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笑问:“你们狐狸,不太飞天玩儿吗?”缘杏摇头:“我们是走兽,能飞但是不太喜欢。”“真是可惜。”乌熠似是惋惜。缘杏环顾周围,又问:“不是说奏乐吗?到这里来做什么?”乌熠言曰:“不急,奏乐自然要有气氛,我觉得此处正好。”缘杏看看他,又问:“那你的乐器呢?”乌熠弯眉而笑:“奏乐,一定要乐器吗?”“诶?”乌熠说:“循规蹈矩的人或许如此,但于我而言,不必。”说着,他折了一片树叶,抵到唇边,含住,垂眸,便吹出了音。接着,便是悠扬的曲调。那是缘杏从未听过的乐曲,但是细叶吹奏出的淳朴曲调,合着秋季的虫鸣,倒形成了一种别样的雅致浪漫。缘杏听得入神。一曲奏毕,才不过几个音节。乌熠侧过身,倚着她,指向远方:“你看。”远处是孔明灯与水灯汇成夜星一片,天上也是银河,地上也是银河。乌熠有些洋洋自得:“我就是为了让你看这样的景象,才会让大家放灯的。这是这里最悠闲美丽的时候,每当这时,人就难免觉得,仙又如何?神又如何?不及小境此景一夜。”这一霎眼,缘杏内心,竟有些赞同乌熠的话。她有拿笔将此景画下来的冲动。乌熠黑眸清亮,嘴角噙笑。像这样的夜晚,像乌熠这样的少年,其实也很容易拨动少女的心弦。不过,缘杏想起了师兄。她顿了顿,问道:“你实际上知道,我不会选你吧?”乌熠笑容浅浅,屈膝坐在树枝上,大方道:“是啊。”缘杏又说:“你其实……也未必有那么喜欢我吧?”乌熠侧头看她,扬了扬眉,说:“你怎么会这么觉得?”缘杏分析:“因为你虽然送了我鳞片,但在此之前,我甚至没有见过你的面。我们从来没有面对面交谈过,你根本不了解我是什么样的人,顶多只知道皮相,我们相识时间也很短,怎么谈得上喜欢呢?”乌熠大笑。他将额前碎发撩到脑后。“你说的有道理。”他说。“但是你错了。”他望向缘杏,缘杏觉得他的目光很深,不止是在看她,还是透过她,在看很深的地方。乌熠说:“我是喜欢你的,很喜欢。其实说是一见钟情也不尽然,小蛇回来对我说,它们遇到一个能作画成真的人的时候,我就对你有了兴趣,后面一见,更是倾心。”他说:“喜欢不是只有一种形式的。你可能不明白,早在你真正出现之前,我就在等你,并且等了你很长时间。”缘杏不解:“这是何意?”乌熠道:“你很快会明白。等你在我和你师兄之间,选出你钟情的人以后,我会告诉你们的。”“……?”缘杏微微歪头。乌熠在树上站起来,望着远方,说:“你还有什么想问我的吗?时间差不多了,若是没有,我送你回去。”缘杏略作思索。然后,她问:“你其实……不是蛟吧?至少,不是寻常的蛟。”这个问题其实有很多迹象可寻,不止她和师兄之前商量出来的结果,还有小灵蛇说的话。所有人一出生就在这个仙境里,可是所有人都没有父母。不止乌熠一个人,缘杏甚至怀疑,整个仙境都不是寻常仙境。乌熠不置可否。他说:“你果真聪颖。真可惜……若是你先遇见的是我,而不是你师兄就好了。你想到的这些,等有结果以后,我也会一并解释。”乌熠不再说话,而是又化身为蛟,将缘杏带回仙镇里。公子羽早已等了许久,见缘杏平安归来,神情方才有所缓和。缘杏其实已经与乌熠说了许多。她隐隐听得出来,乌熠将她带进仙境中,除了他所谓的喜欢她,还是另有目的的,此外,他对羽师兄一同进来,也并不感到排斥。从乌熠目前为止的表现来看,他未必有恶意。哪怕羽师兄一个音不弹,她也会选羽师兄的事,缘杏也同乌熠说过了,这样一来,羽师兄好像奏不奏乐,都没有太大区别。但不知怎么的,缘杏重新回到仙镇,看到羽师兄的脸以后,她没有立刻将这件事与师兄说,而是走到师兄身边。她心里,大约是有私念的。她想知道师兄会怎么做,哪怕是装装样子也好,想看师兄专门为她奏乐的模样。缘杏扯了扯公子羽的袖子,轻唤道:“师兄……”公子羽望她,略顿了一顿,说:“师妹,走吧。”公子羽将缘杏领到一叶小舟上。缘杏上了船,有些稀奇地转来转去。她还是有生以来第一次坐船,仙界大多数地方都用不上船只,更何况还是这样悠悠的小舟。她不清楚羽师兄是何时、怎么样弄来这艘小船的,但看到师兄竟还特意带她上了船,缘杏有一种……师兄待她分外认真的受宠若惊。就像是,师兄他真的有心与乌熠竞争,想要让她高兴似的。小舟漂在清水上,天上是燃灯星火,水中莲灯漂泊。舟离岸渐远,待周围渐渐安静下来,只剩下他们两人,别有一番意境。缘杏与羽师兄相对而坐,夜色掩住她耳畔绯红。明明是她自己提出要听奏乐,明明是她没有阻止、跟着羽师兄走到这里来的,可是真的只剩下她和师兄两个人了,缘杏忽又拘谨,觉得两人独处,是她生命不能堪受之景。尤其是,师兄居然也有一小会儿不说话。缘杏偷瞥师兄。公子羽将琢音琴放在膝上,正在调试琴弦。他眉目如画,下颔刀削般清瘦,天生清雅,如皓霜明雪。缘杏想摸摸师兄,又惊异于自己竟想摘取天上月。缘杏顿了顿,主动开口,有些内疚地道:“师兄,对不起,将你卷入这种麻烦事里。”公子羽似是停顿了一瞬。他对缘杏似乎总是有无尽的耐心,轻和道:“不算麻烦,师妹不必介怀。”“可是……”缘杏过意不去。而这时,公子羽定了定,问道:“那黑蛟,给你奏的是什么曲子?”缘杏微愣。不晓得是不是她听错了,缘杏居然觉得羽师兄的语气里,夹着一丝介意。缘杏老实回答道:“不算是什么有名有堂的乐曲,他只是用叶子吹了一曲山间小调,然后带我看了灯……还挺好听的。”公子羽琴弦上的指尖微微绷紧,但并不明显。缘杏没有觉察到羽师兄的异状,她素来对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