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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睡觉的地方…整齐了不少。整齐?傅承昀转眼反应过来,他铺在床上的衣裳被林愉叠好放在床头了,想起林愉看见她的衣裳被他抱着入睡,傅承昀觉的面子里子都没有了。更让他崩溃的是,那叠衣裳上放着一张纸,上面明晃晃的写着——我知道你在。他了解林愉,正如林愉了解他。傅承昀揉着信,“我就不想见你吗?我想的要命,可你又不回来?”林愉之后没再回来,那支没有归还的簪子就和倒刺一样扎进傅承昀的心里,他开始魔怔的关注宁王府,生怕林愉就此答应当什么王妃。魏瑾瑜第二次去山庄是在腊月,傅承昀那天站在院子里,他吹了整整一天冷风。“飞白,她会答应吗?”飞白不知道,闻言赶紧让人刺探,“没,宁王没待多久就走了。”“哦,我就知道…”傅承昀笑了,转身一个趔趄吓的飞白半死,这都站出内伤了。飞白道:“相爷慢些。”“没事,我能走,我很好。”飞白看着他的笑容,也以为傅承昀很好——直到夜幕降临,奔波忙碌一天的飞白想要补觉,被突然出来的傅承昀吓了一个正着。“相爷?”傅承昀穿着里衣,一晃眼的功夫走出老远。飞白飞窜下来,“相爷,你去哪里?”去哪里其实不用问,除了林愉那里还有哪里?可——“相爷,好歹换身衣裳啊!”傅承昀没理,他一路走,边走边飞,因为衣冠不整差点被拦在城门口,后来守门的提着灯一看,差点吓出心脏病,“我的天爷啊!”这是相爷吗?是的吧!“相爷深夜外出,是有急事吗?”城门也不是你家开的,一次好说,再来一次是不是有些目无法纪了。傅承昀目光如刀,一眼扫向他们的灯笼,士兵一看马上一口气吹了,把城门打开放行。“相爷您请。”法纪个鬼,命才重要。傅承昀就这样到了崔闲山庄,等站在不高的围墙边,仰头看见上面新插的荆棘,傅承昀默了,“她连个墙角都不愿意留给我。”其实林愉还真没有这个意思,她就是从傅承昀身上得到了教训,怕山里不安全来什么坏人,就往墙上置了荆棘丛。飞白见他脸色不对,抱着衣裳没敢上去,他自然知道一片荆棘拦不住相爷的步伐。果然,傅承昀看了一会儿,忽然一跃而上,爬墙是一回生二回熟。林愉今日玩的有些疯,天都黑透了才被催着吃了顿饭,饭后一个人在劈出来的浴池中沐浴。温热的浴汤侵入肌肤,缓解了一天疲乏,她颇懂享受,让枳夏温了酒放在边上,两杯下肚人就有些晕晕乎乎,索性闭了眼养神。不大的浴池劈在室内,四周用屏风相围,袅袅烟雾自下而上,熏染的屋子和仙境一般。就在林愉要入睡之际,门“吱呀”一声响了,林愉以为是枳夏,只把身子往水里浸浸,没有出声。可过了一会林愉品出不对,这脚步声刻意轻缓,不似女子轻盈,行动之间带着久远又不可磨灭的血腥,熟悉的不能再熟悉…是傅承昀。这样的认知让林愉惊恐,她稍撑开眼看着花瓣之下若隐若现的沟壑,往常那些缠绵勾人的记忆如门阀一般被划开。他深夜到此,想来是因为白日魏瑾瑜来的事情,每每遇上魏瑾瑜的事他总是异常癫狂,如今自己光溜溜的对着他,怎么看都有些…勾人。怎么办?林愉心扑通扑通跳个不停,如果她没有记错的话,方才沐浴玉簪摔碎,她没有办法临时拿了魏瑾瑜送的挽发…她就不该为了逼傅承昀给她和离放魏瑾瑜入庄子,如今和离书没有拿到,她可能也要命丧于此了。十二季花鸟屏风依次列开,玉石画作之上滑落晶莹的水珠,自入口云蒸雾蔼之中走出一红色单衣男子。他目光注视着里面半隐半现的女子,隐忍一天的焦躁不知何时成了情欲,垂下的手自然用力,扣在蒙了水雾的木框之上。飘着花瓣的浴池,红色的花和墨发白肤交织成一副美丽的画卷,林愉紧张的呼吸着,水下的脚趾蜷缩,不敢动作。她能听到,傅承昀近了。近了,也就毫无预兆的看见了玉颈之上,如云墨发之中,白色的玉簪簪在上面,就好像插在他心口的刀。“这簪子真难看。”傅承昀蹲下,目光从玉簪转移到她嫣红的脸上,爱怜的伸手抚着她,笑道:“配不上阿愉。”林愉屏着呼吸,手紧紧抠着池壁。傅承昀指尖滑过,慢慢经脸骨到发丝,最后捻起那支冰冰凉凉的簪子,稍微用力,如云秀发瀑布般散落,遮盖住女子脊背,有些往前飘在水上,花上。“这样好看。”他看着舒服了。美色之下,是他至爱,他们曾巫山云雨共赴极乐,林愉的每一个美丽瞬间他都见过,更遑论这些刻意流露的表情。“阿愉睡着了,睡着了好…”傅承昀站起来,顺手拎起她的酒壶,坐在她后面,目光一眨不眨的望着她。这里没有酒盅,唯一的酒盅被林愉水下的手紧紧抓着,傅承昀便扬着头,提着酒壶往嘴里倒。果酒自高往下哗哗而落,每一声都好似落在林愉的心中,如果她有衣衫一定穿好往前指责他一番,这般作态不是欠揍吗?傅承昀自斟自酌,不知道过了多久,久到林愉觉的她在水下的肌肤就要皱了,傅承昀终于站起来走了。脚步声如来时一样很轻,好似做了一场梦,他竟这样走了。等林愉确定他不会再回来,这才睁开酸涩的眼眸,拢着发丝从水中站起,玲珑的身段一闪而过,就被罩以轻纱。她一站出来,远远看见倾倒的酒壶边上,玉簪狼狈的躺在酒液当中。“心胸狭隘的人…”林愉嘟囔着,红着一张秀脸走去,捡了玉簪快步离去。凄冷的夜风中,傅承昀坐在屋顶,看着她溜走的背影不见,这才看向漆黑的天色。不能否认他有杀人的冲动,就在看见她云鬓玉簪之时,可杀谁不能杀她。以往无情无欲的相爷,终于在明白了情爱之后变的怯懦。林愉睡的不安稳,也许知道他来过,梦里竟是荒唐,就在浴池当中,红花之下是她无力垂落的玉腕,上面绑着矜贵的玉带,他叫她“阿愉”,紧接着水花四溅…林愉羞红了脸,睡梦中直往被褥里埋,奇怪的是来到崔闲山庄再没有暖过的脚今晚热乎乎的,在她无意识叫了一声冷后脚就像被谁抱在怀里,捧在手里。她舒缓了眉眼,傅承昀坐在床尾,就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