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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后,也是一点就着经久不灭。与我常用的那小丸比起来,自是不易携带,但用在两军对垒这般场合,乃是再理想不过。先前在城上看两军对阵的时候,我也想过用此物。但光论拼杀,诸侯兵马打不过北军,不必用上这阴损之法;而若是烧那些攻城器,先前诸侯攻正面的时候,攻城器夹在阵形之中零零落落,城上的投石机和弩床准头不大,不好下手。现在,赵王世子将投石车都拉到了东墙来,事情便好办了。我让王霄在城内的投石机上安上铁桶铜釜等物,将石块外面裹上浸透了火油的布,或者直接找来些水囊,灌满了火油,在外面点上火。一个个火球居高临下,飞过护城河,或砸到了汹涌而来的人群里,或砸在那些巨大的投石车上,顷刻之间,便点燃一片。没多久,那矗立如树林一般的投石车纷纷点燃,在城墙上也能听得传来鬼哭狼嚎一片,抛来的石块也逐渐变少。这些投石车,一看就是为了应付大战而赶工造出来的物什,虽然做得高大,但显然不是太结实,大火烧起来,不久便歪斜散架。我登上城墙的时候,正看到一辆投石车烧得倒下,将旁边的两辆也点燃。那些诸侯兵马本无必死之志,见得这般骇人的情形,又纷纷退了开去。这边的北军将士则是大喜,鼓角擂动,守在东门后面的兵马随即开城杀出。先前,已有好些敌兵乘势在护城河上用长梯搭作桥梁,攻到了城下,不料北军的将士一鼓作气冲了出来,打斗不久即纷纷溃逃,拥挤之下,那些长梯不堪负重,断开了几处。不少人直接跳入护城河中,泅渡逃命。这边眼见着杀退了敌兵,众人才松一口气,却又听南面城墙传来战报,说有诸侯领着两万人,正以同样的办法破城。王霄随即令龚远以火油还击,正发号施令,却听得城墙上起了一阵喧哗。“何事?”王霄即问道。“将军!”一个将官匆匆从城墙上下来,神色惊惶,“东边又来了一彪兵马,黑压压的,似有数万人!”众人皆是一惊。龚远满脸不可置信:“赵王世子又何处调来这许多人?”王霄神色紧绷,正要到城墙上去查看,却听谢浚的声音传来:“将军不必慌张!”看去,只见谢浚骑在一匹马上飞奔而至,未几,在王霄面前下了马。“那并非乱党援军。”他风尘仆仆,微笑道,“那是秦王殿下亲率十万大军,来为雒阳解围。”来者,的确就是秦王。我再度登上残破的城头瞭望,只见新来的兵马似潮水一般,从天边涌来。黑鸦鸦的,但丝毫不显混乱,阵列齐整,旌旗迎风鼓舞。敌军也已经察觉,显然惊慌失措了一番,鼓号声杂乱,攻城这边也不管了,纷纷掉头。临近相接,方才将阵形整得像样些,迎战秦王。辽东兵马虽远道而来,却全无疲态,相接之后,即如利刃一般突入敌阵,将敌军分割开来。见此情形,雒阳城中的北军自是大受鼓舞,只听鼓角齐鸣,城前吊桥放下,王霄亲自领兵冲出城去,与秦王的兵马前后夹击。赵王等诸侯都被关在宫里,麾下的这些兵马本就涣散,见得情势突变,全无斗志。发现腹背受敌之后,这些兵马大多降的降逃的逃,乱作一团。大战没有持续多久,在天色擦黑之时,已经平息。残阳坠入西边,铺下漫天红霞。我和谢浚骑马走出去的时候,只见辽东和北军的将士各自列队,阵列齐整。辽东的军士中间分开了一条笔直的道路,秦王骑在马上,两袖鼓风,身上的铁甲锃亮。让人觉得颇有意味的,是他身后的旗帜。天子大纛在前,大司马大将军及秦王的名号紧随其后,霞光中,猎猎地迎风舞动,秦王独自策马在前,身形显得格外高大威武。我听到谢浚身后的将官发出了由衷的称赞之声,心中不由翻个白眼。秦王摆出这架势,无非是想表明他是作为大司马大将军,为天子出征。而他麾下率领的这支兵马,乃是名正言顺的王师。看来他虽然舟车劳顿,却一点也没耽误养病,已经没有了病恹恹的模样,这教我不由地有些失望。王霄领着龚远等将官策马迎上前,向秦王行礼。秦王看着王霄,微笑道:“将军戍卫京都,保国安民,劳苦功高。孤久仰将军大名,今日得见,着实有幸。”王霄拱手道:“末将惭愧!若非殿下及时赶到,雒阳几乎为jian佞所迫,百姓危矣!”秦王道:“将军此言差矣,若非将军智勇无双,孤这大军就算走得再快,也不可在一日之内夺城。此战,乃将军及北军之功,还望将军莫再过谦。”他这话给足了王霄和北军的面子,我瞥见龚远等人的脸上都露出喜色。寒暄一番之后,众将迎秦王入城。北军的军士中亦开出一条道来,谢浚领着麾下的军士,策马上前,向秦王一礼:“恭迎殿下。”秦王看着他,声音和煦:“子怀辛苦。”说罢,却将目光瞥向我。我只得也像谢浚一般行礼:“恭迎殿下。”秦王应一声,看向谢浚:“城中和宫中都好么?”谢浚道:“城中百姓安稳,宫中亦平安。赵王等叛党皆收押在了太极宫,听候殿下发落。”秦王颔首,不再多言,策马入城。虽然城中的军士早已经将先前守城留下的狼藉清理开,但仍能看出方才恶战的痕迹。那些投进城来的石块堆在路边,被砸的残破的城墙,以及城墙下毁得七零八落的民居,无一不教人看了揪心。秦王望了望,对王霄道:“方才交战之时,孤见得这边火势甚猛,城外亦有许多烧作焦炭的投石车,想来是将军所为。”王霄笑了笑:“并非在下,此乃霓夫人之功。若非霓夫人的火油,我等几乎拿那些投石车无法。”“哦?”秦王讶然,看向我。能被公子的旧部们尊崇,我颇是得意。不过面子还是要做的,我谦恭道:“将军过誉。”秦王未予置评,又对谢浚道:“这些民人被砸坏了房屋,夜里只怕无处可去。”谢浚道:“此事,臣已派人处置。附近有些无人居住宅院,且征来安置民人,至于租偿之事,可容后再商议。”秦王颔首:“甚好。”听得这些言语,王霄和龚远等人或多或少都露出些赞许之色。我继续在心底翻白眼。当下雒阳已经解决了外患,首要之事,便是处置赵王等人。秦王进入太极宫的时候,那场面当真是壮观。太极殿上,原本为了迎接谢浚结盟而摆起来的仪仗等物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