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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睡着的时候,芷秋如俞桃所料,面如死灰被常翰捂着嘴从莲荷居带走。同一时间,武宁候府也有数人被带走,澄馨园内,常海冷着脸带走了钱嬷嬷,被常海从栾锦湖畔请回来的翟远林脸色铁青一言不发。安氏死死咬着唇,端坐在软榻上,如同斗败的公鸡一样,无力地维持着自己最后的体面。等常海走了以后,翟远林才起身狠狠给了安氏一个耳光:“蠢货!你真以为你娘家哥哥会帮你?连个儿子都生不出来,还有脸折腾这一出又一出的蠢事,我怎么娶了你这么个毒妇!”随即他冷笑出声:“你放心,你三夫人的位子再稳不过!以后你就守着三夫人的名头过吧!”第22章俞姨娘,你准备好了吗?……等翟远林怒气冲冲离了澄馨园,安氏捂着被打偏的半边脸,好一会儿才低低笑出来,笑着笑着她就捂住脸哭出了声。未出嫁前大哥确实很疼她,可怀庆伯由着她的嫉恨替她找人算计俞桃,却不是为了她这个meimei。安氏很清楚,若俞桃不是在墨宁院,怀庆伯大概只会让大嫂劝自己安分一点。她不知怀庆伯为何想要让人进墨宁院,她压不下对俞桃的嫉恨,更像是压不下对自己如今悲哀的发泄。有怀庆伯在,她就不会被休回娘家,可也只是这样了。她不甘心,她到底做错了什么,才会嫁给这样一个男人?哭泣的安氏不知道,翟远林怒气冲冲拎着酒壶去了二爷翟远东的清流院借酒浇愁,一顿抱怨。等到伺候的奴才都有些昏昏欲睡时,翟远林才压低嗓音快速道:“不是叫你拖住老四吗?他为何回来这么早?”翟远东脸上还是那副木讷样子:“老四的性子你还不知道?他向来是个谨慎的,我若是多话让他察觉出不对,这武宁候府我们都住不得了。”翟远林染上酒色的脸庞有些阴沉:“主子要的西北机关布防图肯定在墨宁院,只有裴远和老四能接触到。裴远书房主子已经让人找了没找到,眼下可倒好,安府尽是些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蠢货,二皇子倒是什么人都收。”翟远东蹙眉:“行了,小心隔墙有耳。若是有机会,试探一下老四对那个丫头的心思,说不准是个突破口。”翟远林想起俞桃那凹凸有致的小模样,忍不住眯了眯眼,舌尖在牙齿上轻轻划过,笑了出来:“那可是个尤物,老四若是真动了心思也是好事儿,好过他一个弱点都无。”翟远东轻哼出声:“你也别太张扬了,老太太本就不喜欢你,行事太过容易适得其反。”翟远林眸中闪过一抹阴狠:“我就是低调又怎样?她害死我娘,逼死父亲,你真以为她是什么心思手软的?我越是窝囊不成事儿,反而越叫她放心。”翟远东对此不置一词,当年老武宁公是怎么死的,他们这些当儿子的心里都清楚。可他也不介意翟远林将恨意放在萧老太君身上,左右他们这些庶子想有出息,早晚要有翻脸的一天。第二日一大早,俞桃还没醒,翟远晟就带着常海去了荣威堂,他让常海和乔嬷嬷在门外守着,只单独跟母亲说话。萧老太君听完他的话忍不住皱起眉:“昨天墨宁院发生了什么?为何要提俞桃为姨娘?过去我给你挑了多少家世好的良家妾你不要,你这是嫌自己亲事太好说吗?”成亲前有通房也就算了,偏偏提个丫鬟当姨娘,万一再有个庶子出来,哪户大家闺秀还愿意嫁过来?翟远晟替母亲倒了杯茶,没回答母亲,只脸色淡然道:“昨天我听圣人的意思,是想将平清伯府的嫡三小姐指婚给我。”萧氏眉头皱得更紧,脑仁儿都有些疼:“这是二皇子的意思?”“总归是贵妃和二皇子点过头的,您也知道如今圣人有册贵妃为后的意思,太子被逼得紧,二皇子早就怀疑我替太子办事儿,又赶上圣上有意让我下金杭查科举,二皇子怕是急了。”翟远晟冷静分析道。见母亲听进去,翟远晟才不动声色继续道:“昨夜怀庆伯借着替安氏办事儿,让人偷偷进了墨宁院,我让常海和常翰趁机处置了一批钉子。为了不叫人起疑,为红颜冲冠一怒总是合理些。”萧氏似笑非笑看着翟远晟,倒是没有一开始那么不高兴,可她也不肯轻易放过儿子。“若是我没记错,你昨夜突然早回来,还不知怎的弄伤了手,你要告诉我,宠爱只是借口?”翟远晟面色不变,眸中带着几分懒懒的兴味:“母亲知道,我身边容不下不安分的奴才,她既然安分,我自然不介意多宠她些。”萧氏若有所思盯着儿子:“那若是她不安分了呢?”“那我自然会处置了她。”翟远晟垂着眸子端起茶喝了一口才道。萧氏意味不明地笑了笑:“那就挑个好日子,叫她敬茶吧。”虽然武宁候是她的儿子,可不得不说,要是哪个女人相信了男人这张嘴,那就离见鬼不远了。翟远晟点点头,似是随意道:“初六便是个好日子,我会跟三哥说,让他在阳亭暖阁摆上几桌。”萧氏有些哭笑不得,自家儿子哪儿都好,就是这心眼儿不算大,这是还记着老三惦记俞桃的事儿呢。话说两头,等俞桃醒过来的时候,盯着上好湖缎做成的床帐子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自己是睡在了武宁候卧房里。“姨娘醒了?奴婢伺候您起身。”她刚坐起身便突然听到一个冷清的声音响起,吓得她差点从床上蹦起来。虽然那声音冷清还有点沙哑,可明显是个女子声音,俞桃诧异极了,墨宁院竟然还有别的丫鬟?“姨娘可要起身?”床帐子被缓缓拉开用银钩挂住,一个身穿碧色丫鬟装的瘦削丫头站在床前问道。虽然她态度很恭敬,说话声音也不高,俞桃还是觉得有些不对劲,这丫鬟……瞧着怎么跟老赵有点相似呢?随即俞桃才反应过来,她拥着被子瞪大眼睛:“你叫我什么?”那丫鬟面无表情道:“回姨娘的话,奴婢翠芽,侯爷吩咐以后奴婢以后就在您身边伺候。”俞桃懵懵地点头,很好,自己想问的话,这翠芽言简意赅回答全乎了。“您可要起身?”翠芽又问了一遍,心里还寻思着,这位主子跟头儿说的一样,有时仿佛脑子不大好用。俞桃迟疑着点头,翠芽伺候着她起身穿衣。衣服并非俞桃过往穿过的衣服,而是一身月白色没过水的厚袄裙,外头是玛瑙色绣着木槿团纹的对襟褙子。俞桃在铜镜前坐下后,翠芽手脚利落替她梳了凌霄髻,顺手就替她插上了一根金钿翠玉簪压着。本来还有几分怯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