果儿,玲珑方蹒跚着躺到床上,望着青色的帐顶重重吐了口气:她当然不能得意忘形,现在若是失态,以后就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绕着衣襟上的细纽,手指缓缓落到腹上,玲珑的眼中遽然爬上一抹幽怨之色。林夫人虽然好心成全了她,却同时也害了她,她不知道事情的底细,帮助玲珑的唯一目的是借她来打击朱家。而只有玲珑自己清楚,这孩子的父亲究竟是谁,但是她不能说,或许永远也不会说。她翻了个身,对着墙壁默默啜泣起来。第56章安置好玲珑,南嬷嬷有些犹豫的来到楚瑜房里,有些犹豫的道:“夫人,奴婢知道玲珑这蹄子心眼古怪,您对她多有戒备,不过……”她面有为难之色,为难之中,又有一点哀恳的希冀。楚瑜知道她的意思,无非是怕自己在其中做手脚。说起来,南嬷嬷虽然向来瞧不起玲珑,可她不能不顾及主子的骨血——尽管这件事还有待查证,但只要有万分之一的可能,她也不敢错杀。要知道,卫尉大人在外生死难卜,或许这便是他唯一的命脉了。似乎怕楚瑜多心,她想了想又道:“您要处置玲珑,至少得等她将孩子生下来,到时或打或杀,都任由您决断,老奴绝不拦阻。”楚瑜不由感叹这位老人家的愚忠,尽管这忠心只针对朱墨。她微微笑道:“嬷嬷放心,我还没有孩子,总不会自断后路。”她知道这时候说什么大度不计较之类的鬼话,南嬷嬷也不会相信,索性只谈利不谈情——倘若朱墨没有子嗣承继,她们这些人谁都不会得到好处。南嬷嬷心底略微舒坦了些,又道:“那这些日子的衣食打理……”楚瑜瞬也不瞬的看着她,接口道:“就交由嬷嬷您亲自办去吧,她想吃什么用什么,也都由她。”反正家中目前最不缺的就是银子,楚瑜也懒得掺和这档闲事。南嬷嬷恭恭敬敬的道了谢,对楚瑜的明理甚是感激。本来嘛,遇上这种事,任谁心里都会不痛快,只要能维持表面的和气就好。她焉知楚瑜未能怒形于色,则是因为对此事依旧半信半疑的缘故。不同于做姑娘时的轻狂,玲珑辗转了几个月,再回到府里时,做人方面居然大有长进。许是因为有了身孕,她收敛了许多,对楚瑜这位正头夫人亦是毕恭毕敬,俨然执起了妾室礼。她甚至提出每日早起来向楚瑜问安,却被楚瑜一口回绝。她对玲珑始终都是冷淡而疏离的,井水不犯河水,玲珑热脸贴上了冷屁股,只得讪讪回房去。月底计算账目,比起上月多了好些花销,如今南嬷嬷一心一意看着那一位,楚瑜身为管家太太,少不得打起精神问上一句。望秋朝西边努了努嘴,没好气的道:“还不是因为那一个!小姐好心把西苑拨给她住,她倒好,真把自己当成正经主子,吃了肥鸡,又要嫩鸭,打了首饰,又做衣裳,隔三差五还得请宝芝堂的大夫过来瞧瞧——他们那儿的诊金可是有名的贵——不想想自己做丫头的时候,何尝能如此畅意。幸好中秋已经过去,不然看着她这副模样,婢子们都有气,更别提好好过节了!”“得志方能猖狂,她不趁现在挥霍,还等到什么时候?”楚瑜冷漠的舞着扇子,“随她去吧。”她倒要看看玲珑能生出个什么东西,在此之前,且让她多得意几天。不提朱宅的暗流汹涌,九九重阳之后,国公府却发生了一件大乱子。楚瑜接到消息赶回朱家,急急的便问向何氏,“怎么会这样,五jiejie还好么?”何氏没想到她来得这样快,知她情急,安抚道:“放心,只是鬓角划伤了一点儿,加之有些头晕,这会子大夫正在帮着看呢。”原来四小姐楚璃不知从何处听闻安王欲聘楚珝为正妃的消息,心中不忿,竟在深夜悄悄潜至楚珝房中,欲划伤她的脸,己可取而代之。不料楚珝偶然惊醒,才没能令其得手,不过两人争执途中,楚珝被楚璃推撞柱上,才昏了过去。楚珊刚从卫家回来,因楚大夫人忙着看顾庶女,没心思招待,才让她到三房来落落脚。幸好她与楚瑜的交情向来不错,与何氏相处起来也不避嫌疑。自己家里虽是一团乱麻,楚珊却还相当镇定,态度自若的道:“四meimei做出这种事来,咱们府里是万万容不下她了,老太太已经发话,命我父亲将她送去杭州出云寺,也好过家丑外传。”何氏叹道:“这原是应该的,哎,她怎么会糊涂至此!”楚瑜听罢则暗暗的吃惊,大家闺秀对于女子的品德是极其看重的,楚璃做出这样疯狂的举动,已经违背了柔顺之道,无异于自断后路。或许她原本打算着,若成功毁去楚珝的脸,纵使家人恨她,也不能不捏着鼻子把她许配给安王,可惜事与愿违,楚珝脸上只落下一点点瑕疵,而她则会饱尝众叛亲离的苦果。何氏烦忧的道:“五丫头素来最重容貌,这回却不幸伤了脸,虽说老太太已命人去太医院取回去淤伤的膏子,就不知安王殿下那头该如何交代。”楚珊劝道:“三婶不必忧心,须知娶妻娶德,娶妾娶色,休说五meimei只是鬓角带了点伤,头发一挡便没事,倘若郁贵妃安王真有意与楚家结亲,必然不会计较这点小小缺憾。”“到底是你明事理,我反倒急昏头了。”何氏赞许的看向这位侄女。楚珊从小就气质沉重,如今嫁了人,举手投足间更显落落大方,不比自家那一个,做新娘子做了多少时候,如今仍和大姑娘一般,动辄赌性使气,似乎永远也长不大。楚瑜见母亲的眼风扫来,很是自觉的垂下头去,让何氏无话可说。反正她也不要和别人比。女儿钝皮老脸,做母亲的说再多也是无用。何氏无法,向楚珊道:“你难得回来,想必乏了,和你meimei出去散散心吧。”想必她也听说了楚珊在卫家的近况,可惜远水救不了近火,况且这种事娘家再怎么帮衬,终究解决不了根本问题——宁拆一座庙,不破一桩婚,总不能劝她与卫二公子和离。那卫二公子也是个良善人,无非愚孝了些,破除不了婆媳之间的矛盾,不过像他这样的男人,天底下比比皆是,未必能有处理得更好的。楚瑜猜到何氏的用心,立刻亲亲热热的挽起楚珊的手臂,“jiejie,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