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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不曾cao心他才智。”我说,“我让你过去,亦并非要你保护他,而是帮我。当今天下之势,你也知晓,安稳不了几日。我等要安身立命,便须寻得立足之地。凉州虽地处偏僻,但有险可守,亦有千里沃野。且其如今得秦王之势屏卫东西,在乱世中乃大有可为。我本想与桓都督一道经营凉州,以保安稳,可如今为秦王所挟,不得□□,只得让你去凉州,替我谋划。”黄遨听我说完,好一会,终于不再反对。“臣遵命。”他在席上拱手,向我深深一拜。“还有一事,我须托付与你。”我说。“殿下但言无妨。”我从袖中拿出一封信,递给他:“此信,你交给桓都督。关系重大,你务必亲手交付。”☆、第213章半食(上)第二日,洪昉就回凉州去了。黄遨也消失了,没有再在我面前出现过。又隔了两日之后,白日里,秦王正与一众幕僚在堂上议事,光照忽而暗下,仿佛突然变了天。一个小吏跑进来,神色紧张地禀报:“殿下,日……日食!”众人皆露出惊诧之色,尤其是那日斥责我妖言惑众最大声的孔茹,一下从席中站了起来,而后,快步出去查看。对面,云琦看着我,目光不定。我仍端坐着,在众目睽睽中喝一口茶,仿佛这是极其稀松平常之事。就在此刻之前,就算是秦王,对这日食之事皆将信将疑。这并不奇怪,就算是太常里管天象的太史令,也不过是管管历法,每日凭着既有的测测祸福。而预测天象这样的事,乃无门可入。但对于云氏而言,这并非难事。云氏既是凭谋略吃饭的,对于天象这样的事,自然不会放过。云氏祖上对天文感兴趣的人不少,也曾有好些人在太史令或者灵台丞之类的职位上用事,经代代研习,传下了一套预测天象之法,不仅可以此法预知各星宿的部分异动,还能预知一些日月食。当然,就算我的先祖传下了如此大的本事,武陵侯云晁这样的人也仍然栽了大跟头,并未从中得到什么预知祸福的好处。也是从那之后,这预测之法被束之高阁,渐渐被遗忘,直到传到我祖父手上。祖父是个聪慧的人,且出于装神弄鬼坑人钱财之需,他从无名书中研习此法,颇为精进。而后,他又传给了我。我虽然学得不如祖父好,但对付堂上的这些人足够了。忍着心底的得意,我瞥了一眼秦王。只见他面上的神色也身为平静,仿佛跟我一样通天知地,见怪不怪。“不过是半食,不久便会过。”他淡淡道,“薛内官,且为众卿掌灯来。”薛弼应下,与几个内侍去点灯。装。我心里嘁一声,转回头来。秦王无多废话,又与众人又商议了些事,半个时辰之后,让众人散了。“你前两日说日食之后便要去雒阳。”秦王对我说,“决定了?”“决定了。”我说。秦王颔首:“除了要用传书之法,还有何要求?”我有些惊讶,前两日跟他说的时候,他明明一副不打算回应的模样,我还以为需要再跟他讲讲道理。想来还是那日食的功劳,他虽然装得面上无事,心里大约还是被震动了。这么想着,我忽然觉得自己真是个厉害的人,登时底气十足。“不仅那飞鸽传书之法,殿下在雒阳的所有眼线,也须为我所用。”我说。秦王露出玩味之色。“为你所用无妨。”片刻,他说,“不过不可交与你掌管。”我说:“不必由我掌管,殿下只须派一人随我同去便是。”“何人?”“谢长史。”秦王眉间一动。“为何是他?”我说:“殿下每不便亲自回雒阳,皆由谢长史代劳,一应事务皆熟稔。此回雒阳,我须得用到许多关节,由谢长史出面斡旋,可事半功倍。”“你去到雒阳,要如何行事?”秦王问道,“直接杀了东平王?”我说:“自是如此,不过我如今远在此地,雒阳诸方形势不得全然知晓,须到了雒阳再作计议。”秦王沉吟,少顷,道:“还有别的事么?”“我去雒阳之后,元初给我的信件,亦请殿下派使者转送雒阳。”我说。秦王:“……”“云霓生。”他似忍无可忍,“你不若让孤直接将元初给你送去雒阳。”我笑了笑:“如此甚好,谢殿下恩典。”秦王面无表情:“无旁事了么?”“无了。”“除了最后一个,孤会考虑,你且下去吧。”秦王说罢,再不理会我,转过头去,倚在凭几上翻起了闲书。我知道无论如何,雒阳是去定了。回到院子里之后,我不慌不忙地开始收拾行囊。可才收拾了一下,就有好几个人找来了。他们都是府里的人,有前院的小吏,也有后院的仆婢,无一例外都是被我预言日食所震惊,来求我再显一显神通,给他们算算命。我反正闲来无事,送上门的生意岂有不做之理。且自离开公子之后,我便断了财路,身上的盘缠已经花得差不多了,要去雒阳那般销金窟,没点钱财傍身怎好。于是我放下手中物什,把龟壳铜钱拿出来。但才坐下来,玉鸢忽而来到。她一贯的没好气,说秦王让她带话,我方才说的那些事,秦王都应许了,让我准备准备,明日便启程。这正如我所料。“知晓了。”我说,“你回去吧。”玉鸢却不走。“还有一事。”她看了一眼屋外等候的人,又转向我,神色不屑,“殿下说,王府乃清静之地,望你修身养德,与人为善。”我:“……”这话的意思我当然知道,心里不由翻个白眼。不过是给人算算命,我哪里不与人为善了?小气。“是么。”我看着玉鸢,眨眨眼,“我若是不呢?”玉鸢道:“殿下说,凉州那边的来信,他会代你收下。”我:“……”爷爷个狗刨的秦王,简直有恃无恐。大约见我面色变得难看,玉鸢露出微笑。“你可记清楚了。”玉鸢慢条斯理地说罢,而后,再不看我,转身走开了。我虽不乐意,不过这是秦王的地盘,既然他亲自发话,我也不好与他计较。众人得知是秦王的意思,也不敢多逗留,各自散去。无妨。我心想,雒阳那样的地方,有钱人多多了。我在那边名声也大,只要得了机会,必是日进斗金。心里想着,我重新变得雄心勃勃,关上门,继续收拾行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