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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问一问,便听到晏迟温软中微微哽咽的声音,说得是什么“jiejie我错了”、“下回不去了”……之类乱七八糟的言语,里面夹杂着一些带着哭腔的小声求饶。百岁动作一僵,看了一眼手上的醒酒汤,默默地把碗放下来了。正好那边的小门响了一声,静成一边掸着衣服上的雪,一边问道:“怎么样,热水还要吗?”百岁与他对视一眼,指了指里面:“你听呢?”静成才听了一句,就烧红了脸,道:“……这……想必是还得需要的,醒酒汤你明儿重熬吧。”百岁靠在箱柜上,看了一眼又要放凉的醒酒汤,不知道应该是什么表情,望了一眼松山鹤影的长屏风,道:“……我看也是。”————大约夜半时,又落了一些雪,今冬临近年关,下得越来越频繁,想必也该是瑞雪兆丰年的好意头。晏迟在天蒙蒙亮时忽地醒了一次,他酒劲儿过去,直接断片儿了,头疼得很厉害,不止头疼,浑身都疼。殷璇把他抱在怀里,手臂横过来圈着,他稍稍一动,殷璇便醒了,见到对方茫然的眼眸,忍不住逗了一句:“你知道你昨夜做了什么吗?”“……啊?”他嗓子是哑的,又沙又疼,只说了一个字,就不再言语了。殷璇凑近他耳畔,低声道:“你勾着我的腰,非要正面来,看不见脸就哭,哭了还哄不好,说我让你痛了,怎么,晏郎的身子是水晶做的?让我碰掉一块儿?”晏迟愣愣地看着她,连头疼都疼不起来了,伸手指了指自己:“……我?”“对啊。”殷璇认真给他讲,“叫了一宿jiejie,一边哭一边叫,焕儿都没你能哭。大约寅时二刻才睡下。”晏迟被她说得都没话回答了,他又指了指对方,半天才憋出来一句:“……禽兽。”殷璇倒是不在意自己是否禽兽,伸手给他揉了一下腰,道:“你再睡会儿,日上三竿也不要紧,我听说全后·宫都陪着苏枕流喝了一回,估计不止你一个起不来,肯定没人拜见。”晏迟窝在她怀里,被揉得腰骨都颤,又疼又舒服,小声道:“太荒唐了。”殷璇回味了一下,附和道:“是啊。”她一称是,晏迟更觉得无地自容,半晌没说话,过了大约半刻钟,便又睡着了。一入殷璇所料,她天亮上朝,整个后·宫一片沉寂,也没个主子出来赏雪听戏,六宫全都在煮醒酒汤,下面侍候的侍奴女婢们都摸不着头脑,不知道宫里这些郎主千岁究竟有什么共同的喜事,竟然都喝醉了。东吾是醒得最早的,他的确醉了,但一开始是装的,后来跟那个叫傅冬年的郎君混在一处,他本想装醉问问话,探探这个人的心性,结果对方醉得不知道天圆地方,偏偏表面上看不出来,一边板板正正地跟他聊天一边喝,愣是让东吾在这上面栽了。喝醉的草原明珠没喝过中原的醒酒汤,皱着眉头喝下一碗,一边头疼一边道:“我看晏哥哥后来也跟苏千岁多喝了两盏,走时倒还好好的,怎么你去问,他也宿醉了一夜?”戎翼早去明德殿问过,后面又到苏枕流那儿打听了一下,道:“说是后面那两盅劲儿大,是苏千岁宫里的藏私,只有合欢殿的老爹公和小厨房的阿嬷才会做,叫鸳鸯春酒。”“鸳鸯……”东吾把这名字在脑海里过了一遍,因不是母语,反应的慢了一些“……什么酒?”他脑壳都在嗡嗡地疼,才反应过来这是一个什么名儿。苏枕流是真的爱玩,酒名都起得花里胡哨。东吾顷刻警惕,问:“有什么用?”“说是入口如水,绵密甘甜,悠长无害,入腹则沸,令人沉醉觉热。”戎翼组织了一下语言,随后贴近东吾的耳畔,支吾道,“说是能……就,能增加那方面的……兴致。”东吾脑海里空白了一下,随后才问:“昨夜,陛下歇在……明德殿?”戎翼点了点头。“完了。”东吾低头继续揉太阳xue,闭着眼道,“叫人别问了,今儿一整天,他是起不来了。”而在另一边,复又醒过来的晏迟也从去询问的人口中得到这个酒名,凭借非常好的脾气,只说了一句:“这个苏枕流……”他缓缓地吸了一口气,重新捧上一碗醒酒汤,却还未梳洗更衣,因为全身上下都疼,干脆把殿门院门都关了,只说是身体有些不大好。他喝完了醒酒汤,伸手搁着寝衣触碰了一下殷璇今晨给他揉的地方,忽地觉得手感有一点点不对,便探进去贴合了一下,摸到一片整齐的齿痕。晏迟都不知道该说什么了,把被子往上盖了一下,缩在床榻上,低声埋怨了一句。“……还不如禽兽呢。”作者有话要说: 苏枕流: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晏迟:!!!!!你这个人!☆、新桃旧符靖安宫,合欢殿。珠帘缓缓地随风荡开,发出轻微的碰撞与震颤,珠玉作响,清脆无比。寒水才回过东吾良卿那边来问话的人,随即进到内室之中,见到独自坐在窗前的苏枕流。他长发未束,稍显凌乱不羁地垂落下来,墨色顺着挺秀的脊背向下奔流,遮盖住了淡烟灰色的薄衣。内里的炉火烧得很暖,暖得有些让人发闷。苏枕流身上只有一件淡烟灰的薄衫,宽袖博带,腰上的带子收得不大紧,但依旧能精准地勾勒出腰身的线条。他坐在窗边,窗户开了一点儿,寒意慢慢地浸透过来,看着都觉冷。苏枕流却觉得从未如此清醒过。一旁的寒水看见,连忙过去将窗子关上了,伸手触一触他的手,道:“您这是做什么呢?若是宿醉头痛,咱们去外面走走,我来给千岁更衣。”苏枕流却摇了摇头,道:“我不愿意出……”他话语至半,忽地想到了什么,道,“好,拿上我那两个话本,去找晏迟。”寒水愣了一下:“啊……?晏千岁那边儿的殿门都不开,万一是还难受着,咱们就……就往上送啊?”他倒是瞎cao心,苏枕流倒是完全没当回事,起身梳妆更衣,转头就要送上门去。果如旁人所料,晏迟缓了头疼,披着一件软绒外袍在榻上看宫务册子,看得虽然专注,但还是很慢。整一晌午没有人来,直到过了午膳的时刻,外头的侍奴报说苏枕流过来了。百岁从旁磨墨,跟着诧异了一下,跟晏迟道:“这是要做什么?”“我怎么知道。”晏迟叹了口气,对这人颇为没有办法,“请他进来吧。”今时不同往日,苏枕流见晏迟是要行礼的,但他深知道晏迟的性格,并不拘束这些,也便直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