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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算账如何是好?”“你怎知找不出?”我眨眨眼。青玄气结,不理我,求助地转向公子。公子却仍在案前看着地图,似对我们二人的话闻所未闻。“霓生,”少顷,他说,“我仍有一事不明。”“何事?”我问。“那五十艘漕船,粮草虽不少,但要解两万人之困,只怕远远不足。”他说,“这黄遨藏了许久,果真不怕漏了马脚,功亏一篑?”我想了想:“许是真的逼急了。两万人再是强悍,断了粮草便难保不生变。黄遨再是诡计多端,也不可不养兵。”公子颔首,终于将目光从地图上移开。“青玄,”他说,“你随裘保去一趟。”青玄惊诧不已:“我去?”公子道:“不过是寻个细作,莫忘了你还领了个司马。”青玄愁眉苦脸。我笑嘻嘻道:“放心吧,我随你去。保你得个功劳回来。”“你留在邺城。”公子却即刻道,“搜寻细作之事交与裘保和青玄便是。”我心里有些无奈。虽然经历了许多事,公子却还是拿我当全无自保之力的弱女子看待。“就是因为搜的是细作,公子才该让我去。”我说,“有青玄和裘队长及上百精兵在,公子还有甚可担心?”公子还未开口,青玄插嘴道:“就是。公子,这计策是霓生出的,她不去,我等寻错了地方……”话未说完,公子冷冷横来一眼,青玄即刻闭嘴。“你去找裘保,事不宜迟,让他快些。”公子对青玄道。青玄应一声,转身前看我一眼,似乎要我务必说服公子。当堂上只剩下我和公子两人,他说:“你不是说有猎犬便可寻到,还须你去做甚?”我说:“自是怕他二人找错了地方。青玄说得不错,此计既是我出的,便该到场才是。既然决定出手,便该全力以一蹴而就,若万一他二人两手空空而回,岂非枉费我等一番心思?”公子的神色有所松动,却看着我:“你怎知晓那里一定能找到细作?”他终于问到了此事,我也看着他,不答反问:“公子既不确定,怎安排下了这路兵马?”“因为那是你说的。”公子不假思索道。我心中一暖,不由地笑了笑。“放心好了。”我拉过他的手,“此番不会有危险,且必有所获。”公子的手指在我手背上轻轻摩挲,瞅着我:“你怎知?”我深沉道:“此乃我问卦时,昊天金阙无上至尊自然妙有弥罗至真玉皇上帝示下……”话没说完,我的鼻子被公子刮了一下。“去吧。”他无奈道,“不过若察觉危险便须回来,不可卤莽行事。”我摸了摸鼻子,只觉心中发甜,笑着应下。裘保行事甚速,我到了码头时,他手下的一百精兵已经整装完毕,登上了兵船。如我先前所言,他还另外带了四条猎犬,养得不错,膘肥体壮,威风凛凛。“这都是原先高都督养的猎犬,”裘保拍了拍其中一只的头,道,“他甚爱行猎,这几只都是重金买来的名犬。可惜养不多时,人就去了,啧啧……”此人是原邺城都督手下的小将官,公子来到之后,觉得他才能不错,就留在帐前做了侍卫长。此人虽一脸孔武之相,说起话来却跟青玄一样滔滔不绝。说完了狗之后,又说起了高奎其人,没多久,他纳过几个妾得过什么病我们都知道了,还知道他有关在屋子里偷偷穿女装的癖好。不过比起这些,他更关心青玄算的卦,一路好奇地向青玄打听他和我的关系,问起我当年在雒阳的事。青玄一脸无奈,只得敷衍着东拉西扯,时而怨恨地瞥我。我记性不错,一个时辰后,当昨夜泊船的水岸出现的时候,我一眼便认了出来。船已经不见了,只剩下岸边的篝火烧剩的灰烬堆。青玄大约也认了出来,疑惑地说:“这不是昨夜接你上船那去处?那细作莫非就是……”裘保在一旁闻言,道:“青玄,那天机不是你卜的?你问你表弟做甚?”青玄:“……”我笑嘻嘻地接道:“队长有所不知,这窥天玄术乃是凶吉之煞,常人难当。我表兄命中有不足,不可全受,故而须得我来分担。他为卜卦,我为解卦,方可保性命无亏。”“哦?”裘保讶然,“竟还有这般讲究?”青玄翻个白眼。我说:“那是当然。”裘保笑笑:“怪不得从前不见青玄施展。我久闻那云霓生奇术之名,今日倒可见识见识。”我亦笑笑。待得兵船靠岸靠岸停下,裘保即让人牵着猎犬下去。那四只猎犬的确训练有素,在我所指的地方嗅了嗅,随即朝远处跑去。此地向东五六里,是一处林木茂密的荒山,不过并不太高,有小道通入。猎犬引着一百精兵钻入山中,未行多时,一片简陋的屋舍赫然出现在面前。都是用粗糙的林木简易搭起的棚屋,有十几间,一看就是些落草之人临时藏身之所。听到动静时,有人从棚屋里逃出,未几则被追上捆起。而当军士将四处围住,将棚屋中的其余人等拖出来时,不少人仍一脸惺忪,看到周围官兵气势汹汹的模样,霎时面如土色。没多久,猎犬嚎吠着围住一处牲口圈一般的木栅栏,军士从里面拖出一个手脚被捆的人来。虽然他的脸已经被揍得青一块紫一块,但我还是认了出来,正是昨夜那石越。他亦是满面惊恐之色,见我走到面前,盯着我看,好一会,目光一变。“你……”他声音沙哑,似有些不可置信,“你是……”“正是我。”我在他面前蹲下,看着他的模样,摇头,“石越,我不是教你日后好好做人,不可再与jian佞为伍么?如今未过一日,又被我撞见了。”石越忙跪起来,道:“公台明鉴!昨夜小人确要远走,不再与这些匪盗厮混,可走到半途,竟被他们追了上来,将小人一阵好打,关进了这猪棚里!”我看他模样,的确着实凄惨,浑身脏兮兮的,叹口气:“如此,果真为难你了。”说罢,让军士给他松了绑,带他去冲洗了,又到棚屋里翻些干净的衣裳出来让他穿上。那十几土匪被军士刀枪指着,蹲在地上,抱头缩着,当石越走过来时,纷纷用眼瞟他。石越对那些人唾了一口,转向我时,满面感激,重又跪下,在我面前再拜道:“公台再救之恩,小人没齿难忘!”我笑了笑:“真感激我?”石越忙道:“这岂有假!”我颔首:“如此,我倒有一事须你帮忙。”石越即道:“请恩公吩咐!”我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