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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谨眸子里满是冷意,他一把甩开萧言慎的手,决然而去——*——榆阳宫,正殿。苏眠坐在外室的长案前,她强忍着睡意,不敢打瞌睡。她等了萧言瑜很久,从正午等到半夜,整整六个时辰,可他始终没有出现。派去的宫人,回话说:“皇上和诸位大臣,正在养心殿商讨要是,抽不开身。”话是这么说,可苏眠是知道的。萧言瑜在躲她,怕她替二表哥求情。苏眠知道萧言瑜为难,国法在上,重如泰山。她也知道,犯错的人,应当受到惩罚。可……那毕竟是她的表哥,他的皇兄,给他一次将功补过的机会,不可以么?想到萧言慎还在刑部牢房,苏眠再也坐不住了,起身就往榆阳宫外走。“娘娘,如今夜已经深了,您去哪儿啊?”外头的刘嬷嬷拦住苏眠,显然是担心她,怕她这会儿失了理智,做出什么冲撞皇上的事。“眼下是二表哥生死攸关的紧要关头,你不该拦我的。”苏眠瞥了刘嬷嬷一眼,她声音有些沙哑,想来白日里哭的太凶,哭伤了嗓子。“老奴实在担心娘娘的身子骨,若不然……娘娘您先歇息一晚,等到了明日,再去找皇上也不迟。”刘嬷嬷垂首,小声劝了句。“嬷嬷可有兄弟姐妹?若是你的兄弟,如今正关在刑部大牢里,你可睡得下?”苏眠说着,声音又哽咽起来,她揉了揉干涩的眼眶,大声斥责:“听起来,嬷嬷句句是在替我考虑,可实际上……你是担心我触怒圣上,被打进冷宫,连累到你吧。”“老奴不敢,老奴只是担心娘娘的身子,老奴赤诚之心,日月可鉴!”刘嬷嬷慌乱跪下,眼眶盈出泪水,她头抵在地上,诚惶诚恐:“娘娘脖子上的伤刚好,今日老奴替您梳妆打扮,还能看到粉嫩的伤痕,老奴心里头担心您,才以下犯上,说了些惹您生气的话,您千万息怒!”苏眠下意识摸了摸脖子,指腹还能感觉到,脖子上的那道疤痕。她抽噎了两声,擦了擦眼角的泪水,“你起来吧,我不怪你便是。”话音落,她焦急迈步,赶往养心殿去。刘嬷嬷不放心她一个人离开,喘着粗气,小跑着,跟了上去。——*——养心殿正门紧闭,苏眠差人敲门,可半响无人应声。她知道萧言瑜在里头,躲着不敢见她罢了。“萧言瑜,从小到大,我从不求人,哪怕遇到再大的难处,我也是一个人扛下解决。”她声音哽咽,对着门里的人,大声说喊道:“可今日,我实在没有别的办法,只要你饶了二表哥一命,以后做牛做马,我绝无怨言。”说罢,她直直跪在门外,膝盖重重跌向地面,发出‘碰’的一声巨响。养心殿内,萧言瑜的心,倏地揪在一起。他不敢面对苏眠,才想着躲在养心殿里,逃避她的求见。他是了解她的,跪天跪地,跪父母,却从未跪过他这个皇帝。这一次……她是真的走投无路,才会出此下策。他忍不住想开门出去,抱住她,扶她起来。可理智告诉他……一旦他走出这个门,便是视萧国的国法如无物。那他以后,还如何治理国家,如何让百姓与百官,心服口服?“萧言瑜,我求你了,求你帮帮我,救救二表哥吧!”殿外,苏眠的喊声还在继续,她声音沙哑,嗓音低沉,宛如孤鸦。“阿眠,求你回去吧。”萧言瑜终于忍不住开口,他背抵着殿门,努力遏住自己那双冲动的手。“你不答应我,我便是跪死在这里,也不会回去。”苏眠直直跪在地上,一双眼睛,紧盯着殿门上的影子,一眨不眨。☆、望你安好#望你安好#“你不答应我,我便是跪死在这里,也不会回去。”苏眠直直跪在地上,一双眼睛,紧盯着殿门上的影子,一眨不眨。刘嬷嬷见此,忙跟着跪在地上,额头抵地,大声恳求:“求皇上您,见见娘娘吧!”四周寂静无声,养心殿的大门上,清晰倒影着萧言瑜的影子。那只影子晃了两下,双手在半空中,停滞不动,始终没有打开殿门。“你年纪大了,别跟着跪在这里,先回榆阳宫去吧。”苏眠侧头,看了刘嬷嬷一眼,面无表情交代道。她巴掌大的小脸上,两只杏眼又大又红,鼻翼微张,像只红眼小兔子,模样瞧着可怜的很。“老奴得留下来,照顾娘娘。”刘嬷嬷执意跪在苏眠身后,声音坚定。苏眠不再吭声,回头看向养心殿的大门,身子笔直,跪在原地。夜已经深了,明月高悬空中,被突然飘来的乌云,遮住了光芒。四周一片漆黑,仅余养心殿前,有些光亮。苏眠直直跪在地上,不愿离开,而养心殿内的那只影子,径直站在原处,一动不动。两人这般僵持着许久,直到空中传来一阵雷鸣之声。要下雨了!“娘娘。”刘嬷嬷轻喊了声,提醒:“娘娘,要下雨了。”苏眠不吭声,双眼紧盯着养心殿里的影子。她不信萧言瑜如此绝情,牢房里关着的,是他的哥哥,他们从小一起长大,虽然整日打打闹闹,可到底是血浓于水的兄弟。难道,非要拼个你死我活不可么?“哗哗……”伴随轰鸣的雷声,雨势渐大。冰凉的雨珠,狠狠砸在人的身上、脸上,有些发疼。脖颈处刚长好的伤,被雨水冲刷的又麻又疼,苏眠忍不住倒抽一口凉气。养心殿的门‘吱哟’一声,终于打开。萧言瑜望着雨中跪着的人儿,忍不住双眼泛红。“从小性子就倔,你就不能服软一次么?”他瞪着眼睛,骂的凶狠。可话音一落,却冲进雨中,将苏眠从地上拉起来。苏眠不知自己跪了多久,膝盖早已经发麻,萧言这么一拽,她双腿不稳,不小心跌落在他怀中。她忍不住弯腰,揉捏发疼的膝盖,正愣神间,有人拦腰将她抱起。双脚悬空,心里头发慌,苏眠抬头,正对上萧言瑜担心的眼眸,他紧抿薄唇,端得是一脸的无可奈何。“你愿意见我了?”苏眠心里头有些窃喜,揉了揉发酸的眼眶,忍不住问道:“你可是答应了,饶二表哥一命?”萧言瑜继续抿唇,不说话,他将苏眠抱进内室的软塌上,再不搭理她,只兀自出门,差人端盆凉水、再拿两条干的毛巾进来。“喂,你说话呀!”苏眠心里头没底,蹙眉看向萧言瑜。他端坐在八仙桌前,双臂搭在桌子上,双手各拿一只茶盏把玩。想是困了,他埋头不说话,只打了声哈欠,双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