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个高大的男人围着,他脸上依旧淡淡的,只是看着倪瑞等人在他跟前手舞足蹈,恨不得要吃了他似的,张牙舞爪的乱骂。一直待几人骂不动了,站在那儿直喘粗气,阮云卿才道:“几位管事可闹够了?”“没够!”钱福直脖子喊了一声,“你办事不公,我们就是要闹!”阮云卿不由发笑,“几位管事口口声声说云卿办事不公,我从善如流,即刻改了名册,让几位管事随行,谁料管事们还不满意。这去也不成,不去也不成……”阮云卿脸上涌上一层冰寒,他冷声问道:“几位莫不是专程来寻我的晦气来了?”阮云卿像换了个人似的,周身发冷,满脸冰寒,倪瑞等人均是一愣,顿了半晌,听见阮云卿问话,这才大笑出声,喝道:“哼,算你识相!今日可不是找晦气来了!”话已说到这个份上,彼此都翻了脸,也就都没什么可藏着掖着的了。倪瑞眼珠子瞪着跟牛铃相似,他叉开五指,往前迈步,就要去推搡阮云卿。倪瑞来时就喝了不少酒,此时更是脚下趔趄,行动不稳,他身形摇晃,动作迟缓,手还没到阮云卿跟前,就被他闪身让了过去。倪瑞正使力前冲,猛然让阮云卿闪了一下,顿时扑了个空,整个人更是站立不移,顺势就栽了出去。他一头栽在地上,酒劲儿翻涌,血全上了脑子。倪瑞爬起来就不干了,新仇旧恨,此时都涌到胸口,他眼珠血红,指着阮云卿高声叫骂:“你算个什么东西,也配当这端华宫的首领太监!”他一语出口,已经是彻底撕破脸了,后面的恶毒言语一股脑的冒了出来,倪瑞借酒装疯,此时是什么也不顾了。他骂得难听,荤的素的全都脱口而出:“你个专走后门的兔爷,也来爷爷跟前装横儿!你也不睁眼瞧瞧,我们几个,哪个不比你强,论资历,论年纪,论出身,你又有哪样压得过我们?不过是仗着太子的恩典,才混进这端华宫来,你就拿自个儿当葱当蒜,在爷爷们跟前抖起威风来了!”倪瑞骂得兴起,越发张狂起来,他甩手将酒壶砸在阮云卿跟前的青砖地上,双手叉腰,又再骂道:“你个不识抬举的东西!如今太子身边已有了谢公子,早把你个兔儿爷忘在一边,你做什么还没皮没脸的赖在端华宫里?还不滚回原来的地方,别在这里碍爷爷们的眼!”他骂得不堪,满院里还站了不少女孩儿,听见这些污言秽语,不由得全都皱了眉头。其余人等也吓得不轻,就连钱福都张大了嘴巴,眼睛瞪得老大,心中不住感叹:这倪瑞真是疯了!阮云卿怒从心起,他跟宋辚清清白白,从没做过越礼之事,更何况今日之前,他对宋辚一直是知己相待,压根就没往这些地方想过。倪瑞骂得实在难听,阮云卿今日又让宋辚伤得彻底,心中早就压了一肚子的火气,正没处发泄,此时听见倪瑞一再叫嚣,竟连兔儿爷这样的下作话都说了出来,他一腔怒火再也压抑不住,双拳紧握,猛然扑上前去,一拳狠狠砸在倪瑞的右眼眶上。倪瑞正骂得高兴,冷不丁挨了一拳,登时疼得冷汗直冒,捂着眼眶,蹲在地上,祖宗奶奶的骂了起来。这一拳就是一个乌眼青,倪瑞放下手来,眼睛已经睁不开了,他疼得钻心,不由又要指着阮云卿开骂。阮云卿抬手点指,冷声喝道:“我一忍再忍,你们半点也不领情,如此,就休怪我不顾你们旧日的辛苦,手下无情了!”倪瑞冷笑一声,呸道:“豆大的小人儿,也敢跟爷爷叫板,你敢把我怎么样?我是太后派来的,是太子的亲随,就连太子殿下都不敢把我怎么样,你个兔……哎哟!”他刚说了个兔字,阮云卿就忍不了了,一脚踹了过去,正踹在倪瑞裆下,倪瑞哎哟一声,后面的话就再也说不出了,他捂着裆下,疼得浑身直抖,所有喝骂全都堵在嗓子眼里,疼得眼泪直淌,竟是什么都说不出来了。钱福等人眼见倪瑞被阮云卿踹翻在地,不由全都愣住了。这么多年来倪瑞嚣张跋扈,只见他打人,可从没见他挨过打。这变化来得太快,钱福等人惊愣半晌,这才反应过来:他们还傻站着干嘛,还不帮忙?钱福吆喝一声,领着孙寿等人一拥而上。几个人喝骂不绝,刚要去揪阮云卿的衣领子,就见阮云卿微微一笑,脸上非但没有惧意,反而还露出一脸的胸有成竹,坦然地看着他们。钱福让阮云卿笑得浑身的寒毛都立了起来,一个十一二岁的孩子,竟能有如此胆识、气魄,面对他们七个凶神恶煞,人高马大的大人,竟然毫无惧意,谈笑自如,只这一点,就足以让他们胆寒了。阮云卿轻轻摆了摆手,示意钱福慢着,容他说几句话。“几位管事别急,且听我一言,再动怒不迟。”第95章制服钱福哪里肯听,他回过神来,就厉声喝道:“不听!你打了倪瑞,还有什么可说的,走!跟我们见太子去,今日咱们就到殿下跟前评评理去!这还有没有活路了,一个初来乍到的小娃,就敢骑在我们这些老人儿身上拉屎拉尿,以后是个人都能欺负我们了,太子殿下要是再不给我们作主,我们这些老家伙们,就真该往马圈里去了!”孙寿几人也都帮腔,他们连哭带喊,好不委屈,扯着嗓子嚎哭起来,连瓦檐上的飞灰都让他们震了下来。这可真是反咬一口,明明就是他们几个不守宫规,大闹正堂,倪瑞又骂人在先,阮云卿才忍无可忍,出手教训了倪瑞。可到了钱福等人嘴里,却变成了阮云卿仗势欺人,排除异己,欺压他们几个端华宫里的老管事。阮云卿不由发笑,他勾唇浅笑,真如修竹照水,淡雅宜人。钱福又让阮云卿笑愣了,他恼羞成怒,蹿跳起来,吼道:“笑,笑什么?一会儿见了太子,只怕你哭都来不及了!”阮云卿叹道:“云卿并无他意,只是笑几位管事空长了几岁年纪,在宫里摸爬滚打了这么些年,怎么倒比云卿还看不清身边现状。”钱福越发愣了,以为阮云卿故意唬他,不由更是怒道:“别跟这儿故弄玄虚!你哄三岁岁娃娃呐!我们怎么看不清现状了?我们个个人精似的,难道还比不过你个毛娃子不成!”阮云卿露出些吃惊神色,“几位管事莫不是还不知情?”他假意惊叹,摇头恨道:“你们对倪瑞倒是忠心,只可惜你们一片忠心都错付了人,他非但不领情,反而还拿你们当了狗腿杂役,有用时吆五喝六的随意使唤,没用时便一脚踢开,连个rou骨头都是不肯赏的。我冷眼旁观,早就看不过去,谁料几位管事竟毫无所觉,还在这里为了一个不拿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