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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指下的琴键……你不知道,你的思想、智慧和灵魂是多么纯真、深邃和高尚。我愿以虔诚去吻你。”少女被这露骨的话羞耻得红霞满面。她拿着信纸的手开始颤抖,语气也不似方才那般镇定自若。“停下……”青年呢喃的诉求再次被忽略,他用手掌遮住自己的脸,却无法隔绝那些甜蜜的情话砸向他的心田。“如果我的爱能给你带来一丝欣慰和欢喜……亲爱的肖邦啊,不必许愿,你已经拥有了我全部的爱情。”最后一句,少女的声音像是彻底沉浸在情书里的文字般,迷蒙的叹息,像极了深情的表白。欧罗拉正注视着手中的信纸出神,不料纸张瞬间就在她手中被抽离出去。她看见它被人高高地举在她头顶,还没等她反应过来,她便被身后的人一把拥在怀中。紧紧的——环在她腰上的手臂还在用力收拢,背后紧贴的青年胸腔里的震荡莫名和她的心脏合上了节拍,她听见来自她头顶克制的喘息声,感受着喷洒在她耳边灼热的吐气。她的脸大概已经被火山喷薄的岩浆蹭蹭覆盖,她的脑中嗡嗡作响,她的另一只手不自觉下移想要少女发现,她已被青年禁锢在他的世界里,再也动弹不得了。“别再念了,欧罗拉,我不允许……没有肖邦,我不允许你再说话。”“你在我的心里点着了火焰,你几乎让我在此刻死去——我是如此后悔,竟以沉默回应你疯狂的请求。”她开始听到他说话,声音来自头顶,像瀑布一般垂落下来。水汽萦绕,风一吹,便在云雾上架起一道飘渺的虹桥。但他的字句却是汇成瀑布的水流,自上而下不可阻挡,结结实实地砸在她的心石上,飞溅出万千碎珠。那些强硬的、克制的、隐忍不发的言语,将他氤氲成钢琴上左手的轰鸣。藏在话语里的嫉妒、酸楚和秘密的心思,又化作右手上极轻的旋律,不仔细听,这失衡的演绎便无法听清。身体好像失去了掌控,她好像除堪堪维持站立姿势之外,只能任由那汹涌的热烈心绪将人层层淹没。“欧罗拉……”少女的耳畔似乎响起了琴键上最为好听的和弦声。“这些话只能说给我听,嗯?”她的心脏,在他句末似请求、更似宣告般的上扬尾音里,瞬间罢工了。“嗯。”良久之后,少女梦呓般的回应终于让她身后的青年松软下来。如同迷途的羔羊终于找到方向,她能感觉到他每一个细胞都透露出的小小的欢欣。“嗯。”她听见他趴在她肩上,埋头再一次发出同一个字音,瞬间也长舒一气,笑意更加温柔。感谢肖邦——感谢男神曲子里众多细腻复杂到让她在黑白键盘前泪流满面的旋律,至少她被这位波兰作曲家已经磨砺得不会在情绪感知上出错。试探有了结果:弗朗索瓦,应该是在意自己的!少女第一次发现,青年也会像小孩子一样黏人。他抱着她不肯撒手,一点都没有放开的念头。欧罗拉翻遍心绪,她已经无法去界定弗朗索瓦的位置了。他所编织的梦幻世间,总是格外容易让她沉迷。既然对他有好感,他未婚又没有情人的话……可以,尝试深入了解一下?少女微微调整着她的方案,最终决定还是顺其自然——鉴于尚未明朗时不敢轻易去说喜欢,那青年身上的迷雾,大不了就由她去一层层拨开!“松手,弗朗索瓦,已经……够久的了。”“不要……欧罗拉,我现在的脸很难看,你不要看。”颈项边柔软的发磨蹭出拒绝的意味,腰间原本放松的手又紧了一份,少女有些好笑地接纳着青年的一切。依照她对他的了解,某人应该是被自己孟浪的行为刺激到不敢抬头了。真是,单纯又可爱的弗朗索瓦。要想个台阶给他下呀……“那你把情书还我,我还没好好看完呢。”“不给,没收了。”“先生,没记错的话,那是你送我的我给肖邦的情书?”“那也来自于我,我后悔了,没收,你再提别的要求。”笑声从欧罗拉口中飞出,它们带着些意味深长的韵味,让某位感知情绪的大师瞬间警觉抬头。少女顺势就借力逃开他的手臂,看着面色微红的弗朗索瓦,笑得越发狡黠。“来自于你?哦,我可亲的弗朗索瓦,那你如何解释信上的字迹完全不属于你?”青年晶亮的蓝眼睛里的神光即刻转成呆滞,瞬间被石化在原地。“啧啧,真是不幸啊,先生,送您墨水礼物的时候,我有幸和一位大作家打了欠条——这里顺带感谢您帮我付清欠款,我昨天去简·赫本的时候,只领回了被雨果先生批注作废的字条——好神奇呢,他的字迹和这情书上的字如出一辙?”青年连呼吸都快忘记了。欧罗拉凑近弗朗索瓦,丝毫不在意他满脸尴尬。“能让雨果先生当你的枪手,彼颂先生看来真是一位大作家呢?为何我的大作家连一封情书都要人代笔呀——嗯,你连誊写一遍都不乐意,作假要留这么大的破绽,是生怕我不当着你的面品读它吗,弗、朗、索、瓦?”良久的沉默再次降临,就在欧罗拉以为逗弄过头时,那位先生终于抬起他的头。他眼中的蓝深邃成一种朦胧的灰,身上纷杂的情感似乎落地就能著成万字长篇。“我怎么会去写它呢,欧罗拉?身为你的未婚夫……就算我再会写诗作文,我怎么可能愿意替你向另一个男人表露心迹?”很好。欧罗拉偏过头,隐去脸颊边再次泛起的绯色,藏起嘴角那丝甜蜜的、得逞的微笑。“放心吧,未婚夫先生,我爱肖邦不假——”“我会朝圣,但我不会把我的爱情,献祭给我的神灵。”少女趁他不注意,从青年手中抽出那封写给肖邦的情书,转过身子,将它放在钢琴上。谱台上摆着和,作为挚爱肖邦的钢琴家,的确有些太不像样了。“换个‘愿意为我做任何事’的方式吧,今天天气正好,我们出去走走?或许,你会愿意让我请你吃顿午餐聊表歉意?”言笑晏晏的欧罗拉再一次向着不知所措的弗朗索瓦释放出阳光般的笑容。突然转换的话题让青年微微怔愣了片刻,这才发现少女已经放弃了追究先前混乱的一切,好像可以重新翻篇,好像可以抹掉这些不堪回首,再一次安定地回到她跟前。他对她的提议执双手赞成,请告诉她他的马车就在门外,他十分乐意和她一起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