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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在心里反复说着,不可能。一定是她想象力太丰富,做了错误的联想,一定是。白念好不容易劝服自己把视线从李知新身上移开,她问警察:“人呢?送医院了吗?哪家医院?”警察显然把她当成了一个看热闹的八卦群众,懒得理她,倒是旁边其他围观的邻居跟白念说:“小姑娘,你这是没听懂吗?要是人还活着,怎么叫命案呀。”这个回答刺痛了白念的神经,她还是不相信。对,不亲眼验证她绝对不相信。白念迈步就要进沙迁屋子,被不耐烦的警察再次拦下来:“别让我再警告你!里面是犯罪现场!不是你们随随便便乱来看热闹的!不要到时候给你弄个妨碍公务的罪名!”温故眼见白念看上去还想硬闯,怕她真的被警察问责,赶紧过去拉白念:“白念?白念你回来,你别急,我们慢慢问清楚,别妨碍警察办案。”温故这几声叫声引起了门口警方的注意。警察惊讶地看白念:“你是白念?”白念一怔:“我是。”警察拿起手里的本子,翻了一下,说:“本来也准备给你打电话的,你进来吧,问你话。”白念颤抖着走过去。在从沙迁家大门到玄关,再从玄关到客厅的这短短几步里,她每一步都仿佛迈在针尖上。客厅里,满满的一滩血,触目惊心。白念半闭着眼睛,拼命希望自己的猜测是错的,希望一进屋子就能看见沙迁正跟警察交谈,可她进去了,只瞥了一眼,就看到沙迁是躺在地上的。法医在不带感情地勘验现场,他们在检查地上沙迁的身体,一边检查,一边分析:“看起来凶手是趁他不备,从他背后偷袭的。”白念看得出来,那很明显不是在抢救,那是她在电视里经常见到的,法医验尸。那地上一动不动的人,这满地的鲜血,这屋里围着沙迁在讨论什么的警方,无一不是在告诉白念,地上的那个人,那个向来以她为第一的人,已经没有呼吸。不。白念猛然闭了下眼睛,眼泪一大颗一大颗往下掉。最后一丝自欺欺人的希望都被掐灭了。沙迁身上全是血,她不知道是什么深仇大恨,凶手似乎捅了很多刀,仿佛不光想要沙迁的命,更想要对他狠狠泄愤一般。白念只看了一眼就不敢看了。假的,肯定都是假的。沙迁刚刚还有跟他打电话,他活得好好的,一点征兆都没有,怎么会突然被杀?一个每天都见面的,活生生的人,怎么会没有呼吸?怎么可能?怎么可能?不可能。没管白念几近崩溃的情绪,身边的警察低头翻看手里的记录后例行公事地问白念:“根据录像监控,蒙面的凶手七点尾随死者到家,行凶后七点零五分离开死者屋子。死者在凶手离开后没有立刻死亡,他死前,也就是七点零六分给你打了一通电话,他跟你说了什么?”白念猛然想起沙迁的电话。【白念,副作用的药在我家厨房第一个柜子里面。李知新有我家的钥匙,你到时候问他拿。】【以前不给你,是怕你拿到手就一直没节制地穿下去。】【你拿到以后,记得别乱穿……】这个电话……竟然是他死前撑着最后一口气打给她的吗?白念不禁蹲下身去,大口大口的抽泣也丝毫不能缓解她透不过气来的绝望感。警察问沙迁说了什么?白念哭着惨笑出声,就算她说给警察听,警察能信吗?他要死了,他明明有那么多可以埋怨她的事,他明明应该在意一些更重要的事,他流了那么多血,挨了那么多刀,可这个白痴到快死了竟然只担心他不在以后,她副作用会痛。0055失而复得白念低下头,想去好好看看沙迁的脸却又不敢看。她的身子在颤抖,脑海里不自觉地冒出沙迁最近说过的很多话。【你要是没猜出来就好了。】【你等一下,我把钥匙找给你。】【你估计还赶着要走,别在这里耽误了。需要我帮你提行李箱吗?】她最近都在做什么?在他生命最后的时间里,她除了糟蹋他就没有做一件对他好的事。他帮了她那么多次,救了她那么多次,她根本都没有特别认真地道谢过。凌寒说得一点都没错,她是个白眼狼。就算她没有以前的记忆,这个世界沙迁对她有多好她总能看见的,她怎么还可以那么没心没肺地对待他?跟警察交代完该交代的,白念失魂落魄地从沙迁屋子里出来,才出门,就见到了冷脸等在外面的凌寒。凌寒一点也没因为白念哭成这样就给白念好脸色,她冷声跟白念说:“跟我出来。”一直走到没什么人的地方,凌寒才冷笑一声,讽刺地问白念:“你这么没心,还会哭呢?”白念不想跟凌寒争辩,她全身上下一点力气都没有,更没有精力去管凌寒对她有多大敌意。她只是依然接受不了,没办法相信沙迁已经被杀了,没办法相信沙迁已经不在了。她越想越难受,越想越希望逃避现实,只能怔怔地问凌寒:“他怎么可能死呢?”也许这个话题同样触动到了凌寒,那双原本没有情绪的眸子蒙上一层暗淡,凌寒喃喃道:“我也没料到。”白念茫然,用已经哭哑的嗓子自言自语:“都是在电视里才听过什么反社会人格,还真有这样子随机作案的吗?”“谁跟你说是随机作案?”“不是吗?沙迁家里财物没有损毁,他近期也没跟人结怨。如果不是随机作案,他还得罪了什么人?”“近期没跟人结怨,但远了是有的。”凌寒的声音又恢复了之前的冷然,“我有一个怀疑的对象,那个人绝对不是什么随机作案,他目标明确,必定是冲着沙迁去的。”白念立刻偏头:“谁?”凌寒不明显地叹了口气:“两年前,东区那边不是连续发生了几起猥亵案吗?”“我有印象,那段时间新闻里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