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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兰自己有点拐不开脸儿,倒是老老实实地选样子做起了小肚兜一类的,后来又随着嫡母出入了几次羡园,总算是肯小声主动给知晚打招呼了。知晚倒也没有拿之前的话羞臊她,只是过后告知了香兰,她订了全套的东珠头面,等香兰出嫁的时候,也有显头,不至于太寒酸出门。就算香兰的脾气喂狗都招人嫌。可是她到底是陪着知晚一起朝夕相处长大的。若她真嫁人,知晚怎么可能会两手空空,不管不问?香兰看了整套的头面,全是婚嫁的式样,大颗的东珠闪得人忍不住屏气凝神,照这样比,林公子之前送的小珠子简直没眼看。光是这一套头面,至少得有二百两,披挂这一身嫁人,到时候观礼的人恐怕都顾不得看新娘的丑俊了。钱银的力量在香兰这里,永远是力拔山兮气盖世的,之前再多的仇怨,顷刻间土崩瓦解。她屏息凝神看了好一会之后,立刻小心翼翼地放下盒子,回身猛地抱住了知晚jiejie,痛快淋漓地大哭起来。不过知晚也有些闹不清,香兰meimei这究竟是忏悔之泪,还是被顶级珠宝感动得不能自抑?自从怀了身孕之后,知晚算是彻底失去了离府的自由。成天复怕她随意走动动了胎气,所以不许她出去逛街。知晚每天只盼着成天复回府,讲些他的日常。成大人自然很忙,不是今天要出城查询皇仓,就是明日陪陛下入香山名观占卜问卦,几乎是日日都不重样。陛下最近似乎身子不爽利,总是觉得精神头不够,就跟成天复问询了知晚几次,希望她入宫给他诊诊脉。结果成大人一脸凝重地说,他最近恶补了妇科孕产的医书,涨了不少见识。于是便开始跟陛下历数了妇人怀胎头几个月时,种种可怕要命之处,堪比唐僧取经的八十一难。最后成天复说得一脸丧气,老皇帝听得腹部开始发紧,倒有些不好意思劳烦人家初胎的小姑娘入宫了。在他走后,顺和帝回过味儿来,忍不住跟身边的太监骂了几句娘,直说这小子不是东西,早知如此,当初真不该将县主许配给他。眼看年根底下,他公务繁忙,时常来不及回府吃饭,知晚终于抓紧时机,让人装了食盒子,再坐着小轿子给他送去。虽然只隔了一条街,但好歹也有个正经名目可以出去透透气了。这一日,因为公署事务繁忙,成天复派人回来说,中午就不会来吃了。懒躺了半天的知晚立刻兴致勃勃去了小厨房里,监督着厨娘制了几样小菜,装到食盒子里,然后坐上小轿子便往公署的方向去了。成天复的公署离羡园不远,不一会就到了。可是知晚下轿子的时候,才知道成天复原来也不在公署,而是去了宫里。这两天宫里正准备过年的事务,也不知是什么事情需要户部尚书前往。知晚并没有多想,撂下食盒子后,便回府去了。等到了日暮低垂时,也不见人回来,知晚以为他公务太忙,就让人又送去晚餐,可是回来的人却说,成大人都没有回来。因为怀孕,知晚这几日都是爱犯困,沾床就着。可是今晚上了床榻,却翻来覆去的睡不着觉。好不容易到了暮夜,终于有人回报说大人回来了。知晚连忙爬起来,趿拉鞋子迎出去,却发现成天复并没有回转内院,而是去了书斋。而且他也不是一个人回来,跟着一起回来的,还有她章家的表哥章锡文。知晚这下心里更纳闷了,于是回屋换了一身衣服,披上棉氅朝着成天复的书房走去。成天复书房外伺候的人都让他叫出了院子,不准在墙根下守着。就连知晚来了,青砚都搓着手为难地说得先跟大人说一声。知晚已经焦了一宿了,懒得听青砚推三阻四,抢了他一步,径直入了院子,等推开书斋的大门的时候,只见章表哥正跪在地上,以头抢地哭得不能自抑。而成天复则是脸色铁青地坐在椅子上不说话。“这……到底怎么了?”知晚闹不清眼前的路数,不禁问道。章锡文似乎没料到知晚会突然进来,一时间,脸憋得通红,只低低地说:“我一人做事一人当,只是以后家中父母和幼妹,须得表妹费心照料了……”说到这里,他突然站起身来,直直朝着屋内的梁柱子撞了过去。他这一下可不是装样子,而是使出了全身的气力。就算成天复手疾眼快,一下子拉拽住了他的后背衣服,章锡文还是脑袋碰到了柱子上,“碰”的一声,额头上立刻崩裂了血口子。知晚被吓了一跳,扑了连忙检查他的头骨是否撞裂了。成天复怕她吓着,连忙扶住了她,然后对章锡文低声怒道:“死在我府上,准备讹要丧葬费吗?等事情无法挽回,你寻个清净的地方去死也不迟!”章锡文这一下子撞得不清,当鲜血淌下来时,好不容易积攒的寻死勇气也顿时烟消云散了,他哽咽地哭到:“将军,表妹,我……我真的不想死……”知晚被这么一闹,只觉得气血有些不足,脑袋一阵阵的眩晕。成天复瞧着她不对,连忙搀扶着她躺在软榻上,然后准备叫郎中给她看看。知晚觉得他有些分不清轻重,这章表哥还满脑袋是血的躺着呢,他围前围后地忙乎着自己作甚?她也知道自己现在不能着急,闭眼睛稳了稳,道:“若不想我急死,就快些说,到底发生了什么?”作者有话要说:喵~~~早安,亲们要好好吃饭啊~~~☆、第127章成天复看了看章锡文一脸羞愧的样子,沉声道:“说吧,事已至此,你再隐瞒也是无用了。”章锡文坐在地上,用巾帕捂着脸儿,终于说出了今日的隐情。原来他做了太医院的医士,经常会随着御医出入宫中。那些御医们都是给宫里的贵人们瞧病,若是身份低微些的宫女是排不上的,所以一般都会请医士帮忙诊看一下。今日章锡文按照惯例随御医入宫请平安脉。御医出宫时,吩咐他给西北角侧汇文边殿的一位叫曦月的宫女瞧瞧病,那位宫女托亲戚求告到他这来,御医碍着熟人的脸面,可又不肯自降身价,就让章锡文去瞧瞧。其实这也是常有的事情,身为医士少不得替御医跑跑腿做些事,章锡文在这些小事上从不偷懒。只是他新近入宫,看着偌大的宫殿走得都是头晕,往常有人指引,加上跟着御医走也未曾出错。而他往边殿而去时,因为这里地处偏僻,又是后宫中仆役居中之处,白日里他们去当差,竟然没碰到人。结果他一不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