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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腿踹开一个大汉,随后一手按在另一个大汉肩膀,侧身一跃,从他头顶直直的跨了过去。“哎哟!”“谁呀?”两道痛呼声先后响起。颜砚双脚落地,气息未平,便抬脚朝眼前已经解开腰带,露出私|密部位的男子狠力踹去。“啊!”男人被踹个正着,顿时身体不稳跌倒在地,捂着裆|部四处打滚哀嚎。颜砚冷冷地瞥了一眼疼得撕心裂肺的男人,从嘴里挤出两个字:“人渣。”围观的犯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弄蒙了,直到人群里一声惊呼:“冤鬼索命!”才纷纷反应过来,你推我攘的急忙后退。“鬼叫什么,给老子闭嘴!”翘腿坐在简陋木凳上,只有一只眼的男人一声大喝,吵闹的人群安静了下来。男人身后,站着七八个身戴佩刀、一身官服的兵役。颜砚看了男人一眼,走上前,将地上半身赤|裸,衣衫凌乱的少年拉起,脱下外衣,给少年披上。名叫之岚的少年双眼擒泪,抖着唇扑向颜砚,抱紧他的腰:“大哥,我就知道你不会死。”颜砚安慰的摸了摸少年的头:“嗯,我没事。”“啪啪!”独眼李击掌两下,从木凳上起身,慢悠悠的走到颜砚跟前,“兄弟情深,看得我真是热泪盈眶。“颜砚将之岚掩在身后,直视着独眼李:“我还以为你是个讲规矩的人。”独眼李扫了眼躲在颜砚身后的之岚,咧嘴:“讲规矩也得看人,你要是活着,自然没人敢动这小子,你要是死了的话......你要知道,矿山上没有女人,一大群大老爷们,总得找点东西发泄发泄。”颜砚知道对方的意思,一个地方有一个地方的生存法则,像类似于监狱的矿山,弱rou强食再正常不过了。他没想过要改变这种法则,只是让他当成什么没看见,他做不到。更何况,眼前的少年跟贺之靖关系匪浅。“我现在,还活着。”他盯着独眼李一字一句道。独眼李爽快的一击掌,指着地上不断呻|吟的男人:“二狗子什么便宜都还没占到,你救回来送了他一脚,就此扯平。”颜砚转过头对身后的少年说:“你来决定。”独眼李阻止道:“贺之靖,老子敬你以前是个大人物,让你三分,你不要得寸进尺!“颜砚漠然的望了他一眼,左脚侧前一步,右脚横扫独眼李左膝,手肘弯曲,电光火石间欺身于独眼李身前,拔下他腰间的马鞭,左脚踩在他后背,用手柄挑起对方的下巴。他望着独眼李眼底无法掩饰的一丝恐惧,弯下腰,用马鞭拍拍对方的脸:“你是谁老子?敬我三分?独眼李,你要是我手底下的兵,我早抽得你连你亲生爹妈都不认得了!”独眼李望着男人冷渗渗的眼睛,身体不由自主的冒气冷汗,他有种错觉,只要对方愿意,眼前的男人可以在瞬间将他置于死地。想到这里,他眯起仅剩的那只右眼,挥手让身后蠢蠢跃动,拔刀出鞘的手下不要冲动:“你想如何?”颜砚松开脚:“我不想如何,”将马鞭丢开,“这件事按我说的办,咱们以后井水不犯河水。”独眼李站起身,深深地打量了他一眼:“一言为定?”颜砚:“一言为定。”躲在颜砚身后之岚稳了稳心神,从他身后探出头,在颜砚鼓励的眼神下,走到之前凌辱他的男人跟前,抬手狠狠地将手上的石头往男人头上砸去。‘碰!’一声,男人顿时头破血流,却连哀嚎都不敢了,只敢抱头,恐惧的看着颜砚。颜砚连眼神都不施舍一个给他,只问之岚:“好了?”之岚狠狠地点头,裹紧颜砚给他的衣服。“那就走吧,”颜砚率先转身,他注意到那块石头一直握在这个叫之岚的少年手中,看来就算是贺之靖不能赶回来,少年也能奋力一搏。很好,他喜欢有血性的人。“哎,等一下我。”刚才不知道躲在那个角落里的胡徹从人群里挤出来,跟在颜砚和之岚身后。周围的人看见颜砚过来,全部下意识的给他三人让开路。颜砚走得很快,几步就走出了空地,他绕过一块大石头,在众人看不见的地方,用手按在土黄色的墙上,支撑着几欲坠倒的身体。一番折腾下来,他的右腿现在几近麻木。“大哥!”之岚从背后焦急的扶着他,“腿疾又犯了?”颜砚点头:“先扶我回去。”“老大,人走远了!”一个小弟伸出手在独眼李眼前用了挥了挥,“回神!”独眼李踹了他一脚:“滚去把老子的马鞭捡回来。”“就这么一点热水了。”胡徹端着一个明显是用木桩子掏出个洞,做成的‘盆’走进屋子,“将就一下。”之岚把木‘盆’放在地上,将一条看不出原有颜色的布丢进去,捞出,轻轻地覆在颜砚的右腿上,然后又拿开,如此反复几次,颜砚便觉得腿上的疼痛稍稍减轻了。颜砚对之岚点点头:“可以了。”将裤腿褪下来,坐直身体。胡徹抢在之岚前面端起木‘盆’:“别浪费了,里面的水还能用。”之岚瞪他:“我又没说不要了。”胡徹:“......”这好像是他找来的水吧?于是两个人开始大眼瞪小眼。“之岚,”颜砚看了两个人一眼,发话,“去练字。”之岚闻言乖乖的朝自己的床铺走去,从枕头底下掏出一根细小的木棒和一个装了沙子的木盘。放在地上,开始一笔一划认真的练起字来。胡徹得意的瞥了之岚一眼,坐在炕上,褪下鞋袜,将自己布满冻疮的脚伸进了水里。“秀才,”颜砚慢慢闭上了眼,“想回去吗?”胡徹一惊,差点把‘盆’踢翻,赶紧弯腰扶稳木‘盆’,死死地盯着颜砚:“回......哪里?”☆、第三章颜砚说:“从哪里来,回哪里去。”胡徹眼中燃起一簇火团,又很快熄灭:“回去?回不去了。”他家在江南一带,家里有几亩薄田,一个老母,一个幼妹。自幼读书习字,虽然没有多少,却贵在勤勉,是以二十四岁时中了秀才。后来得罪了高官的儿子,先是会试的时候被考官查出私带答案,被掳去功名,随后又安了个罪名,流放千里。临走前,幼妹搀着老母给他送别的身影,成了他挥之不去的痛苦。颜砚睁开眼,看向头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