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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蒋大人知道了,为何只问我女儿的罪责,却不问蒋公子的恶行?”蒋大人怒目看来:“原将军,如今伤成那样躺在床上的是我儿子!”“那是因为她会还手!”原定野猛然冷下脸,周身的气势毫不收敛,手中的半杯茶也重重地放到桌上。“令郎先带人找小女的麻烦,蒋公子人多势众,蒋大人为何不说他以多欺少?小女年纪尚小,身子娇弱,连陆家的小子都被打成那样,她如何能够比得过蒋公子身强体壮?若不懂反抗,还要任由他打不成?”蒋大人语气硬邦邦地道:“令爱毫发无伤,如今受了伤可是我的儿子。”“照蒋大人的意思,蒋公子受了伤,先前的事情就可以当做什么都没发生了?”“犬子向来听话懂事,若不是原将军的女儿先做错了事情,他何必要找麻烦?听闻原将军的女儿是从偏僻乡野寻来,行事如此粗鲁野蛮,谁知性情如何?”“蒋大人,慎言!”自从他进了门起,蒋大人的脸色就没好起来过,此时再也坐不下去,起身来愤愤道:“既然原将军是铁了心要包庇女儿,又何必在这儿与我议论。我看不如直接报官,看官府如何处决她!”原定野随他站起:“那就报官!事发时正是骑射课,那么多人亲眼见证,蒋大人一声不问就定罪,我看是蒋大人心虚吧?”站在旁边听着两人争吵的夫子背上冷汗直流,大气也不敢出。青松学堂里虽都是权贵子女,可这样的大事也十分少见,更何况两边都是朝中大员。一边原将军是皇上心腹重臣,时任兵部尚书,另一边蒋大人也是皇上母族,任工部尚书,这就算是放到皇上眼前,手心手背都是rou,皇上也决断不出来啊!夫子擦了一把汗,连忙上前劝阻:“原将军,蒋大人,坐下来好好说话,倒万万不至于要报到官府去。”蒋大人怒极反笑:“去叫人来!”他说罢,看了夫子一眼,夫子连忙出门去叫人。他刚拉开门,便听“哎呀”一声,一个青色的小身影摔了进来,夫子连忙让开身体,小小的人在地上滚了一圈,摔得个四脚朝天。妙妙睁开眼睛,便见爹爹居高临下地看着自己,面上的冷硬还没有收回去,她眨了眨眼,讨好地对爹爹露出一个笑脸,张开双手:“爹爹。”原定野:“……”他无奈把小闺女从地上抱起,拍了拍她在地上滚出来的灰。妙妙先打了一架,又打了个滚,此时身上已经十分狼狈,头上的发髻乱糟糟的。蒋大人瞥了一眼:“这就是原将军的女儿了?”妙妙乖乖地朝他笑了笑,可蒋大人却冷哼一声:“果真粗鄙不堪。”妙妙愣了愣,垂下眼眸,躲到了爹爹身后去。门一开,陆越急哄哄地冲了进来,道:“你们要听真相?不用找其他人,找我!我来说!我知道的最清楚了!”蒋大人认得他,是陆家的小子。“是我们在骑大狗的时候,被蒋玉升看到了,蒋玉升也想骑,但是妙妙meimei不同意,蒋玉升就生气了,他记恨妙妙meimei,特地在骑射课的时候拿蹴鞠砸了妙妙meimei!”陆越跑到妙妙旁边,指着她脑袋上的淤青,强调道:“你们看,就是这儿,是蒋玉升先动手的!”唐月姝也在一旁小声附和:“是这样的。”“蒋大人听到了?”蒋大人脸色阴沉。“不是的!爹!你听我说!听我说!”蒋玉升也装不下去了,连忙从内室跑了出来,他身上各处缠了绷带,但活蹦乱跳的,看起来一点事情也没有。“是他们先拿狗吓我,我被吓到了,所以才想要吓唬她一下,我根本没把她怎么样,结果陆越这家伙不分青红皂白就来打我,是他们先动手的!”蒋大人敏锐地问:“狗?什么狗?”妙妙小声说:“是我的大黄。”蒋大人:“那条狗呢?”夫子:“在学堂外面。”蒋大人:“把狗牵来!”夫子看了原定野一眼,见原定野也点头,这才去学堂外面牵狗。没过多久,大黄就被牵进来了。它温顺地跟在夫子后面,夹着尾巴,昂着脑袋,圆溜溜的眼睛看过众人,像是知道要发生什么了不得的大事,最后怯怯地垂了下去。它实在是条威风的大狗,就算是缩着身体,也是好大一只。蒋大人一瞧,便立刻看向原定野,说:“原将军,我可没听说学堂还能带狗?这可是一条大狗,若是它发狂了,学堂里那么多孩子,原将军可否将学堂里这些孩子的身家性命放在心上?”妙妙一听,连忙大声地道:“才不是!大黄可听话了,它可乖了,从来都不咬人的!”蒋大人反问:“你说不咬人就不咬人?若是这条狗发狂,你如何能保证?”“它以前从来没……唔!”妙妙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原定野捂住了嘴巴。她眨了眨眼,仰着脑袋疑惑地看着爹爹。原定野呼噜了一把她凌乱的头毛,又拍了拍她的脑袋,才收回了手。蒋大人生了那么久的气,此时反而笑了:“恶犬难训,平日里遇到这般大狗,只怕是躲都来不及,也是犬子侥幸,没有遇到恶犬伤人。小儿年幼,不知分寸,原将军难道不知道这些道理?”大黄缩着身体,脑袋都快贴到了地上。妙妙看了它一眼,心里头担忧大黄,也担忧爹爹。她紧张地仰头看原定野,生怕自己会给爹爹招惹来麻烦。说到底,大黄是她非要留下,爹爹也是为了她才同意的。室中静默了片刻,蒋大人微露得意,正欲开口,又听原定野道:“把狗带到学堂,的确是原某过错,但原某留人看守,也给狗牵上狗绳绑在柱上,若非此事,狗也未踏进学堂门口一步,蒋大人可看到了?”众人闻言看去,果然见大狗脖颈处套着一个项圈,绳子一头被夫子紧紧握在手中。“这一整天,狗都好端端的待在外面,它性情温顺,通晓人性,向来听话。”原定野抚摸着妙妙额上的伤,小姑娘白嫩,伤处便显得尤其可怖,“蒋公子路上见到一只狗,想骑狗却被主人拦下,狗尚且知道吓人而不咬人,蒋公子反而把狗主打成这样。小儿不知道理,蒋大人也不分是非吗?”蒋大人面上的笑意慢慢收敛。原定野那话意有所指,难不成是在骂他的儿子不如狗?“原定野!”蒋大人怒声道:“你别以为皇上纵容你,你就无法无天了!”“此话我倒要还给蒋大人。”原定野也重声说:“蒋家在京中横行霸道多年,当真以为皇上看不见吗?”蒋大人猛提一口气,已是怒不可遏:“那便让皇上看看,你我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