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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京墨将星熠抱到副驾驶。车上没有儿童座椅,他拉下安全带。星熠兴奋地嚷着。孩子就是孩子,心性轻儿,全然忘了之前是怎么害怕他的。他边给星熠扣安全带,边抬头笑着嘱咐:“坐好了。”“嗯!”星熠直点头,眼睛亮亮的。沈京墨看他这么开心,情不自禁地伸手刮了刮小孩儿的鼻尖。他关上车门,下意识回头望,那边,陈旖旎与贺寒声也坐上了车。他笑容稍敛,神情也渐冷。最后淡淡转眸回来,束了束西装,上到驾驶座。陈旖旎见星熠上车就放心了,低头在包里检查了一下平板电脑和今天要带去的资料。边对贺寒声说:“我出门前跟余向南打了电话,他说他晚点过去。”她看了下表:“十点半差不多。”贺寒声望着前面那辆黑色迈巴赫,久没发动自己的车子。打开车窗,点了根烟。他看到陈旖旎手里两只包,怪滑稽,便也猜到沈京墨今天来这里是个意外。可她破了例让他带走星熠,就不算是意外了。“昨晚真不好意思,”陈旖旎见他神色不太好,稍放缓了些语气,真心实意道歉,“明明我让你来接我……”“你昨晚说过了。”贺寒声回眸,笑着瞥她眼。陈旖旎一愣,“什么?”“你昨晚就跟我说了对不起,也解释过了。”他倏尔缓了声,“你都说了。”但之前,偏偏没说过沈京墨的事。“星熠如果想去哪儿,”贺寒声掸了掸烟灰,话音跟着一顿,呼吸一下外面的冷空气,看着前头那辆开始发动的车子,继续说,“我们应该也能顺路送去。”陈旖旎跟着贺寒声目送那辆车远去,直到那辆车带着星熠,消失在街角,她才收回了视线。“这样安全一点,”贺寒声也是前几天才知道沈京墨六年前出过车祸,陈旖旎不会不知道,“万一——”“没有万一。”陈旖旎平静地打断他,在一瞬的静默之中,转头对上贺寒声的视线。他眉心紧锁,脸上都是不解。她眸光颤了颤,轻轻垂下眼,“我也不能太自私了。”“自私?”贺寒声哑笑着,替她补充完,“不能自私到只考虑自己,不能自私到不让星熠见他爸爸。”陈旖旎没说话。又静默须臾,贺寒声指间烟已灭了。他关上车窗,阻隔开外面的冷空气与飘飘扬扬的小雪,车内却还是极寒。“那,星熠知道吗。”小半晌后,他问。陈旖旎掩着大衣领口,靠入副驾驶,视线依然在刚才那个方向。摇了摇头。贺寒声有点儿讶异:“你没告诉他?”她刚想答“没有”、“我不想说”,话音滚到舌边,却又吞回。一瞬之间,她好像被拖入了一种,认为自己这样的回答极其自私的情绪中,无端挣扎着。最后才动了下唇,答:“还没想好。”贺寒声眉心一拢,却又很快,轻笑开来。“没想好”,说白了就是“不想说”,那她为什么要让沈京墨带走星熠?沈京墨会不会直接告诉星熠,他就是星熠的爸爸?星熠该怎么反应?她决定要重新接受他了吗?贺寒声笑容渐失。再去看陈旖旎,她脸上依然神色淡淡的,竟看不出任何情绪。他有些看不懂她了。*星熠一开始在副驾驶坐得还算老实,经过条从没见过的街道,突然就不安分了。纵是雪天,陌生繁华的街景还是吸引了他的好奇心,着急地去解安全带,想趴到一侧窗户上。雪天路滑,行车需要万分小心,沈京墨将车速放得很缓,正连着蓝牙耳机打电话处理着剩余的工作。一侧眸,见星熠要解安全带,他那边电话正好也结束,一口气还没喘匀,立即低声:“星熠,别动那个。”可他话音没小孩儿速度快,星熠不管他,淘气地解开了,跪坐在副驾驶。小脸凑到车窗边儿,对着外面广场上一棵巨大漂亮的造景圣诞树连连惊呼着,“叔叔——看、看那个!”沈京墨将车速缓了又缓,听他喊,方向盘一打,随车流换了条道。靠近那个广场,最终泊车在路边。星熠两手贴着车玻璃,察觉车停下更是兴奋,边用一双黢黑漂亮的眼睛回头看沈京墨,边指,“圣诞树!好大——”这样的人工造景临近十二月就开始在各大广场布置了,在国内也是稀松平常不过的景象。可星熠却非常兴奋,一直嚷。沈京墨一向喜静,以前也挺讨厌孩子吵,这会儿却耐下性子随星熠去望那边,也不觉得烦扰,在这边奔忙了大半个月的疲感,居然也渐消了。“要下去看吗?”沈京墨问他。星熠毫不犹豫地大喊一声:“——要!”就跟当初第一次见面,在电梯里破云一声雷似的,骇得沈京墨心跟着抖,无奈极了。可小家伙很快又作罢了,松懈下来,坐回座椅,又对沈京墨摇了摇头:“不要了。”“怎么了?”沈京墨弄不懂孩子心思,小家伙脸上刚才的兴奋劲儿都少了,“你不是很喜欢吗。”星熠垂下眼,睫毛纤长,在他眼底落下一层淡淡的影,他又去看那圣诞树,轻声:“我想跟mama一起去。”沈京墨还没想好怎么接话,星熠却又说:“如果爸爸也能一起去就好了。”“……”星熠呶起唇,看着那棵就在不远的造景圣诞树,没察觉到身后的人已陷入了沉默,“如果贺叔叔是我爸爸就好了。”沈京墨看着那颗小脑袋贴在窗沿儿,唇边笑容倦淡,透着无奈。“星熠。”星熠回头,“叔叔。”“你叫贺星熠,是吗。”“嗯。”星熠点头。沈京墨给他整了整帽子,垂下眼,状似不经心问:“刚才,那个叔叔姓贺,你也姓贺,你们——”“不是的,”星熠立即否认,“不是的。”沈京墨动作一顿,抬眼看他。“贺叔叔不是我爸爸,”星熠说,“我……我也问过mama,为什么……贺叔叔不是爸爸。”沈京墨看他一脸失望,不自觉地低缓了声:“为什么。”“mama说,我姓贺,是因为mama的姥姥姓贺,”星熠喏喏地解释,“但我、我觉得……是mama骗我。”原来是这样。沈京墨早猜到星熠的名字是她弟弟星移名字的谐音,那时也想到,姓氏应该也与她家人有关。当时这个想法在他心中盘旋过,一直没确认。“mama……肯定骗我了……”星熠垮着小表情,“mam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