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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有了老婆忽略了侄儿,不方便再撒娇了,莞尔:“好,带你一个就够折腾了,我可不自寻烦恼。”“折腾?”“你呀,撒娇的……”汹涌的困意猝不及防袭来,谢爻也不晓得怎么回事,便捱在侄儿身侧,迷迷糊糊睡着了,嘴角还捎带着未敛去的笑意。恍惚间似有什么柔软温暖的事物掠过唇畔。这困意,不寻常。他却不知,这一睡,便睡出了变故。……梦里白茫茫一片,不是雪,是空无一物的虚妄之白。他,是谢遥,是原本那副使用了二十二年的身体。原先这张脸,倒是和谢爻有八*九分相似,骤一切换回来,毫无违和感。他晓得自己在梦里,也不着急,朝着虚空处发问道:“鬼差小jiejie,是不是算我提前完成任务,领我去投胎了?”“急什么,才刚刚开始呢。”襟带随风而动,虚妄的白光中勾勒出一个缥缈的人影,仍旧是看不清。谢爻早料到不会这么轻易放过他,微微一笑答道:“此番招我来,可是因为宋以洛那门亲事?”“咦,开窍了。”女子拉长语调,十分愉悦。“有何吩咐?”谢爻无奈勾勾唇角,他是认命了的。“娶她。”两个字,意思明白,不容置疑。谢爻表情凝滞:“拒绝。”“理由?”女子微微挑眉,倒也不着急。“我穿书的任务是棒打鸳鸯,可不是娶妻生子的。”谢爻理不亏,说得不卑不亢。“让你娶妻,可没让你生子,别想歪了。”“……”“你不是性冷淡么。”“……那也不能耽误了人家姑娘。”谢爻扶额,性冷淡这事儿,能不能别三番四次提起。“哦?如果你是担心这个,那就想太多了。”“怎么说?”他可没觉得自己多虑,这是作为一个男人基本的自觉和责任感。“到时候你就晓得了。”女子笑微微的卖了个关子。谢爻扶额,试探道:“如果我偏不娶呢?”“投胎之事就无从谈起了。”女子语气笃定,绝不是说笑。“……这算不算以权谋私?”谢爻嘴上不满,心中却也无可奈何,他是砧板上的鱼rou,任人宰割没有选择。“算,又如何?好了,回去娶她罢。”“好歹给我个说得过去的理由……”谢爻仍不放弃最后一丝挣扎,看女子笑而不答,心中有个大胆的揣测:“话说,那宋以洛,不会就是……你罢?”“嗯,是的。”女子答得漫不经心,谢爻却听得直冒冷汗。他扯了扯嘴角,漫不经心道:“你……看上我了?”“呵呵,”女子冷冷一笑:“你,性……”“性冷淡,别说了……”谢爻也是说笑,他自然不会自恋到真以为鬼差小jiejie喜欢他,摆摆手苦笑:“好了,晓得对方是你,我倒是无所谓了。”形婚这事儿,他只在狗血剧里听过,实际cao作起来不知又是怎样一种滋味。“你放心,我会规规矩矩的……”虽然对方是鬼差小jiejie,谢爻仍念他是姑娘家,遂补充一句保证道:“让我醒来吧。”“好。”女子挥了挥袖子,风乍起,纯白虚妄的结界剧烈晃动,似冰纹般渐渐碎裂。强烈的白光刺进眼中,谢爻抬起袖子遮住了眼睛。“谢爻。”女子一反常态笑嘻嘻的态度,忽而正经了起来,声音夹在风中轻飘飘的。他睁不开眼睛,微眯着道:“怎么了?”“多谢了。”……白光骤然消散,视网膜上烙了无数明晃晃的斑点,睁开眼,却是天光未明的光景。甫一切换回来,灵魂与身体没融合好,全身发麻无法动弹,胸口也憋闷异常,就似被人扼住咽喉呼吸不畅。许久,才渐渐缓和过来,一转头,便瞧见挨在身侧的谢砚,浓长的睫毛在瓷白的皮肤上投下深深浅浅的阴影,面颊泛着薄薄的红,抹额不知何时松散了,额头那抹浅淡的夕莲印记在熹微晨光中若隐若现。本是平静安宁的光景,他却心中一跳,呼吸都乱了,隐隐觉出危险的气息。这谢砚,太好看了,好看过分的事物总是令人不安。轻阖的眼皮颤了颤,狭长的眸子裂开一条缝,黛眸闪过些微波澜,似飞鸟掠过水雾氤氲的湖面,惊起淡淡涟漪。“砚儿,我打算娶宋姑娘。”不知为何,与侄儿坦白此事让他莫名心虚忐忑。眸色顷刻转暗,暗流汹涌,良久,从齿关挤出沉冷的声音:“为何?”语气中毫不掩饰的失望与愤怒,还有一丝不动声色的委屈,谢爻怔了怔,勉强挤出一丝笑:“想通了,娶宋姑娘是好事。”其中缘由,他自然说不清,说了也无人信。薄唇血色顿失,颤了颤:“我不同意。”一字一字,斩钉截铁,让人不寒而栗。谢爻眉头微蹙,没料到谢砚如此坚决的阻挠,一时不知如何应对。“我不同意,那人做我婶婶。”望向九叔的眼神里满是委屈与恳求,谢爻何曾见过全书第一高冷禁欲美人露出这等卑微的表情。谢爻放柔了声音:“或许是我们的成见,宋家人也不都那般自负高傲。”“不同意。”语气坚决不容置疑。“砚儿……你……”谢砚嘴唇颤了颤,终究没言语,空气凝滞,窗外的天光渐渐转亮。虽不明为何,谢爻心口一阵揪疼,但事关投胎大事,不能心软,也不打算去了解少年人的心情,难得沉了脸:“此事就这样,我已决定。”如此说着,他坐起身,仔仔细细穿戴整齐,唤来灵奴准备洗漱事宜。平常这些都是谢砚争着来做,今天他一反常态,坐在榻上一言不发。面色晦暗,隐没在尚未亮透的天光里。“砚儿,此事,你应该恭喜九叔。”谢砚不答,身子细细颤抖,眼看着九叔洗漱完毕,束好发,将自己打理得整整齐齐,准备去见宋以尘应下那门亲事。“放心罢,之后一切照旧。”言下之意,你想撒娇继续撒,我该疼你的还是会疼你,不用忌惮。沉吟良久,谢砚抬起眼,眼神阴鸷:“如何照旧?”他心下明了,九叔嘴上说得轻巧,可自此,他身侧睡的再不是自己,而是另一个人,也再无法这样,将九叔独占。他也清楚,自己不过是对方的侄儿,还没有血缘关系,彼此羁绊薄弱,他没有立场更没有资格去左右九叔的终身大事。“嗯?现在怎样以后也怎样,无需担心。”谢爻是没料到砚儿反应如此之大,当然是他理亏,先前口口声声说不娶,临了临了又变了挂,心里也愧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