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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公子但说无妨。”“我……”嘴唇动了动,那句我也曾和阿砚一样终究没说出口,算了,时过境迁,这些事还是闷在肚里好,何况自己心境也变了:“想说之事,晚辈忘了。”“……”“前辈,后会有期。”沈昱骁微微一笑,云淡风轻的拱了拱手。……三日后,天方破晓晨雾未散,刻有引路符的船只破水而行。换上沈易捎来的粗布衣,服用了隐魂丹,谢爻闲来无事还研究出了淡化存在感的咒术,咋一看去,叔侄俩俨然寻常百姓,还是那种站在人堆里都寻不着的。因为砚儿眼睛不方便,谢爻到哪都牵着他的手,一热一凉,十指相扣。只自谢爻那日见了沈昱骁后,谢砚一直有些不欢喜,问及因由,谢砚只淡淡道,沈兄性格讨喜身份磊落,又会哄人欢喜,九叔见了他,笑容也多了。谢爻哭笑不得,他以前没发现砚儿是个大醋坛子,遂只得哄道,那是逢场作戏,比起沈昱骁的花哨,他还是喜欢乖巧安静的砚儿。沈易也在船上,如今他看那蜜里调油的两人已经见怪不怪了:“前辈,前方过了无念岛就出了歌川,晚辈便不再相送了。”一语未了,便有信灵划破长空,落在沈易手中。沈易拆开灵函,面色骤变,盯着信函反复确认了数遍,面色灰败:“前辈,信上说……那日血洗无冬城,鬼君没死透逃了,现在又……出现害人性命了。”第55章城外故人又有人顶着谢砚的名声为非作歹,谢爻不用细想也能猜到是谁。如今砚儿修为恢复尚不足两层,眼睛又看不见,谢爻自己灵脉更是不稳定,两人北上尚且需要极小心翼翼,又出了这档子事,各世家人心惶惶高度警戒,他们的局面更是艰难了。沈易虽放心不下,却不敢擅做主张与前辈北上,正难做抉择——“你赶紧回朝歌岛罢,现在外边不太平,我与砚儿也没能力护你周全,况且你爹爹若察觉了,我们也麻烦。”沈易虽然心不甘情不愿,却也明晓事理,只得依前辈所言返回了歌川。出了歌川海域便是东臾海,为了不引人注意,谢爻在附近码头雇了艘普通的船,将刻了引路符的船只换掉。彼时已过立秋,暑气稍退,水面上寒意渐起。落了夜,玄叶冰炼化的身子清冷透骨,谢爻的魂核似被封印在千年寒冰中,肌肤发梢蒙着一层白白的霜。而神魂躁动的疼痛更是难熬。其实若是神魂与身体完全融合了,极寒之地反而有助谢爻提升修为,可这种半吊子的状态,只会令他备受煎熬。如今出门在外,谢爻更得忍耐,只要一不小心露了马脚,他和砚儿的处境将不堪设想。每到这种时候,谢砚便解开衣裳,将冰雕人儿似的九叔捂在怀中,想为他分担痛苦却又无能为力。从东臾海进入忘欢河,已近中秋,两岸红枫似火。“两位小兄弟,忘欢城不太平,船只基本都绕往西边去,也就多半个月的路程,总好过赔了性命。”船家在歇脚的码头上打听到了消息,立刻神神叨叨的与叔侄俩说。“不太平?”谢爻疑惑,眉头微蹙:“怎么说?”船家无奈一笑:“又无缘无故死人呗,好像和无冬城那位鬼君有关罢,造孽呀。”闻言,谢砚的面色变了变,谢爻即刻觉察了,装作不经意的样子轻轻的拍了拍他手背。“确定与鬼君有关系?”谢砚淡声问道,反手握住九叔的手,藏在背后。“……”谢爻又是无奈又是甜滋滋的,这孩子还玩儿得真刺激。船家撇了撇嘴:“谁知道呢,神仙打架的事儿,我们怎么敢细究?”看谢砚不答,船家豁然笑了:“小兄弟,此事我们凡人cao心没用,能避则避,保命重要。”谢爻琢磨片刻,将嘴唇贴在砚儿耳边:“怎样,去瞧一瞧不,顺手收拾收拾?”“好。”有人冒充他的名义胡作非为,怎可不去瞧瞧呢。“大哥,巧了,我们此番正有事想去忘欢城一趟,劳烦您啦。”闻言,船家脸色大变,惊悚道:“小兄弟,你可明白方才我的意思,那可是去送死啊。”“无妨,大哥把我们载到忘欢城外的码头即可。”谢爻淡定从容的微微笑着,总有种安定人心的力量,况且他又摸出了一锭银子。“可是……你们……”船家动摇了,用看傻子的眼神看了眼谢爻又瞅了瞅眼谢砚,年轻人活着不好么?谢爻又加了银子,这些都是沈易给他的,当初他还差点嫌麻烦不愿捡呢,后来想想此番是做寻常人打扮,没银子万事不好办。在利益面前船家终于妥协了,他勉强应下,心中觉得这两个船客已经是将死之人了。船只顺水而下,一日后便抵达忘欢城郊码头,临近黄昏,雾霭深浓。“两位小兄弟,你们有什么需要托付的,尽管与我说……毕竟……”船家迟疑道,用一种可怜又可悲的眼神望向他俩。谢爻明白他的意思,浅淡的笑了:“多谢大哥,我们无牵无挂的,无需担心。”船家点点头,为了缓解气氛拉扯家常道:“两位是亲兄弟罢?”叔侄俩同时一愣,因谢砚平日从不大声说话,在外人面前更是不语,他叫九叔的时候船家自然没听到。谢爻笑了,顺着船家的话调侃道:“你认为,我和他谁是兄长?”船家思索片刻:“自然是你,那位小兄弟一瞧就是听你的。”“对,我确实比他大,”谢爻面上的笑容加深了,一双桃花眼弯成两道月牙儿:“但我是他长辈。”船家愣了愣,因为这两人的相处细节及神态,全无半分长辈晚辈的拘谨。“而且,是他爹。”十分自然的将调侃的玩笑脱口而出,谢爻得意的看了砚儿一眼。谢砚没有反驳,只浅淡的勾起唇角,晓得九叔又动起占便宜的心思了。……谢爻又给了船家一大笔钱买下船,船家就随别的船只离去了,夜色已浓,考虑到谢爻入了夜就疼痛难捱,叔侄俩决定在船上歇一宿再出发。“九叔为何,如此想让我做你儿子?”躺在他怀中的九叔身体渐渐凉下去,睫毛都凝了层霜。谢爻将头缩在他肩窝里,连呼出的气都是冷的:“自然是,占你便宜呀。”谢砚笑了:“那九叔赶紧恢复好了,想怎么占便宜都成。”“当真?”虚弱的笑了笑,谢爻心中是甜的。“嗯,我也可以占九叔便宜了。”“混小子,你想做什么?”“自然是,吃干抹净。”谢爻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