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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宫里,我任茗尚且可认为是自己有魅力,能让堂堂的君王也对我一见钟情。可后来我才知道,燕家被灭门,才会有我进宫这一事的发生。那么,司空明柯,你觉得我会不会心有芥蒂,甚至会不会对这背后的阴谋感到恐惧?”“没有阴谋。”明柯话毕便听到了任茗的一声嗤笑,于是他收回了手,又觉得心痛难当,便偏头,把视线转向了殿内的别处,“那我如今不是皇帝了,你还在怕我吗?”“既然离开了,为什么又要回来?”任茗惨然一笑,这么多年,他陪在明柯身边,见他谈笑间杀伐果断,便知道,只要这人在这人世一日,他对这人恐惧便一日不得消除。“如今我已明明白白的告诉你燕家被灭门同你无关,那你还恨我吗?”明柯回避了任茗的问题,可等待了许久,也没听到任茗对此的答案。想着这人前段时日重逢时还那般狠绝地对自己放话,今日竟是却平和了许多,此时许久不开口便是态度松动的表现,于是明柯松了口气,“如此算来,你对我做的远远比我对你做的更过分,就当做抵消了,以后两不相欠吧。”任茗听此言语,瞬间怒目,“我不信你。只要你还在这世上一日,便会纠缠我一日。”明柯唇角不自觉地微微翘起,他突然想到了这人每夜里来纠缠他,扰的他不得好眠,这时却说是自己纠缠他了……他觉得好笑,却不敢挑明了说,免得眼前这个小心眼儿的人又生气,于是掩饰般地抬手掩住唇角,轻声说:“你现在是太君,我只是你的小侍官,而今的我总是任你收拾的。咳。”明柯被任茗咬伤的那只手正是他此时掩住唇角的这只,还在渗血,阵阵血腥气只逼他鼻尖,引得他隐疾犯了干咳出声,却是恰好极其自然的掩住了他先前的笑意。“你连长卿都想灭口,又怎可能安于现在的侍官身份。”任茗闭上双眸,漠然道。“不是我。”明柯静静看着任茗,开口道。“我遣人把皇陵的龙凤双令拿出来了,却是假的,真令你是不是交给了长孙祈仪。”你大概是想着把令牌交给长孙祈仪保管,以便回宫重登帝位,却没想到长孙家竟是反了,生出些波折,又怕我知道,才急了,任茗暗道。真是可悲,他从来不吝于以最大的恶意来揣测明柯,来揣测这个深爱他的人。长久的沉默后,明柯终于开口:“是,我是交给了他。你既然知道龙凤双令的存在,就应该也知道这令牌原本就是属于长孙一族的,如今不过是物归其主罢了。”况且,龙凤双令要启用,还欠缺了一样信物。此信物便是那坠子——曲飞章的那枚扇坠。龙凤双令是六百年前的长孙皇帝赠给他们司空家的太.祖的,这不假,但司空太.祖也给那双令配了条坠子,且当做信物又回给了长孙皇帝,并约定,只有二物合一,才能启用。明柯本是想送给任茗的,却因多事阻挠而耽搁,如今物是人非,那坠子此时已被他转送给了小九。只要小九不识得那物,龙凤双令也只是听着厉害,做不了实事的。可惜任茗不会知道这些,他听到了明柯的回答,只觉得愈加愤怒,这人表现得这般爱自己,可却把那般重要的东西不声不响的就给了长孙祈仪,如今,此物只要一出,便会威胁到自己和旻儿。他不信,这人将令牌送出去时,没想过会有这般结果,说到底,他们父子在他心中还是算不上是最重要的。“你自好自为之,只要我任茗在一日,敬帝便已是过去。”任茗甩下此言,拂袖出了殿门。明柯目送他离开,理了理衣袍,只当无事发生过,随意处理了下手上的伤口,也出了殿门。人世间苦痛千百种,此不过只是情伤罢了,一次疼,二次痛,反复数次便也麻木了,看开便好。……何文在曲宅休养了许久,也落得个清静自在,他也想过是否给自家的兄弟们递个信儿,却还是为了消解自己心中的苦闷,一直留在了这宅子里。而今日,来了一人,传了一信儿,他必须出门了。毕竟,外面的天儿,变了。作者有话要说:以后会换地图的,不会一直在宫里orz第45章共商大计月下柳梢头,岚城里一片祥和。岚城是江南这一片最大的城,本就物产丰富,再加之今上的小叔叔常乐王封地便是江南,府邸也建在此,这赋税就按规矩减了个两分。于是岚城的百姓较之别处,荷包总是要鼓点的。往来的小贩说说笑笑,客栈的小二也站在街边招揽着客人,路过的人们四下闲逛,或是买些日常物品,或是干脆进了茶馆客栈等处打打牙祭,听听小曲,总之大家的日子过得都很是悠哉。“阿爹,楼上有个神仙哥哥在盯着我们看呢。”街上有个小孩子东看细瞧,抬头时不经意间就发现了正在客栈二楼靠窗处沉默的长孙祈仪。那男子听了自家孩儿的话抬头往上看了一眼,便确实瞧见了一个倾城貌、谪仙姿的男子,只道是个与他们这些小民身份有云泥之别的贵人,便急忙低下头,呵斥自家小子:“乱说话,别看了,走吧,回家。”话毕,便扯着自家小子慢慢消失在了街角。那人说的不错,不论是寻常夫夫,还是普通父子,平民百姓的情感来得到底比他们这些整日里端着的看着真实,长孙祈仪突然觉得很寂寞。“阿仪,你在看什么?”司空明玉同曲飞章已交谈了许久后,刚停下来,便看着他对着窗下发呆,便微笑着询问他。长孙祈仪回头,坐正了身子,漠然道:“没什么。王爷不该叫得如此亲昵。”司空明玉看了他半晌,点点头,“确实是我莽撞了,殿下。”声音仍是温和平静,没有一丝恼怒。他没什么好生气的,自打再一次见到这人,他的心里就只有喜悦。见此情景,旁边的曲飞章笑着拨了拨腰间的算盘,“虽说是要起事了,但一日为兄,终身为兄,王爷也不必叫得如此生分,还是依着过去叫哥哥罢。”长孙祈仪是敬帝的元君,常乐王是敬帝的胞弟,于是曲飞章以为这样叫再合适不过。可他不知司空明玉的心思,既然过去没叫过哥哥,以后更是不会如此称呼,毕竟,长孙祈仪是他的心上人。因而司空明玉听此言,并未出声,只微微一笑,轻挽袍袖,给长孙祈仪斟上了一杯刚沏好的茶,且转移话题说道:“皇兄虽已不在,可是那位置上坐的是我的侄儿,这江山到底是姓司空的,我依旧可以好好地做我的闲散王爷,可若是改了姓……这般算来,我确实是落不着什么好处啊。”司空明玉话毕后,曲飞章暗自瞥了一眼长孙祈仪,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