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拿他当借口。白衣书生说,这可未必,你想呀,那赵燕君向来狡猾,怎会这么容易就被算计,说不定早和夏国密谋,如今都在夏国当大官了。茶楼老板也来插一句,赵燕君怎么说也是老丞相的孙子,年纪轻轻就官拜上卿大夫,将来前程可想而知,有什么理由跑去夏国?七旬老翁说,这你可就不知道了吧,前些年老丞相不是大张旗鼓地要帮他谋门好亲事,可偏偏那赵燕君死也不肯娶,老丞相早放出话来了,只当没这个孙子。卜卦文生摸着把长须,叹气道,恐怕这赵燕君此次是凶多吉少了,像他们那样的公子爷即使侥幸逃出来,也难保不死在路上。瑶持站起身,放下碎银就匆匆离开,只听到小二囔囔道,"公子,你还没拿找钱呢。"青歌坊是这镇上小有名气的乐坊,里头的歌女个个有一副好嗓子,只卖艺不卖身,一到傍晚就能听到那楼阁上传来的歌声。"人生匆匆数十哉,一世浮华如梦。"那歌声婉转悠扬,绕梁三日,仿佛是看穿人世般的感叹。是啊,人生在世不过几十年,赵燕君如此贪图享乐的人,怎会舍得就这么死了?路过摊子的时候,瑶持停下步子想买几个包子,却听到身边两个小贩闲聊道。"你听说了没有,皇上把赵府都封了,府里的下人们都被发配到边疆了。""怎么可能,不是说皇上向来宠着他的吗?""这弃城而逃可不是小事,再宠也没有,总得堵住天下人的嘴吧?听说连赵燕君在城郊的山庄都被搜了个遍,封了。"所以,你才会让我躲在这里。原来,你早有准备。瑶持一接过装好的包子,头也不回的赶忙离开。一路加快脚步,直到他回到屋里才缓了下来。疲倦地坐在桌边,那"锦瑟"仍好生地安放在原处,一如那年赵燕君陪着他来时一样。瑶持颤抖地抬起手,抚弄琴弦,却是曲不成曲,调不成调。他疲惫地趴在琴边,把头深深地埋进手肘间,许久,都未流出一滴眼泪。若他哭了,赵燕君一定会笑吟吟地说他傻,然后调侃地取笑他一番。祸害遗千年,这样一个嘴坏自私的人怎会那么容易就死。可是,若他不哭呢,赵燕君又会说什么?怕也会佯作气恼地说他一点儿也不在意他。忆起过往种种,初见时,那人一派风流优雅,在小屋里见到时,他明明受着伤,仍是谈笑风声,在客栈那天,他笑得一脸无奈,他说,瑶持你赢了,我喜欢你。最后一次相见,赵燕君就站这张桌子前,他温柔地抱着他,他说,瑶持,我一定会回来的。还有,瑶持,我爱你。想到两个人之间那么多年的纠葛,瑶持的脸上不禁浮现出一抹浅浅的笑。玩世不恭的赵燕君,风流优雅的赵燕君,嘴坏心软的赵燕君,他此生唯一喜欢的赵燕君。瑶持下意识地抚摩着腰间的碧玉,玉暖,夜凉。又是大半年过去,赵燕君的事渐渐已经没有什么人再谈起了,有人说他已经死了,有人说他被皇帝秘密关起来了,也有人说他逃到了夏国。只要瑶持知道,赵燕君还留在这里,因为他曾许诺过,他一定会回来。快过年了,瑶持虽然只有一个人,但还是买了不少年货,平日饭菜他就习惯地煮两个人的饭,谁知道赵燕君什么时候会忽然出现呢?拎着一堆东西,瑶持一直到黄昏才回到山里。一进院子,他就看到晒在外头的衣服被子都不见了,瑶持心里头一惊,放下大包小包的东西就往里头走。房间的门敞开着,远远的,他就看到一个人影站在门边,紫衣华贵,风起飘决,好一个翩翩公子。"怎么把衣服被子都收进来了,还没干呢。"瑶持并没有发现,他的声音有些颤抖。那人扬唇一笑,神采飞扬,面若桃花。"我看这天快下雨了,就收进来了。"瑶持笑骂道,"傻瓜,你们这些王孙公子哪会看什么天?"话音刚落,瑶持就被那人紧紧地抱在怀里,熟悉的温度,熟悉的熏香味。那人笑吟吟道,"不走才要跟着你学,我现在可不是什么公子爷了,总得多懂些。""不走了?""赶我也不走。"瑶持嗤的一笑,抱着自己的人削瘦了不少,隐约可见头颈上还有些伤痕。"我们去哪儿?"瑶持问道。赵燕君笑道,"我看这儿挺好的,我选的地方,怎么会不好。"听见这人自夸自擂的说着,瑶持狠狠地瞪了他一眼。那人不怒反笑,把他搂得更紧。冬去春来,很快又会是一年。人生如梦,浮华散去,终是归于平静。红尘俗世,所爱不过一人。携手相伴,此生还能有何求?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