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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取。”“我同你一起。”“东宫还在等你,万一真有要紧事呢?”泽年盯着他,只觉得他今日说不出的古怪。僵持了片刻,萧然抬起眼,碧色光芒在斜阳里一转,一双眸子流光溢彩,镀上一层金光后,使泽年错觉他正灼灼看着自己。“好吧。”他拜下阵来,拍了拍他肩膀,“今晚我还去你屋中讨教晋史,不许锁门,也不许封窗。”斜阳下几乎与他齐高的少年终于笑开,两鬓散发拂到了他心坎上:“好。”泽年不由自主地跟着他笑,一颗心落定,方转身去往东宫。迈了几步偷偷转身,只见乌衣金带的一个挺拔身影,心中不觉喟叹一声:这是我的人呐。到了东宫,太子还未回来,他便到书房里等着,等了半天,倒把小明心等到了。十一岁的小公主如花骨朵一般娇嫩,婴儿肥褪了大半,穿着大红色流苏褶裙,如一簇温热的火。“六哥!”明心欢天喜地地冲过去,泽年抱起她在腿上捏着小脸笑:“明心儿一日比一日的好看了。”明心咧开一口大白牙:“我也这么觉得呢!”泽年噗嗤一笑,抱着她教她识字,明心又仰头问:“六哥,我还能再见到那个碧琉璃眼睛的哥哥么?”“琉璃眼睛?那是谁?怕不是妖怪吧?”明心急了:“不是不是,就是那个眼睛像碧琉璃一样的哥哥,总是穿着一件金闪闪的黑衣服,很好看的。”明心还想比划,却见她的六哥低了头,白皙如玉的肌肤下似有红晕起伏,叫人一时沉溺其美色之中。“明心儿,你不能打那哥哥的主意哦,那是六哥的人。”???明心脑袋如浆,觉得这句话超过了她的现有知识储备和情感理解,她还完全无法认知,却又觉得这后一句话里的缠绵悱恻甜到溺死人,像是强势的宣告,又更像是一句深情的悄然告白。“咳咳。”书房不知何时站了长身玉立的平冶,正满脸复杂地望过来。“五哥回来了。”泽年神色自若,轻笑着向他打招呼,并不认为方才的话有什么不妥。“嗯。”平冶缓步走来,神色逐渐如常,指着还在发呆的明心:“你把她吓着了。”泽年耸耸肩:“我得预防么,可不能叫明心拐了我的人。”平冶纵容地笑笑,自己咀嚼和体会他的话,并不多问此事:“你今日倒清闲,不去吏部,还有空来东宫?”泽年一瞬僵了身,楞了一秒后将明心放到椅子上,拔腿便往外冲。平冶抓住他:“六儿,你去哪?”“国子监。”他拂开平冶的手,头也不回地跑出东宫。脑子嗡嗡作响:他还是骗了我,可我还是信了。东宫门口的小爱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正央求着门卫什么,抬头一见到他,顿时哇地大哭:“六殿下!”泽年冲去抓住她劈头盖脸地问:“萧然呢?!”“公子被抓进了天牢,他们说他杀了七皇子!”第18章拒盟“事情就是如此。”端睿王二公子陶策讲完七皇子的死与晋世子的相关,嘴唇有些发白地擦了把汗。泽年递给他一杯茶,他接过,看了他一眼:“多谢六殿下。”一时屋中三人静寂。陶策喝完放下杯,看着沉思的太子和发呆的六皇子,补充了一句:“两位放心,萧世子并无大碍。虽在牢中,但无人敢怠慢。”泽年握紧了手,心中焦灼并未减轻半分,沉声道:“两天了。”平冶看向他:“不能妄动。”他们不能请旨掺入此案审察。不说平冶政于户部,泽年职于吏部,无权干涉,更有人人认为晋世子属东宫一党的缘故。宫中人皆知萧世子与六皇子交情深厚,这个关头牵扯入案,必定有作假案的诟病和把柄。不能涉入,无法旁观前所未有的无能攫住整颗心脏,由此引发的无边愤怒与痛恨无处安放,偏生还要他打碎一一吞咽,千磨万穿地碾出三个割心的字:“我知道。”平冶用力掰开他紧握的手,转头问陶策:“如今定下谁人主审了么?”“还没有,三皇子收押,刑部看守,大理寺从旁协助。”陶策身为大理寺少卿,所知比旁人多,道出了此案中最至关重要的一个突破点:“陛下异常慎重,很可能令欧阳丞相、赵太傅、顺亲王三位大人同案辅审。”“顺亲王?”平冶掀开眼帘,微微放松了些,言简意赅一字评论:“好。”令宗室中最大的和事佬作辅审,看来父皇……“边境的信也该到了。”他看着左手食指自言自语。陶策不明就里,倒是平冶双眸一亮:“你修书给了赫连安将军?”泽年沉默点头,一旁陶策也精神了起来。边境地带,战争如家常,赫连氏代代为将,已成把守边关的活门,纵然帝王忌惮,也难以一时裁撤。此时若快马送来一封边疆告急的军书,威帝难免会再三斟酌,不便对流着一半赫连血脉的萧然下重手。更何况他是晋国世子。已经有一个世子死在了庆宫,死过一个,就够了。“那便看父皇最终拟谁人为主审。”他刮过食指,轻声道:“皇甫飞集。”陶策一愣:“什么?”泽年一字一顿:“最好让陛下拟三皇子皇甫飞集为主审。”屈起的手指又一根根紧握,他垂着睫掩住眸中变幻,“就让萧然的收捕人作此案的主审。既然脏水是他泼的,那就让他自己也脏在其中。”泽年拍拍陶策肩膀:“你也得注意点身体,后头还有你忙的。”他又转向平冶笑了笑,“殿下,我手头积了些陈年旧案,一时搅翻难免有些动静,得有您一个首肯。”平冶见他终于展开笑颜,松了口气:“去吧。”“当不了前锋,也就只能做个后备了。”他自言自语着走出宫室,取下别在腰上的纸扇,合着扇骨,持着轻轻敲击在有四个血指印的掌心上。从背面看姿态风雅,无人会看出他两夜未合眼。“殿下,真要如六殿下所说的做么?”陶策忧心忡忡,“真让三皇子主审?”平冶凝望着离去的柳衣背影:“没有办法中的办法,也不过如此了,就按他的想法来吧。”上一回是大庆皇子杀晋世子,这一回倒了过来,这冤障,最好此次勾销。皇甫飞集轻步迈向天牢,站定在牢门外,细细打量狱中人。他本就是一袭黑衣,而今端坐于光线昏暗的牢狱中,发如鸦,衣如夜,眼神不好的来客,只能看清他背上那只金线所绣的扬翅朱雀和一段金雕镂花腰带。朱雀振翅,仿佛不日将翱以翔。便是身困囹圄,他的脊背仍是挺直。“萧世子,天牢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