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点盐,有个咸味儿,极好吃。再剥出里面的花生仁,炒一盘菜,味道更丰富。“何硕像是要住很久哩。”哲子哥拿了花生给钰哥儿送去,叫他尝尝鲜儿,再回来就打听了这么个消息。何硕经常上山跟其他老头子看鸡,目前住在柳五叔家里,看样子还要住更长时间。他跟柴七不一样,老头儿并不会去打听旁的东西,就是喜欢盯着鸡看。旁的看鸡的老头觉得这个穿着华贵的老头儿没别的心思,也乐意跟他聊天儿。说起大棚里的鸡,村里的老头那是有说不完的话。“一开始卿哥儿给鸡住房子,还喂玉米那等好东西,我们都不理解。可慢慢的这就看出来了,这些鸡长得快,跟充气似的,一天一个样。”“可不是,关键还是卿哥儿会喂。”“喏,那个是鸡盆,吃食的跟喝水的,里面放上水,鸡能喝很久,还不会弄脏,实在是妙。卿哥儿管鸡食叫饲料,我们瞅了这么久,愣是没瞅出啥秘密。”要知道,并不是给鸡吃好的,就能长得快。大户人家基本都会喂鸡,可也没见着长得快,但柳爻卿家大棚里的鸡不一样,一个个膘肥体壮的,精神头都极好。何硕意动,看得更加频繁,没过几天便做出一幅图,上书:秦柳农庄百鸡图。辗转拿到哲子哥这里,哲子哥又拿给柳爻卿,便说起这个事儿。虽是毛笔简单勾勒,却很真实的画出鸡的神态,甚至鸡盆都活灵活现。一群鸡凑到一起,有的仰着脸看天,有的低着头刨地,还有的展翅欲飞……“好。”柳爻卿又问,“知道他是谁不?”“没当官,研究了大半辈子学问,门生遍布天下哩。”哲子哥早就打听好了,“这话是他自个儿说的,跟村里的老头吹牛,老头们没有信的。”但是看着画,柳爻卿信了。这人能来上谷村,肯定不是心血来潮。“晚上叫我娘整治酒席,请他来吃饭吧。”柳爻卿说。哲子哥听了,便独自去找何硕。又抓了只鸡,炒了一盘子,两半黄瓜、西红柿炒鸡蛋,还有一盘红烧rou,都不是稀罕东西,味道却都不错。拿出神仙酿,柳爻卿给何硕倒上,问:“您来我们山上,不只是看鸡?”“呵呵。”何硕闻了闻传说中的神仙酿酒香味儿,满意地点了点头,喝了一小口,这才说,“我听闻卿哥儿还有个哥哥,不知可要教书先生。”来头这样大的教书先生,柳爻卿当时就想答应,他扭头看了看波澜无惊的哲子哥,在心中揣摩。若单单是自己,即便是真的折腾出这样名满天下的神仙酿,可家中无人可以依靠,请何硕这样的泰山北斗来做教书先生,自家是但当不起的。但哲子哥不一样。那些送去京中的信,哲子哥可没有瞒着柳爻卿,都是给他过目的。最开始柳爻卿不太想看,中得给哲子哥一点自己的空间,可哲子哥倒又不乐意了。哲子哥的身份,虽未挑明,柳爻卿却已经知道了。他不挑明,是不想破坏如今山上的和谐,不想叫山上的人往后见了哲子哥,都得遵守规矩,又是跪又是拜的,哲子哥自个儿也不想那样。叫哲子哥担着何硕,完全可以。于是柳爻卿就点了头,“束脩给不多,一年三罐神仙酿,一罐桃儿酿。旁的西红柿酱、黄瓜、土豆等等,只要您想要,多少都能给,如何?当然,银钱另外给。”这还叫不多?反正何硕极为满意。他门生确实遍布天下,自个儿不说地位如何,反正是还没觉得什么事不能解决过。唯一的遗憾就是这神仙酿,只有上谷村有,家里能买到,但是不多。来上谷村这么多天,何硕时常上山,言谈中便知道山上的日子如何。但凡是做工的,晌午都能去饭堂吃饭,每天都有rou,更是直接管饱,甭管是啥样的大肚汉,都能叫你吃的饱饱的。听说煎饼作坊还发崭新的衣裳,还教小汉子、小哥儿念书识字,学算账,便是憨大那些汉子们,也跟着识字哩。何硕自诩学问高,教化无数,此时却自觉叫柳爻卿给比了下去。他教的都是世家子弟,柳爻卿却是有教无类,甭管是稚儿还是憨大那样的汉子,全部一视同仁,就只是这一点,他就比不上。对山上了解的越多,何硕便越不想走。正好柳爻卿叫他做教书先生,双方一拍即合。当天晚上吃了饭,柳爻卿就拿了一罐野山莓送过去,给何硕安排了宽敞干净的屋子,一间歇息睡觉,一间当做书房。又把兴哥从煎饼作坊拉出来,从此以后叫他专心念书。“往后爹、娘,辉哥还有我,甚至是钰哥儿和二伯娘,都得依靠你。”柳爻卿语重心长道,“兴哥,咱们也不求念得多好,好歹考上秀才,挣个功名在身上。你不是天天说我能耐,你就不想自己也有能耐?”小时候艳羡别的孩子能够念书,后来柳老头和柳全锦表了态,就是不让兴哥和卿哥儿念书,他这才死了心。现在眼瞅着柳爻卿那么能耐,兴哥心中也有羡慕,可他知道自个儿学不来。只是,“我年纪大了,念书怕是学不好。”兴哥低着头道,“小宝今年也要念书的,教书先生就说他年纪大了……”“只要你肯念就行,别的都不是毛病。”柳爻卿笑道,“兴哥你瞧瞧我,以前谁晓得我能整治这么大的山?谁又能想到现在咱们家的神仙酿名满天下?”几句话说下来,兴哥终于是点了头。那边厉氏不知道何硕是什么来头,只知道是柳爻卿请来的教书先生,高兴的一大早起来,拾掇了宴席,又拿了柳爻卿早就准备好的笔墨纸砚,安排兴哥拜师。这边拜了师,往后兴哥就得专心念书,煎饼作坊那边便少了个人。再收野山莓,柳爻卿就把话放出去了,“煎饼作坊收个人,要孩子。明个儿有意向的都来啊……”“成!”听到的都高兴答应。“卿哥儿,明儿个怕是得有许多人来哩。”哲子哥笑呵呵道。柳爻卿点头,“咱们早点起来。”天渐渐的有点儿冷,但还用不着烧炕,哲子哥拿了一床被褥铺着,又自个儿搂着柳爻卿。晚上睡醒,哲子哥摸了摸柳爻卿的手,感觉有点儿凉,便摸黑找出一床厚一点的被褥盖上。天还没亮呢,村里便有不少人家起来,带着自家小哥儿、小汉子的出门,来山上等着。瞅见柳爻卿来了,无论是大人还是小孩,都有些紧张哩。“我问几个问题,看谁答的更快啊。”柳爻卿笑眯眯的说,“一块小石头放在地上,怎么放别人才不能跨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