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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都知道,可周围的这些亲戚朋友们,肯定是都知道了。这个时候,若是传出新郎跑了的消息,你想想,这得让人笑话成什么样?大姑娘的名声还要不要了?”万里遥叹了口气:“她那几个叔叔,都恨不得她立刻死了。”他万家那边的恩怨情仇,三舅母本是不便提及,如今听了他这句话,她才放心大胆的说了下去:“这话姐夫不说,我也不好说,姐夫既是心里有数,那我也不客气了。俗话讲得好,不怕没好事,就怕没好人。”万里遥也含了眼泪:“那我再让张顺带人满城的找找他去?”三舅母沉沉的叹息了一声:“找是该找,可他本人若是真变了心,你也没辙。”她想起家里那几个不省心的儿女,也悲哀起来:“唉,现在的孩子,家里父母哪里还管得了?管不了,谁也管不了。”万里遥让张顺出去找厉紫廷。怎么找,到哪里去找,张顺一无所知,但也没有多问,立刻就奉命出了门。出门之后,张顺直奔了冯楚所在的医院。他进入单人病房之时,冯楚垫高了枕头,正在读今日的报纸,忽见张顺来了,他一边折起报纸,一边向着他点头一笑:“早上好。”他以为张顺是照例过来探望自己的,没想到张顺寒气凛凛的进了门,开口便道:“表少爷,我来给您道喜了。”冯楚有心换个姿势,然而又怕牵扯痛处,只好在枕上转过脸来,问道:“我这个样子,能有什么喜事?”“我们小姐和厉司令,掰了!”“什么?”“俩人昨天吵了一场狠的,今早天还没亮,姓厉的就赌气走了。”“赌气走了?那你们小姐和老爷呢?”“小姐的脾气比姓厉的还大,老爷让她去追,她坚决不肯。老爷想自己去追,结果刚一出门,又把脚崴了,崴得还挺厉害,都坐上轮椅了。”说到这里,张顺压低了声音:“说是厉司令不许我们小姐来医院瞧您,小姐不听他的,俩人就为了这事吵起来了。”“她和他吵架,是为了我?”“对啊。”冯楚显出了六神无主的样子,伸手一掀身上棉被,他作势要起,张顺见了,连忙伸手搀扶了他:“哎哟,您可慢着点儿。”他反手抓住了张顺的胳膊:“劳驾你去问问医生,我这样的情况,能不能提前出院?我不就是轻微的骨裂吗?骨裂也要躺满一个月?”张顺回头看了看门口,然后答道:“可咱们当时对小姐说的是骨折,小姐没细问医生,所以也就真以为您是骨折。”冯楚想了想,末了对着张顺说道:“我就说我恢复得快,二jiejie在这个时候,应该也不会有心思仔细的盘问我。我想我还是尽早回去为好,至少我可以安慰安慰她。”说到这里,他有点不好意思:“万家待我实在是好。就算这次我依然是没有机会,我也还是想为她和表舅出几分力。”“那好,我去问问医生,要是医生让出,那您就出,医生要是不让,您也别勉强,毕竟这不是闹着玩的。”当张顺前去咨询医生之时,冯楚想起了一句诗:愿奴肋下生双翼,随花飞到天尽头。他没有前往天尽头的意思,但确实是恨不得生出一对翅膀来,直接振翅飞回万府。厉紫廷走了,这回万家终于没了闲杂人等,又恢复了他记忆中那黄金时代的格局。扭头望向窗外,窗外是大雪纷飞的风景,可是透过风和雪,他又看到了碧绿枝叶、金色阳光。毫无预兆的,他笑出了声音,并且是呵呵的傻笑。幻想中的温暖光芒洒落了他满头满脸,他的目光穿透时光,望见了那遥远记忆中的两个小人儿——两个小人儿,好似一对金童玉女,一个是他,另一个是万家凰。第五十二章冯楚没能如愿出院。他在医院里又住了一个多礼拜,医生给他照了爱克斯光,确定他真无大碍之后,才允许他出了院。而在这些天里,张顺一天一趟的过来向他报告万府风云。这不是张顺要改行去说书,万府这几天当真是风云大乱,具体怎么个乱法,一时也讲不清楚,反正万家大门口已经来了新闻记者。“没想到会闹得这么大。”张顺本来见厉紫廷滚了蛋,心里是很高兴的,但如今也有了一点忧愁:“也不知道消息是怎么传出去的,好像是二房的三老爷捣的鬼,三老爷您还记不记得?他那时候在咱们家骂人,您冲进去把他撞了个屁股墩。他家儿子有的是,老想送一个给老爷,老爷不要,这就把他给得罪了。”“那个三老爷,难道是对着新闻记者胡说八道了?”“三老爷本人没露面,所以现在对他也只是怀疑。”“可是二jiejie结婚与否,不过是家庭里的一点私事,又不是什么社会上的大新闻,记者们过来干什么?”“谁说不是呢,世上的老姑娘千千万呢,我们小姐嫁不嫁人,和外人有什么相干?可那帮小报记者就是吃这一碗饭的,唯恐天下不乱,谁家有了那么一毫的新鲜事,都能被他们挖出来添油加醋乱写一篇。他们这一乱写,我们小姐可就吃了大亏,现在外面都传小姐是被姓厉的始乱终弃了。”“什么?”“还有更难听的,说小姐前些年眼光高,谁也看不上,结果如今成了老姑娘,没人要了,这才急得花钱巴结了个姓厉的,结果人家姓厉的也不要她。”冯楚急了:“她那么个傲气的人,怎么能受得了这些话?”张顺叹了口气,其实还有些更难听的话,以至于他是无论如何也说不出口——还有人说这万小姐表面上不嫁人,其实暗地里早已经养了好些个面首,那么个美艳阔绰的大姑娘,可是能够贞静得住的?而她如今之所以要嫁个来历不明的大兵,也是因为那大兵身体好,“冠绝群雄”的缘故。“姓厉的一点消息都没有。”张顺一边给冯楚收拾行装,一边低声又道:“老爷怀疑他是回临城县了,让二顺往临城县给他发了封电报,可是也没有回音。他走得这么绝,老爷现在也有点生他的气了。”冯楚抿了抿嘴,好险,他方才差点脱口赞出了一个“好”字。对于表舅和二jiejie,他非常的同情和牵挂,可对于当下整个的局面,他唯一的评语就是“好”!冯楚生平第一次有了“天将降大任于斯人”的预感。他的肋骨还疼着,但是疼得有限。扶了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