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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层的活动内情老百姓可能并不知情,但生活在这个时代的人,对危险的嗅觉最敏锐,何况各方接连不断的动作。所有人都知道,沪上要变天了。青帮也出了事。一开始是一个堂主死在了舞女的床上,舞女不知所踪,这是郑渊接任青帮之后第一次有这样的情况。紧接着是郑家辉最小的女儿,才八岁,上学路上和两个保镖以及司机一起失踪。郑渊到郑家辉家里时候郑家辉坐在主座上,腿边是坐在地上哭得眼睛红肿的姨太太,以及神色不明坐在另一边的郑夫人。郑家辉的姨太太见了郑渊,喊了声九少爷,“九少爷,你可一定要帮岚姨帮媛媛找回来啊,她还这么小……是哪个黑心肠的短命鬼,要对我这么小的女儿下手。”姨太太极少出门,出门去的地方也只有商场、美容院,也因为见识原因,根本察觉不到沪上平静表面下藏着的暗涌,这会还在指桑骂槐觉得是郑夫人下的黑手。郑渊叫了父亲母亲,又喊了声岚姨之后坐在了郑夫人对面的沙发上。姨太太继续哭,话说得越来越难听也越来越明显,生怕郑渊听不出是郑夫人干的。郑家辉杵着拐杖,直接一耳光扇过去。他虽然现在年老了,但早年道上混起来的,现在的力道对一个女人来说也足够大。姨太太被打偏了脸,噤了声不再言语,只捂着脸哭。郑家辉双手放在拐杖上,“那是老子的种。丢人现眼,滚出去。”姨太太捂着脸,不敢再言语,压着哭声起身退了出去。郑家辉这才转头问郑渊,“怎么样?”郑渊最近都在忙,眼底藏了倦色,面上的冷沉更甚,摇了摇头,“凶多吉少。”郑家辉双手猛的扣紧了拐杖,沉默良久才骂道,“干.他.娘的小鬼子。”因为太过激动,骂完便开始咳嗽,郑夫人自沙发上起身,端了桌上的茶杯给他,站在他身边给他顺气,看向郑渊,口气里也压着冷肃,“人能带回来吗?”郑家辉喝了两口茶压下咳嗽,也看着郑渊。郑渊抬手捏了捏鼻梁,“能带回来,只是……”未尽之意,在场三人都明了。郑家辉横着凶rou的脸颊上是老态、是怒意丛生却无可奈何,“带回来吧,总要让她回家。”说完这句话,郑家辉似乎顿时老了很多。郑夫人在他身边坐下,叹了口气,拍了拍他的手,两人多年走过来,他发达后一个接一个的姨太太,说是爱情,早已经磨灭不剩,但在这个时代,最稀缺的是爱情,最无用的也是爱情。不管进了多少人,她始终是郑太太,这不仅是名头,更是体面活着的筹码。郑媛出生的时候,郑夫人对郑家辉已经只是相伴的亲情了,她看着郑媛长大,也是有感情的。郑家辉低着头沉默,郑夫人问郑渊,“港城,怎么样?”郑渊点点头,“目前来说,如果沪上沦陷,那最好的选择就是港城,国外毕竟没有根基。”郑夫人偏头看向郑家辉,郑家辉没表示,她也不再继续,良久之后,郑家辉朝郑渊摆摆手,“你现在事也多,别在这耗着了,去忙你的。”郑渊确实很多事,这会司机还在外面等着,他站起身,拉了拉衣服。“那我先去处理些事,晚些再过来。”郑家辉抬起头来,早些年犀利的眼因为苍老布上了浑浊,“你忙着就别过来了,若是带回来了,让人悄悄送她回来就行了,别声张。”下落不明总比确认死亡的好,沪上现在时局太紧张,青帮在其中扮演的角色也很重要,这个时候,郑家辉脑子很清醒。郑渊点点头,抬脚朝外走。他脚步带起风。听见郑家辉喊他,“小九。”郑渊还没回头,郑家辉已经开口,“你最出息,最能耐,以后他们几个,你能照管就多照管一两分。”郑渊背对着他,看不到他此时的表情。十二年前,在青帮众人的见证下,在灯火辉煌的宴会厅,他从郑家辉手里接过青帮的金库钥匙,那时候他心里想着,郑家辉老了,青帮属于他的时代来临了。这一瞬间,郑渊发现郑家辉是真的老了。换做二十年前,郑家辉不会这么平静的接受这个结果,不会就这样认命。郑渊闭了闭眼,再睁眼,眼底翻涌的冷煞已经归于平静。他没有回头,只是答到,“好。”郑渊出门,今日跟在他身边的下属已经拉开了车门,他弯腰上车,司机问道,“九爷,回青帮吗?”“我回家一趟。”司机应声,很快发动车子。郑渊已经两天没有回家了,今早若不是过来郑家辉这,也不会来青珑湾。青帮对很多人,甚至对整个沪上而言都是个庞然大物,但在战争面前,它可能只是一只稍微大一些、外壳硬一点的蚂蚁。郑渊对危险有着比动物本能更敏锐的嗅觉,他从接任青帮之后就在一边发展一边做筹谋,但现在突发事变,还是有许许多多事等待着他安排经手确认。对面战争,未知和不可控的因素太多,他一分钟都浪费不起。车子到了院子中间停下,跟随他的下属来不及下车撑伞,郑渊已经直接推开车门下车,“等着。”而后大步迈去。郑渊快到门口,听见车子响动的清若也正好拉开了大门。她想迎出去,郑渊加快了脚步。两个大步迈上了台阶,直接伸手抱住门口的小姑娘,把人整个按在怀里,抱进屋之后关上了门。外面下着雨,雨不大,但是他外套上都是凉意,头发上也带着水露。清若知道他忙,已经好几天没见到他,感觉似乎瘦了一下,风尘仆仆的带着煞气,头发都长长了一段。抱着他的腰,话语软软的心疼,“冷不冷?吃早餐了吗?累不累?”她接连一串的问题郑渊都没回答,完全没顾上迎出来问好的周姨。直接低头就含住了她的唇。很重、却透着安抚她的温柔。放开她的唇把人紧紧抱在怀里,“很忙,可能还要忙很久,年三十会抽时间回来陪你吃年夜饭,你最近不要出门,缺了什么让他们买,最近外面不太平,乖一点,别让我担心。”郑渊没有很急躁,语速不算快,让她都听得很清晰,很冷静,很平静。但清若能感觉到,男人掩藏起来的危险。她这个时候还没感觉到有关战争的可怕,沪上已经有外国侵入很多年,而且是三个国家,但似乎都是和政府和军统之间的碰撞已经利益划分,牵扯不到他们这些小老百姓,所以她对未来现在完全是空白的概念。但是她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