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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边放下床帐,一边携着她腰,往枕头上倒去。她睡得很熟。钻在她怀里,安静乖巧,好像个刚出生的婴儿,肌肤紧贴着他的,充满依赖,没有半分嫌隙。是全心全意的信任和托付。云郁伸出手,掌心贴着她光滑的脊背。很舒服,像摸一只皮肤紧实,油光水滑的小马驹。让人心情十分舒适放松。这种温暖、甜美的触觉,将人的灵魂带入休憩之地。爱的味道总是容易让人上瘾。他感觉自己变成了一个庸俗至极的人,开始贪恋一些庸俗至极的东西。男女之欢,闺房之乐。他从前并不在意这些东西。他一向很务实,他要的东西,明明白白,金钱,官位,还有站在权力顶峰的安全感和荣誉。亲情,爱情这些,本身未曾得到过,对他来说也是可有可无。或许他在意过吧,就像他曾经无比期待母亲的疼爱,又或似他与兄弟姐妹之间,似远又近,似亲近又生疏,不在意又在意……但终归这些东西都失去了,而他还活着,最终会习惯。他从来不曾真正地依赖过谁。他觉得这一刻很好,很好,是他不能失去的好。他觉得是自己前半生,过得太痛苦,太糟糕了。上苍怜悯他,所以放了一个人来到他身边,将他未曾体会过的,都补回来。在他跌落入悬崖的时候,拉他一把。让他还能再感受幸福。他知足了。老天没有亏待他。云郁睡不着,抱着她软乎乎的身体,心有所动,又想做点什么。他有点儿后悔昨夜只做了一次。因为她很高兴,说了太多的话,一直缠着他说话。他便也陪她说话。后来夜深,她便要搂着他睡觉。云郁想碰碰她,但她睡的太香了,云郁又怕吵醒她,只能默默地数着羊,强迫自己闭着眼睛。这夜也太长了。失眠这种事,对云郁来说,再正常不过。他经常失眠。白天筋疲力尽,夜里却怎么也睡不着。一个人的时候总不免要想许多心事。有时候,他不敢睡觉,因为闭上眼,总做噩梦。噩梦一醒,他便不敢再合眼。这一夜,他同样失眠,却并无噩梦,也无心事。只是单纯的睡不着。房间里的蜡烛,一直没吹,光仍然昏昏地亮着。他借着烛光,打量她的脸。她睡得热,脸颊绯红,一脸春色。他像个吝啬的财主,趁着夜黑无人点灯笼,查看自己藏在地窖里的金银财宝一般地查看她。她的手小巧可爱,不是十分细嫩,手心有点小粗糙,但是握在手里很满足很舒服。他抓着她手在自己脸上打了两下,手掌软绵绵的,跟摸似的。他被逗笑了。云郁想起了悦儿。他想从她身上寻找到一点那个孩子曾经出生的痕迹。可是没有。她身体很光滑,肚皮也是平平的,没有任何褶皱,看不出来有任何做过母亲的痕迹。他将脸贴着她身前,手放在她柔软的肚子上。阿福一夜也没睡好。虽然她很是困倦,然而身边老有个人不老实,动来动去,弄得她睡不舒坦。天色稍微有点蒙蒙亮时,她彻底被弄醒了。云郁总算是等到她醒来,启齿吻住了她的唇。她迷迷糊糊地回应着他。云郁得偿所愿,也总算有了点困意,在天亮前的最后一个时辰进入梦乡。这一觉睡得长,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大天亮了。“昨夜睡得好不好?”他睁开眼睛,发现她已经精神奕奕地穿好了衣裳。侧身躺着,一只手搭着他腰,一只手在动来动去,玩他的睫毛,好像在数有几根。床帐还是放下的,仍是闺中的模样。云郁凑上去,亲了一下她的脸颊。云郁拿了枕边的衣裳,也随便穿上,和她一起躺。“你还不起床?”他也数她的睫毛。“你也不起。”“我不想起。”“那我也不想起。”“懒虫。”她戳他的脸。他笑。一上午,什么也不做,也没有任何人过来打扰。只是躺在床上,钻在被子里。亲一亲,抱一抱,玩玩闹闹。她趴在他身上,咬他的下巴,摸他的喉结。捉弄他一阵。一会儿,他又将她按着胳膊,猫扑耗儿一样,两个人都笑。他故意使坏,去弄她衣服。她紧抓着不让,撒娇弄痴,假装哀哀地叫唤:“不要,不要。”弄得他只想笑。她逗她一会,她越玩越起劲。他没可奈何,气的在她屁股上打了一巴掌:“不许叫了。”她顿时占据了上风一般,反过来扑到他身上。“你没力气了对不对?”她笑捏着他的脸颊说:“昨天晚上,把你给累坏了。”他笑,搂着她腰,说:“你再逗我,一会我又要欺负你了。”阿福摇摇头,撒娇似的笑:“那不要,把你累着了怎么办。我可舍不得。”“累不坏。”他低声笑说:“刚才觉得没力气了,你一逗我,又有力气了。”阿福说:“还年轻呢!”他笑吻住她,说:“你身上是不是藏了口口,然后趁我不注意,偷偷喂给我吃了。不然我怎么这么容易被你挑逗。”阿福说:“年轻的时候,就想多抱抱你。等老了,皮肤皱了,抱着就没那么舒服了。你抱我的身上,是不是光光滑滑的,紧绷绷的,皮肤弹弹的。能多抱一会就多抱一会。以后老了想抱都抱不到了,多可惜。”云郁说:“你又在下盅,故意诱惑我了。”她兴致勃发,精力旺盛得很。云郁被她带的,精力也跟着旺盛,简直成了个初尝人事的少年,荒唐放肆的可以。他感觉自己成了个传说中的好色之徒,惊奇,不可思议。她坐在镜子前梳头,云郁也跟了过来,坐在她面前,像个好奇的小动物似的盯着她梳妆打扮。她头发黑漆漆的,看着很漂亮,柔软的像水缎子一般,首饰耳珰亮晶晶的。他大概觉得这一套东西很有意思,说:“这个好梳吗?我来帮你梳吧。”阿福把梳子给他:“你来呀。”云郁接过梳子,帮她梳头发。阿福教他怎么把头发挽成髻,怎么把发簪戴上。他倒是灵巧,一说就会,梳的还不赖。阿福对着镜子一打量,怪美的!她指着自己的脸:“还有眉毛没画呢。”云郁说:“这个怎么画。”阿福将画眉的签子给他:“你蘸着那个烟灰色的膏子,就像画画那样画就是了。”云郁用画眉膏子,给她眉上添了几笔,又替她将耳珰戴上。“好看不好看?这首饰还是别人送的呢。”她问他。他笑:“好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