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阅读121
沈惊晚没动,身上的东西太多,压的她太沉。她目光看向角落的木匣子,背对着银朱道:“你去将木匣子抱过来。”银朱小心翼翼的将木匣子抱了起来,送到沈惊晚面前,“姑娘,给。”沈惊晚打开盒盖,看了一眼,旋即立马关上道:“你去将这匣子交给秦六。”银朱一愣:“这是谢小侯送来的?”沈惊晚没吭声,便是默认。银朱便明白了过来,也没多话,只是问了句:“可要带些什么话?”沈惊晚摇摇头:“不必,什么都不必说。”又道:“若是他愿意,便来喝一口喜酒。”银朱抱着木匣子,好半晌道:“好,一定将话带到。”庭院中的喜乐忽然吹吹打打的响了起来。银朱便抱着木匣子出了门,鞭炮齐鸣,好不热闹,不大的庭院中都挤满了人。银朱从人中挤过,悄悄朝着后门去了。-“主子,今日沈二姑娘大喜之日,您不去他们家吗?不如喝了喜酒再走吧,三皇子也不急这一时半刻。”秦六站在一旁,犹豫道。谢彦辞平展着双臂,由身后的下人替他着铠甲,铁器叮铛作响,牛筋制成的护甲被一一套好。当时年少春衫薄,骑马倚斜桥的鲜衣怒马小公子早已没了踪迹。而今取而代之的是运筹帷幄的将士风采。昨夜忽然得了令,仍是天子传召,这月已经召了三次之多,比往年多不少。谢彦辞夜半时分秘密进宫,便是谢老侯也无所知。天子这次却并非上次一般难缠,只是同他缓了两分语气,说边关战况。什么情况不利,戍守的将士节节败退,而今已经失了几处,若是再这么败退,恐怕周边邦国联合起来,更是难打,今年的冬天,大抵要不好过。谢彦辞如何不知?他一直派人盯着塞外,自然知道战况之烈。上次獠奴入境,只知道掳了沈惊晚的都已经解决,至于还有没有人,再无从得知。况且就那么蹊跷的进了京都,想来,一定不止孟舒的从中搭桥引线。若是,宫里有内贼,后果不堪设想。天子此次的旨意不过是一番试探,他已经猜出谢彦辞大抵拒绝的理*由。未曾想,谢彦辞出奇的应下了。天子看了他半晌,似信非信的问了句:“当真?”谢彦辞双手抱拳:“边境之难,做为南明臣子,责无旁贷。”天子抚掌大笑,好不快活,忙道:“好,那你就随三皇子一并南下,待攻破了潼关一站,回来后,寡人必许你平步青云,加官进爵。”谢彦辞亦未拒绝。沈惊晚不想见他,她究竟有多恨他,他无从得知。那一晚她眼含泪光,求他别再为难她,他原先准备好的所有措辞那一晚忽然成了齑粉。看着那张再熟悉不过的眼睛,他忽然没有办法做到贺游说的那般轻松。他想过,去沈家抢亲。在最恰当的时机,去抢亲。可是她说:“别叫我为难。”他不想叫她为难,最好的解决办法就是离开京都,两不复相见。所有的情仇恩怨,一笔勾销。从此以后,他戍守边关,保卫南明的安定。也守护她的安定。而她在京都,平安康泰,琴瑟和鸣。便再无所求。谢彦辞没有回答秦六的问题,而是将束袖扣上,看向秦六道:“时候差不多了,三皇子应当在城外等我们了,走吧。”秦六跟在谢彦辞身后,替他抱着头盔,劝道:“主子,咱们还没出门,要不先去喝杯喜酒可好?”谢彦辞的心里有道过不去的缝,至少,让他看一眼也是好的。谢彦辞转身看了他一眼,想要说什么,却在余光中瞧见了谢老侯。谢老侯爷年纪越来越大,而今两鬓苍苍,走起路时稍显蹒跚。瞧见谢彦辞穿着金甲,头发以玉冠相束时,喊住了他。被高氏掺着疾步走到谢彦辞身前:“你这是,这是做什么?”谢彦辞拿过秦六手上的头盔,戴好后,看向谢老侯,抱了一拳:“南下。”“南下?我怎么不知道?不是说三皇子与六皇子一并出征?”谢彦辞看向谢老侯,薄唇微动:“六皇子是幌子,一直以来,身在塞外的只有三皇子,此次召回京都虽说收了银符,却又再次命他赶回塞外,无非是想要收回部分实权。三皇子是散养在外的皇子,至于旁的,我也不知,若是谢侯好奇,不若替我问问圣人,看看上下求索可能解我惑。”谢老侯也顾不得谢彦辞妄论圣人心思,走上前,拽住要走的谢彦辞,厉声道:“你今日不许去,而今我身子瞧着日益渐衰,但有三长两短,当如何?谁来主家?”谢彦辞冷眼扫过高氏,讥讽道:“有何难?不是有大夫人?这些年一直都是大夫人当的家,又有什么问题?再说,上下还有兄弟,怎么就没人主家了?”“你!总之你不能走!我一会进宫,这么多年为了宫中效命,便是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何至于叫你去边关?那么多好男儿,谁不行?”“既然谁都行,为什么我不行?”谢彦辞看向谢侯,眼神丝毫没有畏惧,如同当初他的生母一*般,满含坚定。谢侯不理会他,朝秦六吩咐道:“今日你若是让他走了,我必要你好看!”旋即朝身边的高氏道:“走,去换衣服。”高氏若有所思的瞧了眼谢彦辞,心中却明白,他既已做好主意,必然不会回头。想来,与国公府的那位沈二姑娘脱不了干系。谢老侯转身一走,秦六那手是收了伸,伸了又收,忐忑不前,冲谢彦辞为难道:“这,这叫我如何是好,我......”谢彦辞看向他:“这是圣旨,你是听他的,还是听宫里的?”谢彦辞的话中满含威胁,秦六犹豫了片刻,忽然做了决定:“主子,我跟你一起走。”-银朱到侯府时,已经与谢彦辞错过了。谢彦辞前脚走,她后脚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