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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1-0817:25:24一夜过去,旭日初升,照耀大地。待谢吉祥跟苏晨他们一起赶回燕京时,已是上午时分,天际金乌灿灿,暖暖照耀人心。在过城门时,谢吉祥特地往外看了看,发现此时守护在东城门的校尉全部都换了人,不是昨日那些睡眼惺忪的小兵,而是身上带着肃杀气的精兵。谢吉祥心中微定,也很明白若是京中不平,苏晨也不可能在今日便进京。马车一路疾驰,直接来到大理寺侧门,停在了皋陶司门前。谢吉祥刚要掀开车帘,便听到外面传来熟悉的嗓音。或许是因为忙了一整夜,赵瑞的嗓子略有些低哑,他问苏晨:“一路顺利否?”苏晨拱手:“回禀大人,此行颇为顺利,我们不仅捉拿韩陆归案,也连夜审问清楚口供,拿到了所有案件真相。”赵瑞颔首,刚要说话,余光看到谢吉祥掀开车帘。两人不过一整日没见,却有种如隔三秋的恍惚之感,谢吉祥跳下马车,站在赵瑞面前盯着他看。赵瑞也低着头看她。晴朗天空下,是少年少女对视的双眸。他们两个人的眼睛都很干净,带着雨后初晴的微醺,又有着劫后余生的喜悦。谢吉祥忍不住扬起一抹微笑:“早安,瑞哥哥。”赵瑞也笑。他伸出手,在谢吉祥的发顶轻轻拍了拍:“你也早,吉祥。”说罢,两个人就傻兮兮对着笑。两人都有好多话要说,他们看着彼此,不约而同张了张嘴,可话到嘴边,又好似有千言万语,不知要先说什么才好。就在这时,只听一道温和的嗓音响起:“吉祥长大了。”这声音太熟悉了,谢吉祥从小听到大,无论如何也不会忘记。谢吉祥眼睛大睁,她屏住呼吸,几乎如同蜗牛挪窝一般,缓缓转过身来。一道熟悉的高大身影正斜靠在皋陶司门前,他身上穿着令人陌生的铠甲,可那俊秀的容颜却依旧如同昨日。两年未见,兄长依旧是兄长。他同谢吉祥相似的眉眼含笑,正认真看着自己牵肠挂肚的幺妹。“吉祥,哥哥回来了。”谢吉祥眼睛一红,她往前走了几步,却越走越慢,最后几乎是蹒跚着来到了兄长的面前。“哥哥,”谢吉祥伸出手,似乎想要摸一下他身上看似冰冷的铠甲,“哥哥回来了。”她如此说着,红着眼睛冲他笑。小姑娘脸颊上的梨涡依旧浅浅淡淡,带着让人喜爱的朝气,也带着无法割舍的想念。谢辰星眼睛也泛起潮湿的水汽。离家在外,独自一人在兵营里拼搏,多少次都觉得自己可能撑不下来,但他却舍不得放弃。他的meimei,他唯一的亲人还在燕京等他。他一定要回来。万幸,他撑到了这一天,他风光而归,成了护驾有功的功臣,也强大到可以守护meimei。谢辰星看谢吉祥那双杏眼一直盯着自己看,似乎要把他刻印进心里去,心中叹息,面上却挂着笑。“吉祥,哥哥还要忙,你先跟瑾之查案,”谢辰星道,“待晚上,我们再一家团聚,可好?”哪里还有什么不好?从他离开燕京那一日起,谢吉祥就在等他归来,现在见他平安而健康,心中的大石终于落地。她依旧对着哥哥笑,脸上是同小时候一般无二的梨涡。“我等哥哥回来,你去忙吧。”谢辰星没说再见。这个词到了嘴边,却令他万分心酸,怎么都没能说出口。他只是洒脱地转过身来,大踏步离开了皋陶司。谢吉祥站在门内,遥遥看着他离去的背影,等到什么都看不见了,她还舍不得离开。赵瑞轻轻来到她身边,伸手拍了一下她的肩膀。这一碰,他才知道谢吉祥浑身都在抖。赵瑞低头一敲,谢吉祥的泪水已经奔涌而出,扑簌簌滑落脸颊。赵瑞心中酸酸的,夹杂着怜惜的钝痛,令他也跟着很不是滋味。他从袖中取出帕子,轻轻覆盖在谢吉祥的眼睛上。“傻姑娘,哭什么?”谢吉祥伸出手,轻轻握住他覆盖在自己眼皮上的大手,眷恋般地蹭了蹭。她没有说话,赵瑞也没有移开,就这么默默陪伴着她,直到谢吉祥情绪平缓,才低声道:“我好多了。”赵瑞在她耳边问:“那我松开手了?”他声音带着熬夜过后的沙哑,却依旧是熟悉的语调。谢吉祥点点头,小脸在他的手帕上蹭了蹭,似乎有蚂蚁在他心尖上爬,麻痒难耐。“谢谢瑞哥哥。”谢吉祥往后退开半步,颇有些不好意思。赵瑞垂眸,把那略有些湿润的帕子叠好,重新放回袖中。“走吧,我给你讲讲昨夜到底发生了什么。”这一夜宫变,可谓跌宕起伏,赵瑞并不隐瞒谢吉祥,把过程一五一十说清楚。待听完,谢吉祥便也道:“何必呢?”有些人的想法,他们或许永远都没有办法明白。赵瑞笑笑,伸手给她倒了杯茉莉香片,道:“多喝些水,你嗓子也有些哑了。”谢吉祥喝了口茶,略微平复了一下心中的震撼。“一夜之间,竟然发生了这么多事。”赵瑞道:“有时候,生死不过转瞬之间。不过这一次我们做了万全准备,引得李灿控制不住自己,终于起兵造反,若非如此。”赵瑞垂下眼眸,眼神冷淡:“眼看他高楼起,若非他在大殿之上如此张狂,那些早就暗地里投靠他的朝中重臣们,也不知什么时候才能漏出马脚。”天宝帝早就想要除之而后快。但从三十年前忠王谋逆开始,忠王一系便一直蛰伏在燕京,当时先帝年迈,无心再去处置谋逆大罪,待到他继位之后,头几年身体不协,一直没有心力,后来有心查访,才发现李灿非常谨慎,私下里同他有牵扯的官员,只有很明显的那几个。天宝帝不想半途而废,也不想只抓住李灿一个,便才有了今年这一场中秋大戏。人在癫狂的时候,是没有理智的。还好,眼看距离皇位只有一步之遥,李灿当真落入圈套,癫狂得仿佛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