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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遍院训,一个字儿都不准少。”眼前男人身如束竹,俊脸清冷,一副不徇私情的模样,哪里还有方才哄她正骨的时候的温柔!薛亭晚气的想拿书扔他,可看了看扉页上的清遒字体,心下万般不舍得,只好又将书卷紧紧抱回了怀里。……方才在如意湖畔,永嘉县主受伤的消息传到御前,献庆帝、惠景候带着人赶到借秋亭中,华丽丽地扑了个空,听了德平公主的话,才知道裴勍先人一步救了薛亭晚而去,这会儿正在离如意湖不远的裴国公府上药疗伤呢。献庆帝一听是裴勍,这才放下了心,连声道“裴卿办事朕一向放心,况且他又是女学之师,永嘉在他哪儿,定然被安排的妥妥当当的,出不了事!”惠景候听了这话,也稍稍安了心,随即火急火燎地带着一干人等,马不停蹄地赶到裴国公府中接自家女儿。那厢,薛桥辰所在的国子监龙舟队刚刚一举夺魁,的便听到了自家阿姐受伤的消息,连一身被湖水打湿的衣裳也没换,便策马狂奔到了裴国公府去。献庆帝盛赞了裴勍一番,好生安慰了薛亭晚几句,又特派了一队龙禁尉护送薛亭晚回了惠景侯府。惠景候父子二人带着受伤的薛亭晚回了侯府,自然赚的宛氏的一顿痛骂。惠景候府,繁香坞中。“你这个父候是怎么当爹的!阿晚跟你去的时候好生生的!现在伤的路都走不了!”宛氏骂着骂着,眼眶就红了。自家女儿乃是侯府嫡长女,献庆帝亲封的永嘉县主!薛亭晚打小什么苦都没受过,如今竟是被人欺负到了头上去!骨头扭伤了不说,还伤在背上,女儿家家的,还未出阁,若是留了疤,可怎生是好!惠景侯也是怒极,一拍桌道,“那许家欺人太甚!许飞琼以下犯上,目无尊长,连堂堂公主、县主都不放在眼中!本候这便带着人杀到许家去,看看他许老贼是怎么教养女儿的!”一旁的薛桥辰摩拳擦掌,附和道,“我随父候一起去!定要为阿姐讨回公道!”“都给我闭嘴!”宛氏怒喝了一声,气的一佛出世二佛升天,指着薛桥辰道,“我还没算你的账!你jiejie都被人欺负成这般了,你到哪里去了?第一个跑去救你jiejie的竟然是个外男!出门万事要以你两个阿姐为先!从小到大是怎么教你的?!一个个的不让我省心!”薛桥辰乃是被骂惯了的,忙凑到宛氏跟前,给母亲拍背顺气儿,“母亲息怒,儿子有罪,儿子在如意湖上赛龙舟,一时没有顾上阿姐,实在是错到家了……可是,母亲,裴勍裴大人乃是国子监上师,天子重臣,素来品行高洁,是我等大齐儒生之楷模。今日多亏他及时赶来,出手相救阿姐,母亲又怎么能怪罪裴大人是外男呢!”惠景候闻言,点了头道,“裴勍此人,确实德才兼备,克己奉公,如今身为上师,更是对生员关怀备至,恪尽职守。今日多亏了他伸以援手,改日咱们要亲自去裴国公府好生致谢才是!”宛氏狠狠瞪了惠景候一眼,惠景候当即闭了嘴,讪讪端起了手边的茶盏。宛氏环顾花厅一周,这才发现光顾着发火儿了,三个孩子都少了一个,当即问道,“阿月呢?”费mama上前道,“回主母的话,二小姐一回来便说头痛,已经在浮翠坞歇下了。”薛楼月从小就比薛亭晚和薛桥辰的身子更弱一些,思及此,宛氏敛了怒容,叹了口气道,“去请大夫来,给阿月好生诊一诊脉。再用些艾灸草药,将二小姐的浮翠坞中好生熏上一熏。”仲夏端午,万物生发,毒物邪祟纷纷出笼,趁此时节草药药性最强,祛病防疫最为灵验,从小到大,每逢端午,宛氏都会吩咐下头的人给薛楼月熏艾熏兰,好叫她避一避邪祟,身子强健一些。费mama应了声是,当即退下去吩咐差事了。“还都愣着干什么?!”宛氏一挑眉,看向花厅中父子俩,甩袖起身道,“薛桥辰,进去照看你阿姐!我这就与你父候去会一会那许家老贼!他们许家若是不会教养女儿,咱们惠景侯府便亲自替他教养!”☆、第24章再无瓜葛是夜,繁香坞中。“侯爷和夫人心疼小姐受了那许家的欺负,下午就直奔许府而去了。皇上听闻许家小姐以下犯上,藐视公主、县主,也甚是恼火。在御书房里狠狠训斥了许大人一顿。可万万没想到”余mama肃手立于床榻前,叹了口气,接着道,“那许家见侯爷和夫人找上门讨说法,竟是二话不说,将许小姐拖出来,按在花厅的长椅上,拿藤条打了一顿!听说还是许老爷亲自下的手!”大齐民风开放,女子地位也比前朝高了不少,放眼各个士族大家,各家中的女儿就算不如男儿那般能支撑门户,可也都是是千娇万惯着长大的。再者,无论是儿子还是女儿,都是娘胎里头出来的,不都是自己的心肝儿骨rou吗?!可那许家却是个例外——许家乃是京中出了名的重男轻女的人家,许父打小便将唯一的小儿子许端宠的不成样子,对长女许飞琼却是不冷不热,父亲如此也就罢了,就连许母待许飞琼也颇为苛刻。因着许飞琼昨日伤了永嘉县主,许父在御书房被献庆帝痛斥一顿,丢了老脸,心中窝着一腔怒火,恰逢惠景候和宛氏上门追究责任,竟是亲自拿了藤条,把许飞琼毒打了一顿。整个许府上下,竟是连个劝说的都没有。所谓幼吾幼以及人之幼,惠景候和宛氏也有女儿,看着许飞琼被打的遍体鳞伤的模样,颇为于心不忍。宛氏一向是刀子嘴豆腐心的人,见许飞琼虽是嫡女,在许府中却被如此对待,不禁暗骂许氏夫妇不配为人父母,许老贼心狠手辣——虎毒还不食子呢!亲生的女儿却也这般作践!于是,宛氏和惠景候一合计,便开口拦下了许父,决定此事儿就这么翻片儿了——许父鞭鞭都下的狠手,要是再纵着这狠心的父亲打下去,非闹出人命不可。薛亭晚听了此时,也颇为唏嘘,一时竟不知该说些什么。同是为人父母,父亲惠景候和宛氏对家中姐弟三人一向是一碗水端平,对两个女儿有求必应,说是含在口里怕化了也不为过。因着薛桥辰是男儿身,反倒对他更为严厉一些。反观许父许母,真真是令人瞠目结舌。可一码归一码,许飞琼平日里扇阴风点鬼火,没少撺掇着史清婉出馊主意,干坏事儿。如今更是以下犯上,意欲伤害德平公主。幸好今日薛亭晚来得及时,替德平挡了那一下,若是今日伤的是德平,只怕许飞琼会被许父活活打死,带着她的尸身到御前谢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