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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谢吉祥扶了下来,谢吉祥才发现一个高大威猛的中年大臣正站在衙门前,同赵瑞寒暄。文正诚文监正人很瘦,却很挺拔,他长相忠厚,看起来便有一把力气,一点都不像文臣。他见赵瑞亲自来,脸上满满都是欣喜:“有劳赵大人特地跑这一趟,下官感激不尽。”赵瑞摆摆手,跟他一起往衙门里走:“本官正巧在庄子上,便直接过来办案,文大人是否已查过家中各处?”文正诚直接领着他们往后衙行去:“查过的,军器司衙门不大,后衙不过两三处院落,下官同内子住在主院,一儿一女分住两个小一些的院落,其他仆役都住在后面的厢房中,很好查。”赵瑞点点头:“若是大人不介意,一会儿本官需要审问大人家中亲眷,看是否有令夫人的线索,此外,皋陶司的校尉已经在琉璃庄中搜寻,今日就能有结果。”文正诚忠厚的面容上,立即浮现出明显的感激之情。“多谢赵大人。”谢吉祥跟在赵瑞身后,认真端详这位文正诚,发现他身上的常服皱皱巴巴,显然没有更换,脸颊上也有胡须青茬,应当早晨来不及刮脸,看来对夫人的失踪还是很焦急的。赵瑞跟文正诚并肩前行,刚刚跨入后衙内,就听前方突然传来惊叫声。“走水啦,走水啦。”谢吉祥心下一惊,抬头望去。只见几重院落之后,浓烟滚滚而起,冲天的火光映红了天,也映红了每个人的脸。在一片哭喊声正诚焦急的嗓音:“快去请水车,快去啊!”盛夏的暖风吹起了滚滚浓烟,火光漫天,谢吉祥只觉得热浪铺面而来,她来不及反应,就被赵瑞一把抱住,整个人往后飞去。哭声、喊声、房屋倒塌声不绝于耳。谢吉祥抬头看向赵瑞,却发现他依旧淡然。“不怕吉祥,”赵瑞脚下很快,迅速把她带离衙门,“有我在,你不用怕。”————军器司后衙的这一场大火,足足少了半个多时辰才被赶到的水车队扑灭。待到现场再无烟火,赵瑞才跟谢吉祥一起重新回了后院。此时的文正诚脸上都是青灰的痕迹,他神情沮丧,看起来很是有些后怕。“文大人莫急,”赵瑞安慰他,“若是有人纵火,皋陶司一定能查出幕后之人,大人无需担忧。”文正诚苦笑出声:“这是怎么了,内子还不见踪影,家里又着了火,实不相瞒,下官现在还很迷糊,总觉得今日好似在做梦。”对于文正诚来说,这两日发生的事确实很玄幻。赵瑞拍了拍他的肩膀,以示安慰。一行人往后衙深处走,绕过前面的院落,直接来到厢房之后。火就是从这里烧起来的,直接把这处的屋舍烧成一片废墟,才终于被灭了火。水车队这会儿已经收拾好水车和水管,水车队长过来对赵瑞道:“大人,此处应为军器司柴房,一共有两间,还有一间因为堆放了不少杂物,所以火势很急也很猛,不好灭。”赵瑞点头,看着前面这个湿漉漉的倒塌柴房,问:“什么时候可以进人?”水车队队长道:“等一个时辰不会再起火,就可以把上面的屋舍搬开,重新收拾。”赵瑞看了一眼神情恍惚的文正诚,又问:“此处是如何起火的?”关于如何起火,这个水车队还真不好判断,队长略沉吟片刻,道:“此时已是盛夏,本就容易起火,柴房又堆放了大量木柴,一但有火星,被点燃的可能性很高。但属下目前无法确认,当时是何处起火,得等仔细探查才能知晓。”水车队忙了一个多时辰,赵瑞便也没有强求,只让他们回去休息,待午食过后再来探查。安排好水车队,赵瑞又对文正诚道:“文大人,你还是回去休息一下,贵府家中又生事端,上下肯定都很惊恐,不如下午再行询问?”文正诚点点头,没有多言,领着家中亲眷回了后衙。赵瑞看着满地狼藉的柴房,眉头却轻轻皱了起来。谢吉祥认真盯着柴房看了一会儿,轻声问:“瑞哥哥,你也担心吗?”是的,他们两个人都很担心。作为皋陶司的探案人员,他们都很清楚,在这种失踪案子中,失踪之人一旦消失超过一整日,其生还的机会便不大了。潘琳琅作为文正诚的夫人,她的失踪很有可能跟军器司有关,也可能同其家中的其他恩怨有关,但归根结底,她不过是一名弱质女流,失踪一整天,恐怕凶多吉少。原本赵瑞和谢吉祥还想着尽力搜寻,但军器司衙门却着了火。看着柴房原址一片废墟,两人心中都有不好的预感。这里面,会不会有失踪的潘夫人?赵瑞同谢吉祥对视一眼,两人的表情如出一辙。不过现场还是烟雾弥漫,泥水横流,实在没办法进人,赵瑞看了看天色,便领着谢吉祥去了琉璃庄里的清扬铺。清扬铺主打淮扬菜,清淡细腻,口感绵长,除了熏rou烧鸭汤最为有名,还有蟹粉狮子头、上汤小笼包等,虽说因为军器司的失踪案和纵火案心事重重,但两个人还是努力吃了个八分饱。待用完午饭,分散在琉璃庄各处的校尉陆续回来,苏晨进来禀报:“回禀大人,从昨日到今日都未曾有人看到潘夫人的身影,她常去的几处商户也没见过她的人,她也并未出城。”也就是说,潘夫人很可能还在军器司衙门。赵瑞沉吟片刻,道:“去跟护城司通传,所有牵扯军器司及文正诚一家的人丁,皆不可出琉璃庄,让护城司务必守好庄门。”苏晨拱手退下。赵瑞推开窗,看了看外面的天色,对谢吉祥说:“走吧,这会儿军器司应该已经清理干净了。”待他们再进军器司时,发现后衙正诚一直等在衙门里,其余众人皆没有出门。水车队的士兵们已经清理干净路上的泥水,正在一点点搬开倒塌的墙壁。谢吉祥注意到,文正诚换了一件长衫,人也显得利落了一些。一行人就这么站在柴房前,安静等候着水车队忙碌,大约小半个时辰之后,柴房上面的房顶和墙壁才被搬开一多半。谢吉祥眼尖,一眼便看到倒塌的房屋之下,有一个焦黑的影子。“那是……”谢吉祥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