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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娘竟会是杀手。这一刀捅下去,他们之间只有你死我活,恐怕没有任何可能了。宋相从来算无遗策,一向冷静自控。玉鸦恐怕是他唯一的一次失算,也是他仅有的失控到这般境地。即便是宋越北,竟也有一日算不准人心。他拦腰抱住宋越北将他放上一个魁梧的卫士的后背,“相爷,此地危险不能再久留。我们还是撤吧。”她在人群中冲杀,连一个回头都没有。宋越北睁大眼,心脏跳动得仿佛要撞破胸口,大量的鲜血浸透了鸦青色的衣袍,快速失血让他眼前隐隐发晕。巨大的悲哀笼罩了他,他已顾不上其他,只有一件事,“不能让她走!”他从没有那么想要留住一个人。他已经站到了顶点,他想要留住的东西难道不该都能留住吗?他明明发过誓了,再没有人能从他手中夺走什么。他说过要与她共白首的。难道她就没有一点对他的留恋吗?为什么她会这么狠心?他手脚无力,却仍然挣扎着抬起了手臂,伸向玉鸦的方向,手掌鲜红,指尖还沾着湿润的血液。一双眼死死的盯着玉鸦的身影,“去啊,都去抓她!”敬冲瞄准时机,一个手刀将人打晕了,“来个人去把宋幽扛回来,一起走,赶紧撤。”那只手颓然垂下,鲜血顺着指尖一滴滴的砸在地上。没想到玉鸦看起来瘦瘦弱弱的一个小姑娘,结果竟然连宋幽都折在了她手里。最强战力上去都不行,谁还能将她抓回来?她不杀个回马枪都是阿弥陀佛上天保佑了。这会儿没有什么比相爷的平安更重要的,若宋越北死了,他们这些人有一个算一个都不会有活路。“都给我听清楚了,今天宋相若是死在了这里,你们谁都逃不了干系!都给我拼了命的护着宋相出去!”宋越北被放在了卫士的肩背上扛出了王府。玉鸦和云梦司乐杀出了一条路,出了王府,夺了三匹马,直奔城门而去。宋越北被刺就像是踢了马蜂窝,前仆后继的士兵追在她们身后。她们一路风驰电掣赶到城门前时,城门前横七竖八堆了七八具守门士卒的尸体,城门大开。一人负剑站在城门边,听到她们疾冲而来的马蹄声回过头来。隔着几米,玉鸦一眼便看到了那张脸,她高兴得大喊了一声,“四师兄!”闻啸握住她俯下身从马上递出的手,腾跃而起,无比熟练的坐在了身前,从她手中自然而然地接过了缰绳。他抖了抖缰绳,驾驭着马匹高高一跃而起,一步跳出了丹阳城。玉鸦抱着闻啸的腰,最后回头看了一眼身后巍峨的城池。这下山的数月,她第一次见识到了山下的繁华人世,尝到了许多从前都没有尝过的食物,见了许多从前没有的见过的美好奢靡之物。她很喜欢那些东西,却不喜欢被困在其中的人。这座城池很美丽,处处都美得让人流连忘返。可那种美丽舒适的生活让人窒息。这座城中不快乐的人太多。她抬起手振袖挥出一把银针,呼啸而去的银针如一场突如其来的寒雨,令追在她身后的追兵躺倒一片,哀嚎声撕破空气。玉鸦从身后的丹阳城中收回目光,将那些高兴的不高兴的回忆与那些惨叫哀嚎抛在脑后。她转过头看向前方的蓝天,迎着清风,快乐的笑了起来,“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太好了!我做完了第一单任务!我终于出师了!”86.第八十六章麻烦潮热的黄昏,绿藤几乎要将树屋淹没,高大的树木遮天蔽日,树根堆积着厚厚的腐叶残枝。一个身材羸弱的男人抱着两个酒坛子从树屋中走下来,他身上披着一件缀满缠枝花的霜色锦袍,那鲜亮的衣裳一出现就仿佛点亮了这昏暗陈旧的密林。这片在诸国地图上被称之为‘浊荒’的地方是深山环绕之下的无主之地,潮热的密林里鸟比人多。密林中偶有村寨,但这些寨子大多闭塞蒙昧,不通外界,民风彪悍,绝不欢迎外人闯入。只有一个地方永远对所有客人敞开大门,名为鸻察。此地一年四季永远不缺人,是个不分昼夜永远让人欢笑快乐的极乐之境。阮御抱着酒坛子,提心吊胆的看了一眼徘徊在树屋周围的人,小心翼翼地往前走了几步,原本躺在周围的几个男人都从地上爬了起来,赌博的人也声音小了些。一个脸上横趴着一道贯穿半张脸伤疤的男人从腐叶中坐起身贪婪的盯着男人白皙俊美的眉眼和他怀里的两个酒坛子,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眼中全是贪婪和色欲。“这小崽子看起来真够sao,皮肤白的跟牛乳一样,身上还有股奶味。啧,那小腰跟娘们似的。”“不知道昭主会不会哪天看厌了就将他给丢出来。”“如果昭主把他丢出来,我一定要把他的rou一片片削下来,用这小白脸的血暖暖手。”阮御在这些阴冷的满汉恶意的视线中瑟瑟发抖,抱紧了怀里的坛子,脚下发软。他知道这些人不是说说而已。鸻察中只有三种人,昭主的人,昭主的客人,蛆虫。这些蛆虫大多都是亡命之徒,其中不乏做下累累大案被各国挂在通缉榜上的杀手和凶徒。这里是销金窟,更是避难所,是蛆虫们的狂欢之地。没有法度,没有善良,更没有正义。一言不合就杀人再正常不过,敢踏入这里的都是凶徒,死在这里没人会在乎。被人杀了只能说明他们又穷又弱。鸻察是富豪的销金窟,凶徒的避难所,却是弱者的地狱。昭主会派人每天将看得见的尸首清理干净。这里唯一的规则就是杀谁都可以,不能杀昭主的人。身上这件袍子保住了他的平安。“嘿嘿嘿,你看这小白脸听到我们在说什么了。眼睛都吓得红了,跟只兔子似的。”“我一刀就能杀了他。”“那我只要一拳就够了。”他加快脚步躲开一个迎面而来的醉鬼,走向