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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老二咽了口唾沫,从棚子里摸索出一把用来割瓜藤的镰刀。月亮躲进了乌云里,周围静悄悄的,偶尔传来的几声虫鸣。有了手里的镰刀壮胆,宋老二蹑手蹑脚走近,心想说不定只是个偷瓜的人。白影依旧一动不动,乍看像田里驱赶麻雀的稻草人。可他知道,这个决不是稻草人,因为它有头发,而且披散凌乱,背对着他。安宁村时常有路过的流浪汉偷些蔬果之类的充饥,宋老二想着应该是个流浪汉饿了,跑瓜田里来了。“好你个偷瓜贼!”骂了一句,举着镰刀砍过去。没想到眼前的白影敏捷地一闪,瞬间飘到他身后。对,是飘的,他看得清清楚楚,这白影没有脚,完全是悬空的。当下冷汗直冒,大气不敢出,他知道……它,就在自己身后。“装神弄鬼!老子砍死你!”恶向胆边生,一不做二不休,宋老二抓着镰刀闭着眼,转过身来一阵乱砍。这次似乎真砍到了什么,还有冰冷的液体溅在脸上。睁眼一看,眼前哪有什么白影,只有一地砍烂的西瓜,流着红色的汁液,血色下,似爆裂的脑浆。“你是谁?给老子出来,敢耍老子!”宋老二转了一圈,不见那个白影,此刻愤怒多余恐惧,他知道,一定是有人搞鬼。突然,白影又是一闪。瞅准时机,宋老二握着镰刀又是一阵乱砍……宋乔安离得远,看不清宋老二,只远远看着那瓜地里的白影四处游走,好似脚不沾地……夜风吹着林子里树叶,带来一片呜咽声,让她此刻有些不寒而栗。几个回合下来,宋老二累的瘫坐在地,而这一片已经成熟的瓜,已被他砍的七零八落。这时,那个白影又轻飘飘地出现在眼前,就在正前方,离他只有几步之遥。宋老二已无力气去砍它,只不住地喘着粗气。“欺~兄~辱~嫂!老~二,你~对~得~起~我!”阴恻恻的声音突然让宋老二浑身一激灵,“大……大……哥,是……是你吗?”“你~连~我~都~不~认~识~该——死!”白影猛然转过身来,惨白的脸泛着蓝幽幽的光,披头散发,七窍流血……“啊!”宋老二吓得惨叫一声,连滚带爬逃跑,那被被他砍烂的西瓜此刻像一颗颗头颅滚落在他周围。“老二,你不仁不义,阎王要我来收你的命!”白影紧追不舍,两只僵直的手直直伸过来,要掐他脖子。宋老二已然吓得魂不附体,惊慌中,摔了一跤,档间一热,竟然尿了。可他管不了那么多,立刻爬起来狂奔。慌不择路,没跑几步,只觉脚下一空,跌进了瓜地边的粪池……慕瑾夜看着在那黑咕隆咚的粪池里扑腾的宋老二,既想笑,又觉得很恶心,赶紧跑回树林里向宋乔安交差。“走,回去睡觉!”宋乔安淡淡说了句,兀自往回走。难道都不感激一下?慕瑾夜一脸不悦地跟上去。“阿夜!你有事瞒我!”宋乔安突然说道,声音轻轻地。第二十五章买地慕瑾夜暗叫不好,为了扮鬼逼真,他中途说了几句话,让宋老二相信他就是那死鬼宋老大!可这样远的距离,宋乔安应该听不到才是!宋乔安停住了脚步,回头紧紧盯着他,“你怎么会轻功?”“……”竟然让这个乡下丫头看出来了?慕瑾夜正想着怎么解释,宋乔安却来了句,“算了,反正问了也是白问!头脑简单的人四肢都比较发达!”那傻乎乎的郭靖不是最后还练成了绝世武功吗?说不定这阿夜脑子不好,却骨骼清奇,是练武奇才!四肢发达?这个解释真的很合理!慕瑾夜竟无言以对!好在宋乔安没有再问其他的,或者就算问了,估计也能给他找出些奇怪的理由,自圆其说!夜已深了,乔氏焦急地来回踱步,看见两人平安归来,总算松了口气。见慕瑾夜一身的血污,吓了一跳。“这……这是咋了?伤到哪了?”“娘,没事!”宋乔安将方才的事告诉了她。乔氏听的心惊胆战,“那……会不会闹出人命啊?”“放心吧!那粪池还没我一半深,死不了!而且就算死了,也是他咎由自取!”宋乔安说着,看了一眼慕瑾夜,赶紧打了盆水来。“洗洗吧!”见他笨手笨脚的洗了半天还是没洗干净,接过面巾,让他坐下,然后轻轻擦拭那些干涸的鸡血。微凉的指尖触碰到脸颊,慕瑾夜仰起头,从面纱下面看到了宋乔安白皙颀长的脖颈和圆润光滑的下巴……“闭眼!”宋乔安命令道。慕瑾夜回过神,心里对自己一阵鄙视。这可是个鸡都敢杀的女人,还是个丑女人,方才他竟有一丝心动?难道在这农家呆久了,连审美都变得土了?心乱如麻,赶紧抢过宋乔安手里的面巾,胡乱抹了一把,出门去外面柴棚里。“这人怎么回事?奇怪!”宋乔安疑惑地嘟囔一句,将水倒掉,进到里屋。慕瑾夜躺在yingying的木板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他睡觉从来都是银烛燃到天明。在漆黑的环境里他会整夜辗转难眠。而今夜他并不是因为周围的黑暗失眠,而是因为那个总是蒙着面的小丫头。他看过她的容貌,并不丑,哪怕有那条疤,也是瑕不掩玉。他看过她像一个男人一样干活,也看过她柔美迷人的时刻……他只觉得,她的气质一点都不像个农家女,却又能做所有的农活,真是匪夷所思……夏季天亮的格外早,才刚蒙蒙亮,就有外出下地的村人。一汉子路过宋家瓜地时,看见那粪池边直挺挺躺着的宋老二,也不敢去看是死是活,吓得赶紧跑去宋家报信。宋家很快请了郎中,宋老二虽然保住了命,却受了惊吓,醒来便疯癫大叫,连连说宋老大的鬼魂回来要带他走。好好的一个人成了这样,宋婆子忙问郎中有何办法。“先吃上几副药试试,这惊悸之症不同其他症候,病人或无药可救,或不药自愈,只看他是否看得开了!只是……”郎中吞吞吐吐,欲言又止。宋婆子叹口气,有些不好的预感,“大夫有话不妨直说!”“只是,病人虽无性命之忧,却伤到了要害,往后,这房中之事……恐力不从心。”郎中说的隐晦,实际宋老二就是再无传香火的可能,宋婆子认命般点点头。刘氏送了郎中回来见宋婆子一脸愁容,乡下人向来迷信,那郎中说什么惊悸之症,哪那么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