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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时候,她爸爸也是这样说的。“那后来了呢?”“办完母亲的葬礼,父亲便带我回了国。我们家……嗯,你记得么?在你爷爷的那个老宅子往上走,有一栋民国时期的欧式小楼,我当时就住在那里。”“一推开窗户,便能够看到你爷爷的葬礼。”陈望书恍然大悟,比划了两下,“就是长满了爬山虎的那一家?他们家还有一只很凶的狗,好大一只!”颜玦点了点头,“嗯,叫骨头,我给取的。我回国之后,总是梦到母亲自杀时候的样子,每天晚上都惊醒。父亲便给我养了一条很凶的黑狗,说是可以辟邪。”“可是没有用。后来,他发现,我把那副画带回来了,勃然大怒,一定要烧掉它。可是我没有同意,于是他便同我说,把这幅画,塞进瓶子里,让它飘进大海里,这样噩梦就被丢掉了。”颜玦说着,顿了顿,有些一言难尽的看向了陈望书。陈望书有些囧,靠!所以那瓶子被颜玦,应该说是秦臻扔到了沙滩边。然后被她捡了回去!人家的漂流瓶,都没有漂出家门口呢。“画被装进瓶子里后,我每天都站在小楼上看。来来往往了许多人,海浪冲刷了一遍又一遍,可是瓶子还是没有消失不见。后来,它便被你捡走了。”兴许是从宋清捡起那个瓶子的一刻起,她在秦臻心中,便是特别的人了。“我在国内大概住了几个月,父亲因为工作的关系,又带着我出国了。后来有一次,意外的听说了,你父母的事。”陈望书一愣,见着颜玦古怪的表情,哑然失笑,“你该不会认为,我捡走了那个漂流瓶,便捡走了你的厄运吧?”颜玦没有说话。陈望书当真愣住了,“所以,你当时真的是这么想的?”她摇了摇头,“我母亲的事情,同那个漂流瓶半点关系都没有。她同我爸爸,本来就是经人介绍认识的,很是合不来。”宋清的祖父家中,产业颇丰,不然的话,也不会给她留下那么个小楼,日后等着拆迁暴富。宋清的父亲,上过大学,读过很多书,在哪个年代,乃是颇为难得的人才。大学毕业之后,便被分派到了一个厂里,做技术员。他这个人,什么都好,勤快又踏实,可就是有些木讷,老老实实的不爱弄一些花花肠子。宋清的母亲,那是出了名的好看,追求她的人,简直可以从厂子的东门排到西门去。可几经波折,她嫁给了宋清的父亲。“我父亲喜欢踏实的平淡生活,修机器便是他的乐趣;可是我的母亲不一样,她像被关在笼子里的金丝雀。虽然我作为女儿,不应该这么说他们。”“但是我父亲的世界,就像是一幅素描图,可我母亲向往的是浓墨重彩的水彩画。”陈望书没有用油画来形容,因为她觉得,那种光鲜亮丽的花花世界,远比油画要轻浮的多。“不管我有没有捡到那个漂流瓶,他们都是要分开的,总归不是一路人。”“我得知了消息之后,立马就回国了。亲眼看见了,你那群亲戚,都来同你争产业,还有……我其实在火车站,追到了你母亲。”陈望书一愣,咬了咬嘴唇,没有说话。颜玦长叹了一口气。不是他想欺骗陈望书,也不是上辈子他不想站在宋清面前,而是他们若是相遇,无可避免的,要提及许多年幼之时的伤心之事。虽然嘴上都说着,我很好,没有关系。可只有经历过的人,方才知晓,那种心中结了痂,永远都好不了的痛。“你留不住她的。她很早的时候,就觉得我是她的拖累,虽然她从来都没有说过,但是我能够感受得出来。我小时候,一直责怪她,也责怪我自己。”“如果,我再好一点,mama兴许就不会走了吧。”陈望书说着,吸了吸鼻子,“可是,长大后我就没有那么怪她了,她的人生里,有比我更重要的东西而已。”陈望书揉了揉眼睛,突然一巴掌拍在了自己的腿上,“所以,后来那个突然冒出来的,我爸爸的朋友?帮我守住了产业的那个叔叔?”颜玦重重的点了点头,“嗯,是我爸爸熟悉的律师。”第一八五章你的影子原来如此。陈望书抿了抿嘴,那些事情,虽然过去许多年了,但她依旧记忆犹新。砰砰砰作响的铁门,墙上掉下来的尘土,所谓亲人们的嘶吼,还有被打扰的邻居们的咆哮……以及呜呜作响的警笛声。她从小就是一个古怪的孩子,可她再厉害,那时候也不过还是一个刚刚失去了父亲母亲的孩子。世界那么大,就剩下她自己一个人了,周围都是虎视眈眈的财狼虎豹。她已经亮出了獠牙,拔出了尖刀,做好了鱼死网破的准备。可就在她快要破釜沉舟的时候,突然出现了一个戴着金丝边眼镜的叔叔,他说话阴阳怪气的,明明是个地地道道的中国人,却非要一句话里带上几个英文单词。说话的时候,还喜欢翘兰花指,他看着那么不靠谱,可一张嘴便是,“宋清你好,我叫程裕南,是你爸爸的同学,也是你爸爸生前指定的代理律师。”就在那一瞬间,她便心安了。“对不起,来得晚了些。我那时候并没有什么能力,说服我爸爸花了很长的时间。但是程律师是一个很厉害的人。”陈望书点了点头。程裕南不光是懂法,还手段阴险得很,最擅长得便是对付那些泼皮无赖。自打有他的出现,陈望书便再也没有见过那些所谓的亲戚了!即便是房子拆迁了,她日后成了大明星了,那些人也没有一个敢寻上门来的。她虽然不知道程裕南到底做了什么,但一直对他心存感激。“不晚,谢谢你。我当时就觉得奇怪,我爸爸沉默寡言,几乎没有什么朋友,也没有跟我提起过程裕南这个人。更不用说,他能够预见性的请来这么厉害的律师了。原来是你。”颜玦看了看陈望书,他下意识的伸出手来,想要去摸摸陈望书的头,却又忍住了。“你那时候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