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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这时。陆惟真的眼角余光,瞥见一道光,在她背后亮起。纯白,皎洁,闪耀。似曾相识。陆惟真一愣。几乎是同一刹那,飞翔的女妖甚至还没撞到陆惟真身上,那道光,如同蜘蛛网骤然膨胀,笼罩住陆惟真的头顶,也覆盖住她的四肢。陆惟真大骇,要逃。但是那道光实在离她太近,几乎就是贴着她的背后张开。她的背后,不设防。她的背后……不是一直沉默的许知偃吗?寒意就像雪水,瞬间浸没陆惟真的心。今天的“许知偃”,这样沉默。如果是往常,哪怕他甘心旁观她打斗,估计也会碎碎念个不停,惹人烦恼。就在陆惟真跃起想逃的刹那,光网一瞬张开又一瞬收起,实在是太近了,一下子将她整个人都束缚住,从头到脚,缠得密密麻麻严严实实。陆惟真身躯一抖。被缚妖索网住之妖,全频道阻断,能量尽失,如同凡人。下一秒,飞过来的女妖,已一头撞上寸步难移的陆惟真。她的身躯本就笨重坚硬,这一撞直撞得陆惟真胸中气血翻滚。加上女妖爪牙锋利,对着陆惟真的肩膀就是一口,两只爪子同时从她大腿抓下,瞬间血rou模糊。那放出缚妖索之人,将时机计算得精准无比,没有差1分1毫。连番打击,血rou之驱的陆惟真摔倒在地,单手立刻往地上一拍,想要跃起。缚妖索就像是有所感知,生生将她往地上一扣,她便如入了网的飞蛾,再次跌落在地。第72章弦与惟真(3)女妖撞完人也傻了,没想到对方的同伴会暗算,也没想到自己居然还得手了!可她现在没有半点欣喜之意,她望向站在大青龙背后那个男人,高高瘦瘦,垂手而立,一言不发,可看起来深不可测、气场迫人!此时不走,更待何时?女妖悄悄慢慢往后挪。这时,就听到那男子低声说了两个字:“归位。”陆惟真一愣,腰间就是一轻,她的眼睛倏地睁大,伸手想抓,可是剑从剑鞘里飞出的速度那么快,一下子就穿过缚妖索间的网孔,朝她后方那人飞去。她听到了他接住剑的声音。下一秒,一道耀眼白光,骤然从她身后爆出,陆惟真只感觉到后颈一阵寒风袭过,脑子里一片空白,刹那闭上了眼睛。没有疼痛传来。白光消散。陆惟真慢慢睁开眼,看到不远处的女妖,已被劈成了两半,满地血rou,死状惨烈,死有余辜。她没有动。身后那人也没动。没有人说话。周遭一片寂静。陆惟真慢慢地、慢慢地吐出一口气,转过身来。夜色昏暗,视线模糊。“许知偃”站在距离她只有三、四米远的地方,手持光剑,剑尖斜指下方。明明是一模一样的面容,可当陆惟真看到那双眼,就知道他是谁。黑色的眼睛里沉没所有的光,看起来无情又刚毅。陆惟真听到自己说:“你把……镜子摘了,别顶着他的脸杀我。”终于还是明白了。什么奔赴江城,什么投靠师门,哈,还有什么联姻求助,只怕都是他施的障眼法。是啊,他怎么可能忍辱负仇退缩,他何时退缩过?陈弦松沉默了一瞬间,抬手在胸口轻轻一抹,将镜子收回腰包。他一身黑衣,站在她眼前。陆惟真忽然觉得陌生。眼前人,比从前削瘦了很多,更加显得五官深邃、轮廓坚硬。那身黑衣,也有些空荡。就好像,她曾经遇见他,已是上辈子的事。陈弦松的喉结滚动了一下,嗓音寂静得就像冬日霜雪落下:“留下你的名字。”陆惟真忽然笑了出来,在陈弦松眼里,那笑当真比哭更难看。笑完了,她说:“等一下,我还有话要问——许嘉来、高森和许知偃呢?你有没有杀掉他们?”说到最后,已是一片冷意。陈弦松看着她的眼睛,说:“还活着。你当日没杀林静边,这一笔,我还给你了。”陆惟真说:“多谢,多谢你了。”他不语。握剑的五指慢慢收紧,乌黑斑驳的剑身上,渐渐有光在浮动闪烁。陆惟真却像没看到,又问:“所以今天本就是你计划好的?将计就计,一石二鸟?那些逃亡的妖怪,是被你发现,用猪羊rou引来集中的?许嘉来最莽撞,你能赤手杀归犬,趁她落单弄到变形镜和缚妖索,不是难事。你不会打无准备之仗,只会把其他法器都拿到手,才会来找我,所以第二个是高森。最后,是我。”陈弦松只答一个字:“是。”陆惟真的心,就像在九天寒霜里浸泡着,脸上,却笑了出来,点头道:“好心计,好心计,是我太自以为是了,以为你无论如何都不可能再翻身。却没想到,你空着双手,也能逆转乾坤。厉害,真厉害。”哪怕她用尽了全力忍耐,泪水还是慢慢装满了双眼,视线模糊得就快要看不清。陈弦松就看着她那样的一双眼睛,脸上没有一丁点表情。“陆惟真。”他喊出了这个名字。陆惟真用力吸了一下鼻子,语气干脆无比:“说。”“还记得我说过的话吗?”陆惟真的眼泪沿着脸颊无声掉落,抬起的双眼,却清澈坚毅无比:“什么话?”陈弦松抬起剑尖,直指向她:“如果有一天,你违背道德,背叛于我,我会怎么做?”第73章我欲囚龙(1)怎么会不记得?那还是陈弦松收了壁虎男的那个晚上,她试探地问,如果有一天,自己泄密背叛,他会怎么做?他当时是怎么说的?我会把你关在某个地方,从此不见天日,让你以这种方式,从这个世界消失。陆惟真用力抿着嘴,含着泪,笑了,还真是,风水轮回转啊。“想把我关在哪儿啊?”她轻言细语地问。陈弦松又沉默了一刻。他想这个女人真的很会骗人。明明是她背信弃义,玩弄他于股掌之上,此时,她被缚妖索捆住,落于下风,立马又做出一副当日温顺怜弱的模样。这些天来,他几乎就没有想起过从前,脑子里全是如何计划、伏击、夺取、压制。跟踪了一个又一个夜晚,如同看着陌生人一样,凝望了一个又一个夜晚。终于,等到了今夜,他将亲手结束这一切。看着刚才,她几乎和那个男人形影不离,亲近至极,他的心便一遍遍变得更加坚硬锋利。他本来决意亲手杀她,缚妖索一捆,再让妖兽一撞,便是千钧一发的杀机。只需要一剑,令她灰飞烟灭,就此了结。就在他刚才拔剑的一瞬间,看到了她背后,想要潜逃的妖。心思不知怎的就出了偏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