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佛十分的不好意思,听在郁瑶耳中,却如春日夜雨,声声沁入心脾,惹得人忍不住心软。郁瑶搂着季凉,只觉得热血一阵阵地向头上冲,身体里像燃着一团火焰,被那春雨一浇,非但不曾熄灭,反而越燃越旺,直想要将整个人陷落进他的温柔里。季凉的眸子被睫毛半遮着,像是不好意思看她一样,却掩不住里面盛着的星光。她紧拥住他,缠绵缱绻,在他的唇齿间不断吻落,流连忘返,就听见眼前那人的声音,颤抖中似乎带了些许哽咽的声调,尾音惹得人心一软。她想了想,还是强忍住身体里呼之欲出的火焰,从他唇间退开,却见季凉双颊嫣红,连同脖颈都泛着淡淡的粉色,眼眸迷蒙中带着几分水光,仰望着床顶的帷幔,尽管勉力自持,周身却仍忍不住微微发抖,似有凄楚惶恐之意。她顿时一慌,疑心自己一时难耐,把人弄伤了,连忙凑过去将人搂住,问:“怎么了,是不是碰疼你了?”季凉被她抱着,轻轻摇了摇头。郁瑶看着他的模样,在战场上说一不二的大将军,大约从不曾像此刻这般无助过,双眸水汽未散,定定地望着她。她忍不住抬起手,在他眼角轻擦了一下,着意放柔了声音,“阿凉,是不是害怕?”害怕吗?季凉在心里苦笑了一下。只怕她所说的,与他心里所想的,并不是同一桩事情。但他沉默了片刻,终究没有说谎,极轻地点了一下头,破天荒地示了一回弱,“怕。”他强撑了那么久,面对敌军的刀兵,都不曾皱过一下眉头,但是都到这个地步了,或许也有一次,可以容许他不再装作不害怕吧。然后,他就听见郁瑶低低地叹息了一声,拉过被子来,轻轻盖在他的身上,环上一只手臂,将他安安稳稳地塞进被子里。“不怕,来,老规矩,床再借我睡一夜可好?”作者有话要说: 是夜,季凉从睡梦中被弄醒,迷迷糊糊间感觉有人在撕扯自己的衣裳。他按住郁瑶梦中仍不安分的手,无可奈何,“陛下在做什么?”郁瑶并未醒,声音含糊:“吃小蛋糕。”季凉:“……?”-要相信我,刹车是有理由哒,后面揭晓会哭的。太凤君到底对阿凉说了什么呢呢呢~-求求审核心疼一下改了十多遍作文的我吧,我真的没有脖子以下,没有没有☆、雷雨夜骤然被温暖的锦被包围,腰上还被郁瑶轻轻环住,季凉不由怔了一怔,仿佛整个人片刻前还在云端飘荡无依,此刻却踏踏实实地落了地。他看着咫尺之外的那个人,轻轻道:“陛下?”郁瑶的眼睛里还带着未燃尽的火焰,然而神情却已缓和下来,甚至贴心地理了理方才弄乱的枕头,又伸手放下床边帷帐,才向他笑了一笑,“怎么又叫陛下了?”“……”季凉瞬间梗住,回想起片刻前自己脱口而出的那两个字,脸上又烧起来,唇抿得紧紧的。郁瑶深知,要让他在平常时候这样喊她,恐怕是要把他逼死了,忍不住偷笑了一下,也不去难为他,只在他背上轻轻拍了两下,“好啦,睡觉。”季凉望着她温和的笑意,陷入了某种迷茫。都说世间女子见了男人的身子,便如狼见了羔羊一般,竟有人面对近在眼前,几乎是送入口中的身子,还能硬生生停口吗?“你看我做什么?”郁瑶奇道。他还当真就问了出来:“你真能忍得住?”话出口了,才发现似乎哪里有些不妥当,脸上刚要退下去些许的红意,立刻又蔓延上来。郁瑶微微挑眉看他,“阿凉的意思是……”“不是!”被他瞪了一眼,郁瑶却不由得轻笑起来,笑完了,才抬手轻轻替他理了理鬓发,“不是害怕吗?怕,就慢慢来,这又不必急的。”“……”也罢,不是今日,也是不久的某一天,于他而言,并没有什么实际的改变。在那之前,不过是有一天算一天罢了。但是,因为他遇见的是郁瑶,这一切似乎又有了些许慰藉。季凉轻轻吁出一口气,分不清是叹息或是别的什么,就感到郁瑶将他又搂了搂,温柔道:“睡吧。”甘露殿的床褥枕间,都有季凉身上的幽香,郁瑶将自己埋在其中,睡得极沉,如此安稳半夜,却被某种声响扰了美梦。她迷迷糊糊睁开眼,在黑夜里躺了一会儿,才意识到那是雷声。是初夏的第一场雷雨,闪电从窗棂照进来,映在床边的帷幔上,一道一道的雪亮,炸雷接二连三响起,伴着密集的雨声,直往人的耳朵里钻。大约过不了多久,天气就要大热起来了。她这样想着,打了个哈欠,就打算翻身继续睡,却在这时,感觉身边的被子里,似乎不大对,像是有人在微微地发抖。她初时还以为季凉是被雷声惊扰,睡得不安稳,靠过去将人一搂,就想轻轻安抚,然而手臂刚一环上去,就越发觉出问题来——季凉的身子抖得很厉害,像是在哭的模样。她的那点睡意,立刻被惊得半点也不剩了,一边将人的身子扳转过来,面对着她,一边问:“阿凉,怎么了?”闪电的亮光下,她看见季凉果然是醒着,脸上不见血色,虽没有泪水,但神情紧绷,像是在掩饰内心的恐惧一般。他应当是没料到,她会被雷声吵醒,还以为自己十分隐蔽,被她猝然发现,连忙偏过头去,将脸向枕头里埋,低声道:“没事。”郁瑶被他尾音里的颤抖勾得心也颤了一下,不由把人抱得更紧。能让季凉这般模样的,哪里会是没事。“来,别怕。”她将人护在怀里,柔声哄着,“告诉我,怎么了?”季凉在她的臂弯里,身子的战栗较先前稍弱了一些,额头抵在她的肩上,温温热热的,忽然就让郁瑶的心软成了一片。她看着这人被闪电照亮的面容,明暗之间,并不十分清晰,入睡前解开的长发披散了满肩,比之平日,格外温柔清逸。她忽然在心里低低叹了一声。她的阿凉,在沙场上拼杀日久,当久了大将军,别人都以为他合该与寻常男子不同,该是刀劈在身上,也不会喊半分疼的,大约时日长了,他自己也这样认为,平素总像是笼着一层淡淡的冰霜一样,别说示弱了,连笑一下也难得。但是,他本该也是被温柔相待的公子,并没有比旁人更坚强,更不怕疼一些,尤其是他此刻卸下防备,神情柔软的模样,当真是……让人不由自主地心疼。郁瑶忍不住低下头,在他额上轻轻吻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