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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见到真是又爱又恨,却反让我不知该如何开口。“参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我干巴巴地对他行礼,却低下了头。他叹口气,扶我起身,从身边侍女手中拿过一块丝帕,小心地绕住我的手腕,“这条口子恐怕会凝成疤。”我鼻尖有丝酸楚,低低道,“便是成疤又如何,皇上会在乎吗?”“朕何时不在乎你?”他放低了声音反问道。“你若真的在乎我,又怎么会……”我止住口,为自己如今越来越狭小的心胸而不快。越想越觉得心闷,我抽出手,向他行了礼,大步流星而去。第39章(三十八)“君上,我见皇上对您已有心软,您刚才这般又是为何?”蝶衣不解地问。“我不知道,我只是很难受。”我摇摇头,不知该如何形容自己此刻的情绪。我的心中很茫然,我只知道我不愿意委曲求全。“哎……君上……”我看蝶衣的眉间似是不解,定然是因为我既已是后宫男妃却依然无半点自觉而感到费解。但我不欲像母亲那般卑微一生,最后饱受欺凌。若我的夫君不能疼我爱我,那我又何必再在他的身边?“我若有其他妃子的共侍一夫之心,便不会在宫中数年不求名分,而我既已在他身边,自然再也不会一无所求。”我想要不多,但在这后宫之中,却显得太过贪心。“说了不可以便不可以,你不必再求了。”“钱统领,您行行好,就只是帮我换个地方而已,小人一定为您做牛做马。”眼前的争吵声打断了我的思绪,放眼望去,是两个侍卫在争执。其中一个侍卫年纪较小,长得却很清秀,只是此刻泪眼迷蒙,不住地向年长的侍卫磕头,把一锭银子往他手中塞。但那个年长的侍卫并不为所动,依然不肯松口。这本是与我无关的事,我也没有好管闲事的癖好,正想绕过这一幕,无意间却看到了那个年轻侍卫的眼神:不甘、屈辱、倔强、隐恨,这引起了我一丝好奇。“怎么回事?”我沉声问道。两个侍卫看见我俱是惊讶,没想到这般偏僻的凤凰台后园也有人,神色皆有些惴惴不安。但还没忘了礼节,连忙向我行礼道,“奴才们给南山君请安,南山君千岁。”“何事在凤凰台喧哗,惊扰供奉。”我不悦道。年长的侍卫立刻回道,“君上恕罪,皆因这卫鸣擅离职守,欲向我行贿换差事,奴才不同意,才会有此纠缠。”“哦?你们都是在凤凰台当差?”我问。“不是,奴才是凤凰台的侍卫统领,这卫鸣是在内宫当差。”我瞥了一眼有些瑟瑟发抖的卫鸣,“这倒是奇了,内宫侍卫不仅俸禄高,条件也甚是不错,你何苦要来这凤凰台?”卫鸣支吾半响,“奴才……这……”却终是没有说个所以然来。我打发了钱统领,把他单独叫到一边。“现在四下无人,你倒是说说看为何定要换差事?若非情有可原,宫规非同儿戏,本君定将严惩不贷。”卫鸣连忙在地上磕了几个头,连声求饶,最后终于犹豫着慢慢说道,“君上有所不知,奴才刚来内宫没多久,有幸在倾颜殿一块当差,只是新人易被欺侮,实在难以忍受,才欲在这僻静之所避难。”“倾颜殿……”我微微皱了下眉,对这个名字并不陌生。我看了眼他的模样,虽不出众,然颇为清秀,身材瘦长并不高大,眉间一点黑痣,也算是一副能让人记住的面孔。又问了几句,他畏畏缩缩着并不敢深言,似是畏惧着什么,我只好作罢。“起来吧,”我对他挥挥手,又拿过一袋银子到他手中,放轻了声音道,“今日事本君就当没发生过,你以后切莫再如此莽撞。这些银子你拿去好生打点,或许用得上,其余的本君也爱莫能助了。”他无比惊讶地睁大眼,“君上,您对我太好了……”我合住他的手,“本君见你模样端正,定是个好人家的,才有心帮你,莫要辜负本君的期望。”“是……是……君上大恩,小人没齿难忘。”他连连对我磕了几个头,直到我阻止。“快起来吧,现在早些回去,莫被人寻了由头惩戒。”“是是,谢君上。”他感动地一步三回头。“君上,您要想帮他,跟钱统领开口把他调到凤凰台也无不可,恐怕是另有打算吧?”蝶衣在一旁悄声问道。我点点头,“知我者,蝶衣也。”蝶衣娇俏一笑,“奴婢只是觉得君上不是个好管闲事之人。”“芸芸众生,谁不是在苦苦煎熬,”我仰天看一眼这明媚的月色,“我有何能力拯救世人,但求自保罢了。”“个人自有个人的福分,走吧。”我对她催促一声,“若卫鸣能熬得过去,便能为我所用,若不能也是他的命。”卫鸣既不愿对我坦承,我也无需帮他到底,就助他继续翻腾吧。如果我所料不差,我心中的那根刺也该是时候拔去了。回到东华阁之中,却见崔明朗神色颇有些怪异,对我微微致意便进了他的寝殿。“今日怎么了?”我对着正在房中服侍我的蝶舞问道。“君上不知道吗?皇上今晚翻了东华君的牌子,此刻东华君应是正在准备侍寝之事吧。”“嘭”是我不小心打翻茶杯的声音,蝶衣忙走过来帮我重新换了盏茶,笑道,“君上,这也是寻常之事,您别往心里去。”她又对一脸疑惑的蝶舞道,“君上的百合银耳粥熬好了,你快去拿些来,君上今晚还没用晚膳呢。”“你从外面过来怎么不拿,凭什么差遣我?”蝶舞愤愤不平,但还是依言出了门。“君上,后妃侍寝也是寻常之事,您看开点。”蝶衣在我耳边又小心地加了句。我却好似听不进去一般,依然呆呆地看着眼前的烛火,想起了成亲那日的那对红烛,跳的多么欢悦。正如蝶衣所说,这是多么平常的一件事,我何须如此小题大做?我视他为夫君,他视我只是普通嫔妃,地位是不同的。如今他在东华阁的另一处与妃子云雨之欢,我又有何想不开的。我喝了几口粥,食之无味,早早地打发了蝶衣回去歇息,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