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杀意毕现:“皇帝和贵妃如果死于一场火灾,就不用两年。”淑妃觉得未免太冒进:“再等等,想要做得天衣无缝,至少要过完这一年。”再劝两句,淑妃还有事,先离开了。因为谢以云知道朱琰的身份,他们谈这些事,完全不避开谢以云,包括前阵在朝堂掀起狂风骤雨的贪污案,谢以云是亲眼看朱琰推波助澜的。但她习惯了,对这一切没什么反应,犹如一个木偶,或许也因为这样,淑妃不曾表示过对她会不会透露消息的担心。她端坐着发呆,上身是藏蓝色小袄子,这件所有底层太监都一样的衣服,穿在她身上却显得有点宽大,茶水汽氤氲,一层清淡的烟雾笼罩她的面容,让人看不清她的神情。朱琰本在思考淑妃的话,眼角余光瞥见她,像招狗儿一样对她摆摆手,谢以云立刻会意,起身膝行向他,到了大约还有两步的距离停下来,她摘下纱帽,低头。朱琰宽大的手掌落在她发顶,顺着她柔滑的发丝,轻轻摩挲着,他每次陷入思考时,总会有这么个动作,而谢以云也从一开始的胆战心惊,到现在不为所动。只是今天却不知道为何,朱琰倏然往下一划,略有些粗糙的内掌落在谢以云的纤细的脖颈上。他腕间用力,逼得谢以云抬起头来。谢以云一惊,接连眨了三次眼睛才定住,她屏住呼吸,却被朱琰两只手指捏住脸颊,没挤出几两rou,却疼得她差点冒出眼泪。她圆圆的眼角不自觉向下压,委屈得紧。朱琰这才察觉自己力气重了,就着这个姿势,他松手推开她,从袖子里拿出巾帕擦擦手指,略有些嫌弃,道:“太瘦了。”谢以云低下头,她本来不管吃多少就难吃胖,经一次风寒和惊吓,整个人更是单薄得风好像能吹走。朱琰把茶水推到一旁,道:“传膳。”谢以云如释重负。午膳早就备好,宫女鱼贯而入,谢以云站到一旁,绿柳端着盘子从她身边经过,两人没有任何交流,甚至眼神对视都没有,谢以云的心中就是暖烘烘的。待把午膳摆好,那群宫女纷纷退下,整个琳琅轩只剩下谢以云和朱琰。朱琰日常饮食起居不留人伺候,但谢以云算是意外,她夹一筷子鱼rou,放到朱琰碗里,正要放下筷子时,朱琰突然说:“等等。”谢以云抬眼看他,朱琰用勺子点点她的筷子,示意:“吃。”谢以云心中“咚”地一跳,不知道自己又做错什么,也不知道朱琰又想对她做什么,是不是鱼rou不合他心意,还是他觉得鱼rou有毒?但不管因为什么,她只要认错就是,连忙跪下,“奴才错了,奴才不敢!”朱琰本来阴翳的心情更飘上一层乌云,他“砰”地一拍桌子:“想跪不想吃?”谢以云一抖,反应过来,朱琰还真是让她吃东西而已,而不是想罚她,所以连忙站起来,夹起一口鱼rou丝放到嘴里,小心翼翼嚼着。朱琰手指放在桌上,轻轻点着桌面:“本殿让你做什么,你就做什么,不要妄图揣测,懂了?”谢以云抿着嘴,点点头。朱琰被她这副听话的模样取悦,语气放缓:“继续吃。”谢以云看着一桌的佳肴,牙根骤然发酸,如果单独把鲜美的食物放在她面前,她会狼吞虎咽,可是在朱琰面前,她提不起胃口。她僵硬地提起筷子,又夹起那盘最先尝试的鱼,其他的不敢、也不想动筷子。既然在朱琰面前吃鱼rou他没有生气,就是没错的,那她只吃鱼rou丝吧,如果吃别的菜肴,难保朱琰不会变脸,如果朱琰不高兴了,她还得战战兢兢好生伺候着。所以她又夹一筷子鱼rou,却突然听到朱琰问:“喜欢吃这个?”谢以云食不知味地在嘴巴里嚼着,嘴巴起伏的弧度很小,她点点头,但就连鱼刺也不敢吐,一并用力嚼着,想强行吞下去。朱琰嗤笑一声,忽然来兴致,筷子尖端挑起一大块鱼rou,放在盘子边缘,说:“吃多点,身上没有一点rou,是想硌我的手么?”谢以云说:“奴才多谢公主赏赐。”那么大一块鱼rou,谢以云不敢挑鱼刺,只能连鱼刺一起嚼烂了吞,她尝不出鱼rou的香味,只觉得是一种刑罚,有些鱼刺太大根,根本嚼不碎,在她嘴巴里乱剐乱刺,慢慢弥漫开一股血腥味,直到朱琰吃完饭,她都没吃完,朱琰吃完就盯着她吃鱼。谢以云心惊胆战,朱琰的目光让她觉得自己像被架在火架子上慢火烤着,以至于她胃部一阵绞痛。朱琰察觉不对,目光一动:“吐出来。”谢以云低下头,把混合着血丝、唾沫、鱼刺和鱼rou的东西吐出来,朱琰嫌弃地踹了她一脚:“没脑子吗,不知道吐刺?”谢以云捂着痛处跪下:“奴才怕脏了公主的眼。”朱琰看着跪着的人。她是他培养的一条狗,他高兴时赏赐点东西,不高兴时就踹一脚,而狗除了忠心不二,不能有任何的恨意。只是,看着她嘴巴被鱼刺刺出不少伤口,他忽然有点奇怪自己为什么生气,这个奴才自己找罪受,关他什么事?便站起来,冷哼一声:“还不快滚过来。”谢以云低着头跟在他身后。看似亦步亦趋,实则永远和朱琰错开一个步伐、错开一个影子,没有任何交集。一月的时间如白驹过隙,转眼,宫里办起朱琰十六岁的生辰宴。这一阵,以云能感觉到宫里氛围压抑,正如山雨欲来风满楼的前奏,系统摆出剧情:“就在这个宴会上,贵妃要向男主发难。”以云好奇:“哦发难,男主会不会下台?”系统:“想得美呢,他是男主哪有那么容易下场,贵妃还没向男主发难,但男主这边憋着一个大招,打得她措手不及。”以云一边对镜整理自己太监服,一边说:“哦,他们朝堂斗法,怎么都和我没关系吧。”系统:“给你剧透一下,有点关系。”以云:“?”系统:“王剑林要出事。”以云正在绑纱帽的带子,细白的手指灵活地打个结,动作忽然顿住。系统:“听我的,他只是个npc,剧情早就安排好了,他本来也该死了,你别想着总要救尽世界里的npc,你要说按人设走,谢以云懦弱得很,逆来顺受,就算想救,也有心无力,如果你选择不救,不会崩人设的。”系统看以云没吭声,苦口婆心:“你知道了嘛?”以云:“呜呜呜。”系统:“干啥啊?”以云对着铜镜扯拉自己的衣服:“我又瘦了,这吃不胖的体质好烦人啊,胸前两颗小黑痣是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