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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南……往西……”“踩蓝色的石块……按北玄阵走……”“别走桥,别御剑,从池里游过去。”“啊?”谢爻面前是一汪殷红的血池,他不情不愿的望了眼手中的流火:“当真?”明若秋水的剑身亮了亮:“算了……”话音方落,一道赤红的光从剑刃流溢而出,朝血池直斩而去,霎时深红的浆液翻滚不休,被从中生生避开一条尺来宽的小道。“多谢。”谢爻莞尔,没想到这把老古董剑,是个面冷心热个性傲娇的。流火剑从不与他搭话,只很合时宜的指路,谢爻也不多言,他一路按照流火剑的指引,避开重重机关畅通无阻,不到一个时辰便抵达了塔顶。但,简单得太过分,总让他心生不安,毕竟这个剧本从头到尾都不是简单模式……塔顶与他相信中的不大一样,阴暗干燥,长久密闭的空气满是腐朽的味道,空寂无声,似一个老旧的墓xue,数千尊残破的石魅像阴森森耸立在黑暗中,正中央有一处破旧的祭坛,几块石碑满是尘土,潦草得就跟玩儿似的。但谢爻绝不敢掉以轻心,原书中启动塔灵是沈昱骁的剧情,他拿着谢砚的流火九死一生封了塔,虽然最后活下来了,却也只剩下半条命。可人家沈昱骁毕竟拥有主角光环啊……如死安静的空间让人十分不安,握着剑的手全是汗,空寂中仿若危机四伏,让人喘不过气。流火剑剑刃的光似也暗了暗,不再言语。谢爻依照书中沈昱骁所为,以阴玄阵绕过石魅林,每与一尊石魅像擦肩而过,就似能听到似有若无的冷笑,十分渗人。空气里弥漫着深入骨髓的戾气,层层叠叠无孔不入,无形却让人避无可避,谢爻额角已满是汗珠子,几只噬灵蝙蝠从上空扑闪而过,他在阵中不敢妄动怕激活阵法,任蝙蝠擦面而过,脸颊一阵锐痛,鲜血混着汗水滴落而下。血滴落处,溅起浅浅尘土,泛出一抹幽微的红光,谢爻全然没注意,继续向前走,殊不知那些阴沉着面孔的石魅像勾起唇角,令人脊背发寒的笑意正蔓延在黑寂的空气里……第47章弑叔之徒眼见距离祭坛仅一步之遥,谢爻脚步一沉,他蓦地抽出白水,明若秋水的剑刃化作一道白光,被斩断的鬼藤在地上嘶嘶的挣扎跳动了几下,即刻化为一滩腥臭的烂rou。诡谲渗人的笑声幽幽响起,千百尊原本背对着他的石魅像缓缓转过身来,唇角微扬,原本空洞的眼珠子似深渊般定定看着他……他面色凝重,深知不妙,拔腿就朝祭坛跑去。只一刹,千百根鬼藤从四面八方疯长而来,谢爻情急之下蓄满灵力狂炸而去,顿时血浆炸裂喷洒而来,鬼藤血浆有剧毒,噬rou削骨,他张起灵障堪堪躲避,无奈又无数鬼藤刺破灵壁蔓延而来。再如此待在阵中,鬼藤无尽,就算耗尽灵力也无济于事!先启动塔灵再说罢!侵入灵障的鬼藤如利刃般缠搅谢爻的皮rou,数量实在过于庞大防不胜防,满眼的血浆碎藤糊住了视线,缠斗中谢爻身上已被划了无数道血痕。吸食了他血的鬼藤越发难对付,以千百倍的速度继续蔓延疯长,谢爻从未像如今一样讨厌这具身体血rou皆是鬼族良药珍馐的设定……因为全副精力都在对付鬼藤、破解阵法接近祭坛上,谢爻并没觉出有多疼,事实上他身上已血rou模糊,素白的衣衫也被染成暗红色,甚至从破碎的布条滴出血来。“流火前辈,去罢,拜托了!”谢爻将最后一点灵力渡入流火剑,精准无误的朝祭坛正中掷去——看着剑刃插入祭坛的那一刻,他还未来得及松一口气,身后传来凌厉的风声,明知要避闪,可身子却因灵力损耗过度已不听使唤……比起剧痛,他更先感受到的是透骨的冷意。一只赤红的鬼藤穿心而过,他的身子顿住了,刹那间无数鬼藤攀爬而来,一点点噬咬他的皮rou,他甚至能听到自己骨骼碎裂的咯咯声。疼啊,好疼啊——“砚儿,你怎么还不来……”疼极了,谢爻无意识的,低低呼唤着谢砚的名字,却又模模糊糊有些担心,砚儿若是瞧见他这幅血rou模糊的样子,会不会难过得流下眼泪来。那家伙这么撒娇,可不好说啊……疼到后边,谢爻泪水不自觉的从眼角渗出,他想去寻剑,可被包裹缠绕在鬼藤中完全身不由己,臂膀似早被卸了去,连白水剑都不知所踪。地动山摇,塔灵被激活了。此时此刻,谢爻也不想旁的了,只盼着谁来给自己一刀,彻彻底底的死了好。不过是半盏茶不到的功夫,却仿佛过了天长地久。……谢砚身上也挂了不少彩头,眼看塔灵已经启动,对方才堪堪逃脱,他也无心恋战,火急火燎一步一淌血的赶到塔顶,看到的却是沾满鲜血断成三段的白水剑。他一出现,那些喧嚣疯长的鬼藤便如同霜打的茄子,统统蔫了下去,被鬼藤簇拥在正中央的,是血rou模糊已不成人形的九叔。黛蓝眸子眼中的光彩一点点褪去,那一刻,他的思维是凝滞的,感官也在一点点流失。他不能相信眼前的一切就是事实。所有悲喜都从面上一点点淡去,又猝不及防汹涌而来,他跪了下来,伸出手却久久不知如何落下,顿在半空中,最后颤抖着,极轻的覆在满是鲜血,冰冷的面颊上:“九叔?”声音比动作更轻,就似怕吵醒熟睡的对方似的。肌肤相触的一瞬间,他清楚九叔的神魂已经散了。可那双桃花眼却动了动,微微裂开一条缝,眼皮和睫毛已被血凝在一处,那双总是笑微微的眼睛再也不会对他好看的弯起了。明明满脸都是血,嘴唇却比纸还白,唇上那点痣是唯一一抹颜色般,刻骨铭心烙入谢砚的视线。九叔唇角是微微上扬的弧度,即使睡着了,都似在笑,很好看。“砚儿,求你……”谢爻发不出声音,嘴唇微微颤抖着,此刻他的视力听力正一点点消失,身上唯一的感觉只有疼。“杀了我……太疼了……”无论怎样疼,就算被削成一把白骨,因这扯淡的设定在他都死不干净,简直是世间最大的酷刑最永无止境的折磨……“杀了我,求你……”谢爻自己并没有察觉,眼泪从眼角滚落而下,眉眼间凝结的血块顷刻化了开来。谢砚垂下眼帘,是一反常态的平静,没有一点儿波澜,他轻轻抹去九叔眼角的泪水:“九叔忍一忍。”即使灵力源源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