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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病人有病人的想法,谁生病了都希望能找个厉害的医生看看,就算对方提供不了什么灵丹妙药,但最起码的心里头也能得到安慰。可惜的是,这段时间穆教授忙着会诊忙着管病人忙着在春节前将能够处理的手术都处理掉,压根没空到红星公社来。于是病人心里头就不舒服了,即使余秋早就跟她说可以出院带药回家,她也坚决不肯走,而且每天换着地方不舒服。可是再查体,却又一个阳性体征都没有。余秋真担心这人继续住下去会神经官能症,真觉得自己浑身不对劲。她笑着问护士:“这回她又哪儿不舒服了?”“没胃口,吃饭不香。”护士叹了口气,“我告诉她要下床活动活动,多晒晒太阳,多走走,肯定就能胃口大开。结果她说我态度不好,不是为人民服务的精神。我看她也就是公费医疗才能这么阔气,换个天天下地的农民试试。保准人家每天三大碗饭,吃的比谁都香。”余秋笑得不行,连连摇头:“你小心点儿吧。这种人咱们只能哄着,不然她不痛快了,咱们就更不痛快。”护士呲牙咧嘴:“让她直接上省工人医院去,她又不乐意,非要在咱们这儿裹精。”余秋笑着摇头:“没事,等余教授上完课过来看看她就好。”护士很不赞同:“你怎么也叫余教授啊?你应该喊爸爸的。”余秋笑容可掬:“这不是在医院里头嘛,叫爸爸不合适,感觉很不正式。”护士看见何东胜打开了饭盒,都顾不上说余秋了,只惊呼一声,“可以呀,何队长,我看你回回都是给小秋带硬菜。”看看这一大饭盒的红烧鱼,也不晓得他是怎么保温的,居然还热气腾腾,就冲着这香气,她都能干下一大碗米饭。余秋笑着邀请她:“走过路过不要错过,我们家胡奶奶的手艺那真是杠杠的没话说。”护士摇摇头,叹了口气:“可惜我没福气呀,我吃饱了,我提前吃的饭。”余秋作势要拉她:“再吃两口又没什么,甭客气啦,一块儿吃。”护士还是摇摇头,站起了身:“没关系,反正何队长过不了两天肯定还会再给你送好吃的。”何东胜的脸腾的一下子红了,两只耳朵简直能滴下血来。他常年在外头风吹日晒,面庞都快成了古铜色,这会儿一脸红,脸上可真是精彩。护士奇怪:“呀,何队长你觉得热吗?”她抬眼看办公室角落里头砖头取暖器,点点头道,“难怪呢,小秋弄的这个东西的确实用。我回回进来都像上了我姥姥家的火炕。”她母亲是北方人,每回她跟着母亲回外家,都恨不得赖在火炕上不下来,嘴巴上火起大燎泡也不挪窝。余秋就是笑,伸手指何东胜:“哪里是我弄的,是他,我可没有这个脑袋瓜子跟这种手艺。”护士立刻竖起大拇指夸:“这个好,你在咱们产房跟妇检室里头都弄个呗。省得她们做检查生娃娃的时候,都冻得够呛。”妇科检查还好,毕竟时间短,冷也有限。生孩子才真是遭罪呢,冻得要死,孩子又不会三五分钟就出来,又痛的要命,简直活受罪。何东胜赶紧勉强镇定下来,清清嗓子道:“那行,我回头准备好材料就弄起来。这个不费事,就是要注意通风,小心一氧化碳中毒。”护士没有继续坐下来跟余秋聊天,直接推门回护士站。余秋看着何东胜笑,压低声音道:“我们何队长的社会形象很好啊。”可怜年轻的生产队长好不容易勉强恢复正常,一下子又烧成了火烧云,他赶紧将筷子并拢送到余秋手上:“吃饭吧,趁热赶紧吃。”余秋这才笑着放过了害羞的男青年。她觉得自己实在太有恶趣味了,因为她看着何东胜脸红的时候,居然很有成就感。妈呀,她现在算是了解,为什么恶霸都爱调戏良家妇女了,跟她恐怕是一个调调。余秋夹了一筷子鱼rou放进嘴里,然后催促何东胜:“你吃啊。”生产队长摇摇头:“我吃过了过来的。”“那也得陪我一块儿吃。”余秋从柜子里头翻出搪瓷缸子,从开水瓶中倒了热水涮洗干净,然后扒拉饭菜推给何东胜,“好歹也是你做的,你怎么也要尝尝自己的手艺呀。”何队长的脸又红了,期期艾艾道:“你怎么知道啊?”余秋冲他眨眼睛:“你的味道我吃得出来。”倒霉的何队长简直想要逃之夭夭了,他完全不知道该如何应对这样的小赤脚医生。余秋发出咯咯的笑声,直接掀开谜底:“胡奶奶烧鱼爱放野花椒,我不吃花椒,这个鱼里头放的是酸辣椒。”她戏弄完自己的小嫩草,原本在学校油墨工那儿碰壁产生的郁气一扫而空,终于安安生生吃起饭来。哎哟,该怎么夸奖自己的眼光呢?瞧瞧,她凭借自身魅力吸引来的年轻人多能干啊,上得厅堂,入得厨房。这红烧鱼烧的入味,一点儿腥气都无,吃进嘴里头的全是鲜香。余秋一口鱼rou一口饭然后再配一口酸辣椒,感觉这味道真是绝了。何东胜吃的比她斯文多了,还有空看她带回来的蜡纸:“这是要带到学校去吗?刚好我要过去给余教授扎针,我给你带吧。”“不用了。”余秋摆摆手,“快年底了,学校忙着要印考卷呢,顾不上。”她只好奇一件事,“余教授晚上回家呀,你干嘛这个时候要给他扎针灸?”何东胜言简意赅:“子午注流,针灸配合着时辰用,效果更好。”余秋决定保持沉默,她不懂中医,那就不对人家指手画脚。何东胜吃饭看上去虽然慢,但余秋放下筷子的时候,他也吃完了搪瓷缸里头的最后一口饭。生产队长倒是很愿意陪自己的小女朋友坐一坐,但是已经有病人过来问情况,他只得站起身告辞。临走的时候,何东胜还抓起了桌上的蜡纸:“我还是拿过去吧。我估计学校忙不到什么地步,这去年过年还有一个月呢。”余秋简单跟病人解释了情况,送走病人后就回头冲何东胜叹气:“我觉得,他就是不愿意让我印,嫌我浪费油墨。”其实长期在学校印刷教材,恐怕也不太现实。毕竟,她要印的东西不是一本两本,光是一整套的医学教材就能摞成小山高。这要是来个10套8套,学校一整年的油墨指标恐怕都要被她用完了。何东胜抓起了蜡纸,信誓旦旦地跟余秋保证:“就这点儿小事?你放心吧,要多少份?我保证今晚就给你印出来。”“50份。”余秋一点儿也不客气,直接下达任务,“何队长,我可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