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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幸福的就好,哪怕让他违背对“郑来仪”的承诺,背负沉重的罪名,他也愿意。男生握紧拳头,感受着那人身上传递过来的温度,那人在额头上留下的吻,他就已经快忍不住要丢盔弃甲地向沏茶人投降了——但只是差一点。“江明镜,”颤抖着开口,喉头的哽咽音怎麽也藏不住,“你知道我是什麽吗?我不是人,我只有一个灵存在而已,就算是现在你抱着的这个身体,也只不过是沏茶人借给我的躯体罢了,过了今天,无论我的选择是什麽,我都不会是实体的存在,你懂麽?我不是人,留下来也不是人,以後就算你煮再多的东西,我也吃不到。”所以,为什麽还要留下来?为了得到这次机会,他花了那麽长时间等待,接下来了?又要花多久时间才能等来另一具适合的身体?等到了又像这次一样做无用功怎麽办?根本不可能以人的身份再在一起,又为什麽要留下来?只想以现在的状态存在啊……“没关系。”在脸颊上也亲了下,江明镜嘴角含着笑,“我当你在睡觉而已,你留下,我也留下,我在这里照顾你好不好?我会一直陪着你的,我答应过你了。”再也忍不住了,泪水从眼里流下来,摇曳出朦胧的痕迹。“你这……笨蛋。”抓紧江明镜的肩膀,也不知道是想推开,还是想抱紧,“你这个……大笨蛋,傻瓜,白痴。”以为事情到此结束了,哪里料到会有一次偶然的碰面?心满意足了,却又被闯进来,天知道保持冷静问“你找谁”需要多大的定力。本以为冷静如他会遵照约定照顾“郑来仪”,可他却在最後一刻跑了过来,说他会陪他……够了,他得到的够多了!“如果你真想遵守承诺,那你就应该立刻离开这里,”强迫自己忽略那双怀抱自己的手臂的僵硬,男生以坚定的口吻说,“回去。”他是人,“他”不是。他活着,“他”不是。他时间有限,“他”看不到终点。拖他进来这里,“他”做不到。与其见他和“他”一样忍耐孤独,还不如冷下心来,让他回去。这就是秩序,他们的剧本。不愿?不想?见鬼去吧!改变不了什麽的!☆、35“咳咳。”被晾了好久的沏茶人出声了,“两位,稍微注意下我好吗?你们这麽无视我还挺让我伤心的。”狠下心来大力一推,男生趁江明镜不备,从他怀里滚了下来,退到一边去,当江明镜靠近的时候,他喝道:“别过来!”被冷酷的语气吓到了,江明镜一时间不敢过於急躁地靠近他。看沏茶人巧笑嫣然的模样,丝毫没有受到面前两个气氛僵硬的人的影响,甚至对江明镜的出现一点都不感到奇怪。“怎麽样,考虑好了吗?”歪头看着男生,沏茶人例行公事地询问,“想留下还是想消失?”“我要消……”“留下!”不客气地打断男生的话,江明镜睁着盛满怒火的眼睛看着他,说,“留、下!”男生气到几乎快把牙咬碎了。“你闹够了没!”随手抓起茶具就往江明镜身上扔,尚还带着温度的液体泼湿了衣服,“够了够了够了!江明镜,够了!”不习惯的大声叫喊迅速消耗了仅有的体力,男生体力不支地跌坐在地上,双手掩面,“够了江明镜,你走吧,我们不可能再像以前那样了,认清现实,回到你该去的地方吧,我求你了。”再也掩饰不了了,宛若从最深的谷底传上来的哭腔悠悠地飞进耳里,酿出了沉重的空气,压得人喘不过气来。单膝跪在他面前,江明镜多想抱住眼前这个可怜的人儿,但他不能,至少现在不能。“我该在的地方,就是你在的地方。我能求你一次吗?就一次,以後无论你提什麽要求我都答应你,所以别消失好吗?我陪你等好不好?别走。”说到最後,江明镜也保持不了冷静了,可能会失去小鬼的巨大恐惧感狠狠抓着他的心脏,让他动弹不得。抬起头来看向他,男生笑着,却更像是在哭。“等?你知道我这一次是用了多长时间等来的吗?两百三十六年五个月又九天,这是我从来到这里之後所呆过的时间,我是用了这麽长的时间才等来了这么一次的机会。明镜,你是人,陪我等?别说笑了。”屈膝,脸埋在臂膀里,“你就当做没来过这里吧,回去。”一次就让人这麽崩溃了,要是再来一次……疯了都是幸福的吧?江明镜却哈哈大笑。“你是怕我等不起吗?这有什麽关系,办法不是有吗?”眼往沏茶人那里一望,“那首歌怎麽唱来着……啊,好像是说死於非命却阳寿未尽的话就会到这里来吧?”俊秀的脸上露出一个温柔的笑容,“三只脚的蛤蟆难找,但在这个世界想要死於非命还不简单?只要向那几个想分一份羹却什麽都得不到的郑红梅他们说几句话,想要什麽死法还不是分分钟的……”话说不下去了,因为男生正用流着泪的眼愤怒地瞪着他。“你居然敢……你居然敢……”敢什麽?光是想象心脏就快炸了,怎麽还能说出来?卸下伪装的笑容,江明镜冷着一张脸,说:“你都可以了,为什麽我不行?”别以为只有你会受伤,要是失去了你,难道你以为我真能够安然地活下去吗?全身颤抖着,紧握的拳头差点捏碎了骨头,男生已经不知道如何处理心中的这股怒火了,想要发泄,却不晓得往哪发泄,生怕说错一句话,眼前这个表面冷静果断、实则脾气火爆的男人就真跑去“死於非命”了。而江明镜不甘示弱地与他抗衡着,他知道这时候不能心软,不然後果绝对不是他所能承受的。气氛如同被冷冻住了一般。忽然,门“咿呀”一声又开了,抬眼望去,沏茶人微笑着说道:“欢迎光临。”用眼角余光一瞟,另外两人也顾不上和对方的抗争了,全都目瞪口呆地看着门口的人。来的人是郑来仪。瞥了沏茶人一样,郑来仪嘴巴微微动了动,却没声音发出来。“请到这边来坐……”呃,椅子被那两个折腾的人打翻了,茶具也乱七八糟的,完全不是能招待客人的状态了,“抱歉,委屈你站着了。”“没关系。”无视江明镜和男生,郑来仪直直走到沏茶人面前,说,“我不舒服。”沏茶人掩唇而笑。“不舒服上医院才对吧?我这里是卖茶的。”翻了个白眼,郑来仪毫不客气地拆穿沏茶人的话:“都没客人卖什麽茶。快点看看是怎麽回事,这几天一直觉得身体很沉重,有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