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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一边大叫着“斜眼怪”,一边在房间里寻找急救箱:刚才他干张茂的时候,看到他的双手擦破。初次性爱后餍足的蒋十安决定做做慈善,大发慈悲地帮张茂清理一下伤口。他找到急救箱,拿出生理盐水和创口喷雾,走回浴室。浴室里yin靡的氛围仍在,即使打开空气清洁机,张茂身上那股洗衣液混合着腥酸yin水的味道,和他自己jingye的气息也还是充满着整个浴室。蒋十安皱着眉头吸了一口,矛盾地觉得这个味道有些恶心的好闻。他偷偷张合鼻孔闻了几口,发现张茂根本不在浴室。蒋十安猛然恼怒地意识到张茂已经走了,因为反锁的楼梯门开着一道缝,就像张茂几十分钟前还未经人事的下体。他浑身赤裸地走回客厅,那瓶他递给张茂的可乐还摆在桌上,冰凉的瓶身上凝结着一层细密的水珠。蒋十安不知怎的就回想起张茂的侧脸,他胆战地蜷缩在地上的样子,苍白的皮肤和浅色的眼睫,他微微回过头,那双诡异的总是不能很好的摆放在一个方向上的眼球,似乎也有着勾人的诱惑。蒋十安烦躁地揉了揉眼睛,张茂的不告而别让他不舒服,但是是因为他不听话吗,还是因为他带着一点破处之后的自恋,洗澡的时候也想着给斜眼怪叫什么外卖吃,结果走出来之后偌大的屋子又只剩下他一个人,而产生的空虚呢?蒋十安拿起那瓶张茂根本没有碰过的可乐,走向窗边,米色的建筑群外是鳞次栉比的摩天大楼,在那些充满压迫感的房屋尽头,紫红色的落日正从狭小的方块之间掉下去,他打开瓶盖慢慢喝起来。感到痛苦的时候不要害怕,因为更为惨烈的东西还会出现。一整个上午,张茂都因为下体的肿胀而坐立难安。蒋十安坐在他旁边,没有和他说过一句话,连辱骂都没有。在前桌男生走过来把张茂的头装作开玩笑实际上却用了七八分力道按在桌子上后,蒋十安也视若无睹。张茂从桌面抬起头,感觉额头上肿了一点点,他轻轻碰了一下,不由自主发出“嘶”的抽气声。在发泄般的痛哭过后,张茂恢复了以往的平静,今天上课时候从班级各个角落扔过来的纸团,或是打扫卫生的人故意拍在他身上的脏扫帚,他又可以承受了。他坐在座位上听讲,对从前头忽然丢过来砸在脸颊上的纸团视若无睹。这种淡定似乎激怒了班里的同学,数学老师下一次转过身画图的时候,坐在前方不远处,平常最喜欢拿脚踹他的膝盖弯的男生,忽然转过身朝着他扔了一包粉笔头。张茂根本没有躲,他连动都不敢动一下,一旦因为避闪激怒了他,等待着的必然是一顿毒打。权衡之下,挨一包粉笔不算什么,回家洗衣服而已。可能是因为上课,瞄准的时间并不够吧,那包粉笔直接砸在了蒋十安的胸膛上。蒋十安正端坐着看似听课,实则回味着张茂yindao里头湿软的滋味。一包粉笔把他直接从温热的洞xue中砸回了干燥的现实里。蒋十安攥着那包粉笔,教室里嗡嗡私语的声音一下子停了,数学老师并不明白在他转过去的时候发生了什么。他歪歪头继续讲课。蒋十安掂着手里的粉笔包,他的白色校服衬衫上砸出一块彩色的痕迹,低头用手指弹了弹,并没有弄掉许多。蒋十安瞬间就恼火地拽了一下领带,他斜眼瞥见张茂正偷偷看他,脸上写满惊惧。蒋十安的怒火更甚。接下去的半节课,他记笔记的时候落笔极重,写字的时候整个桌子都在抖动,张茂痛苦地想下课就该挨揍了。蒋十安把那包粉笔捏地里头都碎了,粉末顺着塑料袋子的缝隙抖落出来,把他干净的笔袋和书本弄脏了不少。张茂胆战心惊地伸手过去拍,却被蒋十安攥住手狠狠甩开。他的手指节敲在桌面上摆放书本的铁架子上,咚的一声,张茂惊厥的将手缩回怀里。他低头看看,右手外侧的地方浮肿起一道红色的伤痕。终于下课,张茂把书本快速收好,双手撑着椅子面等待拳头落下——不会是蒋十安的,只会是前面那个误砸蒋十安的男生的。他把水瓶放进了抽屉里,以防挨揍的时候水泼洒出来,又波及到蒋十安。或许还是到外面挨打比较好呢?张茂纠结地想着。熟悉而凶恶的脚步响起来,逐渐逼近着他,全班同学都停了说八卦的声音,幸灾乐祸地朝着张茂的方向看。他越走越近,张茂反而放松起来,他只是把身体绷得紧紧的,以便挨打的时候不那么疼痛。男生的一只手拍在他桌子上,恼怒地说:“斜眼怪,你活腻了?”他的手高高扬起,已经有人吹口哨或是发出吃吃的笑声,等待着每天的固定节目。张茂双手抓紧桌椅坐垫,以免第一下就被扇到地上。他茫然地看着正前方,调整着自己的眼球方向。本该在这一秒落下的巴掌却没有如期而至,班里反而响起一阵惊呼。张茂困惑地抬头,却发现蒋十安站起来了,粉笔袋子拍在男生的胸口,把他拍得退了一步:“别他妈乱给我扔。”他按着男生的手掌让男生几乎要往后摔过去,但是他硬站着——蒋十安在校外是怎么揍人的他有所耳闻,他硬着头皮撑住。蒋十安的手缓慢按着已经被他捏地细碎,外皮爆开的粉笔头在男生的衣襟上揉搓,把他雪白的校服衬衫涂出一整道花花绿绿的痕迹。他似乎还不解气,又把这道彩绘涂抹到他衣服的各个地方。整个衬衫都毁了。蒋十安把粉笔几乎全碾碎之后,把剩下的东西塞进男生的前胸口袋。蒋十安的手掌在上面按了一下,又重复一遍,他似乎终于消气,带着点笑意说:“别乱扔。”班级里似乎被这个莫名的走向震慑住,半晌才有人讪讪地转过脑袋或是从座位上站起来往外走。浑身一片混乱的男生有些发懵地走回座位。蒋十安低头看了眼张茂,他惊讶地看着自己。这家伙又犯斜视了,一个眼球往右边晃着,他却不合时宜地响起昨天在白日烟火般的灯光下,张茂沾染着汗水的眼眶。那时他也是这样微微地颤抖着瞳孔,是因为舒服而不是恐惧,他迷蒙的双目让蒋十安血管膨胀yuhuo焚身。他忽然举起手,难堪地扇了张茂一巴掌。张茂被扇得一惊,他用舌头顶着受伤的那侧脸颊,低头不语。下午倒数第三节课是体育课,最后一节课是自修。体育课张茂顶着被扇红的脸颊帮打网球的同学捡球,时不时有网球从各个方向朝着他故意砸过来,张茂并不生气,只是把那些乱窜的球捡起来放进筐里。蒋十安打完他之后,再也没有理过他,全班同学被他今天的反常吓到了,整个中午和半个下午都没有往张茂他们的方向扔过任何东西。张茂发觉自己鸡贼地竟然从中体会到一点庆幸,假如每天只是挨蒋十安一巴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